第132章 最偉大的解怔師(1 / 2)

陡峭的沙丘上往下滑出一道筆直的痕跡,所過之處塵沙漫天,很快將滾落下來的身影覆蓋住。

一路跌到底端,身上卻沒有多少痛感,唐閔眼中冷光浮現,起手將怔氣送入那人胸膛,被對方反應很快地用兩隻手卡住,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扭動一邊。

仿佛活過來一般,陷入怔氣的那段沙丘如流水般旋轉流動起來,刹那崩塌,細密的沙子鋪天落下來,掩蓋了視線。

站在頂端的解怔師隻感覺腳下一陣鬆動,一大塊沙丘就這樣坍塌了下去,原本就不太可見的視野愈發被局限了。

“我們先下去看看,其他人帶著怔組織成員和異生源先回去。”兩個特級解怔師囑咐了兩句,一齊往下麵滑了下去。

動靜太大,犬槐望著頭頂不斷坍塌的沙丘。

影響視野的沙塵給了唐閔極大的阻礙,唐閔耐心告罄,正打算直接將人就地埋了,眼前隱約的身影忽然失去蹤影。

無法鎖定目標的怔氣漫無目的地四處破壞著,頭頂掉落的黃沙像是碰到了什麼隱形的屏障,快要接觸到唐閔就會被自動彈開。

唐閔環顧四周,往犬槐消失的方向謹慎地走過去,就在這時,腳腕忽然被什麼東西纏住,低頭一看,是一隻從沙子底下伸出來的手。

唐閔身形一晃,被那隻手拖入了沙子內。眼前的黑暗沒有持續多久,他落在一處黑暗中,腳下的觸感不似沙子,呼吸進的空氣也不再裹挾著刺鼻的塵沙。

唐閔睜開眼睛,兜帽在陷入沙子裡的時候就掉了下來,泛著暗紅光芒的怔眼在黑暗中宛如一盞幽燈。唐閔看著自己的手掌,手肘迅速往後一掣,隨後快速轉身,另一隻手掌化為怔氣刃,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啪!”一聲,眼前亮起藍色的亮光,唐閔眼睛被閃了一下,等短暫的閃光過後,唐閔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唐閔的手肘正抵在犬槐的腹部,犬槐舉著雙手,一隻手上開著手念筒,往天上照著,脖子往後仰,遠離削鐵如泥的怔氣刃,臉上卻沒有多少被威脅生命的緊迫感:“唐閔,你還認識我嗎?”

唐閔往前湊過去了一點,側頸上的黑色紋路接觸到手念筒的光,也出現了幽藍的熒光。

“犬槐?”唐閔輕聲道。

犬槐以為唐閔認出來了,心裡剛鬆了一點,發現周圍溢出的怔氣更加暴動了,唐閔眼中透出徹骨的恨意。

犬槐暗驚,在怔氣刃毫不留情劃過來的時候推開唐閔,同時往後一仰,刀刃驚險擦過頭頂,刺入身後的牆壁上。

刺入牆壁的怔氣消散開來,化作點點星子往唐閔飛去,唐閔身上的黑袍狂舞起來,不留任何力地往犬槐衝了過去。

空間狹小,怔氣不好施展,對犬槐更有利,犬槐將怔氣造成的破壞控製到最低,邊打邊退。

半年前他們接觸到的時候,唐閔就會用這種眼神看他,那時候稍微刺激一下依舊能回憶起來,隨著時間延長,越來越難讓他清醒,犬槐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見證唐閔由一個人逐漸變成怔的過程。

如同一隻抓不住的泥鰍,犬槐根本不跟他正麵打,每次快要抓住他的時候,對方總能以各種刁鑽的角度逃走。

唐閔臉上閃過戾氣,背後的怔又浮現出來,黑色的大手無限擴大,狠狠地往前麵拍去,將犬槐後退的路徑全部堵死。

明明是一條筆直的路,犬槐在怔壓下來的時候又消失了,唐閔追上去,走到儘頭才發現,這不是一條筆直的路,裡麵還有無數個分叉口。

“啪嗒”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唐閔沒管,隨便往一個方向深入:“滾出來。”

又一聲“啪嗒”聲響,身後亮起手念筒的藍光,唐閔猛然回過身,看到另一邊通

道的犬槐單膝蹲在地上,用手念筒查看從地上撿起來的東西。

“機械鬆鼠?這還是我送給你的,之前打算換個吸收儲量更大的存儲空間,不過一直找不到你。”犬槐在口袋裡找了一會,將一個u盤狀的東西拿出來給唐閔看,“正好帶了,給你換上?”

呼嘯的風聲接近,犬槐沒有思考多久,身體麵對危險的本能在怔氣刺穿他胸膛之前,帶著他往後翻了好幾圈。

犬槐依舊保持著單膝蹲地的姿勢,手掌往地上撐了一下穩住身形,將機械鬆鼠收進懷裡,拔腿往後麵跑。

唐閔緊隨其上,耳邊的跑動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追了幾分鐘,意識到自己進入深處,立刻停止追擊的步伐。

在他停下之後,耳邊的腳步聲也停止了,唐閔將怔氣拉薄拉長,充當他的延伸四肢探索著周圍的道路,忽然,他感受到了一陣不尋常的空氣流動。

反應過來的時候,唐閔已經以之前控製犬槐的同樣姿勢,被什麼東西抵著脖子壓在牆壁上。甚至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感受到一絲犬槐存在的氣息。

“真的是我送的,相信我啊。”犬槐的聲音近在咫尺,“你的項鏈也是我送的。”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碰了一下他空蕩蕩的頸部,犬槐的聲音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項鏈呢?”

唐閔垂下眸,看清了犬槐抵在他脖子上的並不是什麼凶器,而是一碰就能折斷的乾木頭。

在犬槐心態發生變化的時間裡,唐閔揮開乾木頭,一腳踢開對方,犬槐回過神來,欺身貼近,用身體充當縛怔索,不顧肆虐的怔氣,牢牢控製住唐閔。

“唐閔,忘記什麼都可以,千萬彆忘了你的初衷,那次分班考,你記得嗎唐閔?”

唐閔眼中的怔印紅得仿佛要流出來:“你還敢提分班考。”

犬槐意識到了不對:“那次是你贏了!”

犬槐將唐閔正對著他,捧著他的臉道:“彆被怔影響了!它會篡改你的記憶,那次分班考是你主動過來找我比試,我們都用了全力,是你贏了,還記得你當時說了什麼嗎?不要聽怔的話,那不是你的真實的想法!”

唐閔神色鬆怔,望著犬槐眼中的自己,麵露疑惑。

被壓製的記憶紛至遝來,他回憶起來,那次分班考,他是帶著會輸的打算去的。

他大半學期都在荒廢訓練,而犬槐從來沒有停止過進步,總局那段時間更是有了質的飛躍,輸掉比試幾乎可以說是必然。

從前世開始,這個拐點就成為他的心結,他開始恐懼比試,恐懼被超越,恐懼因為這個拐點導致後麵的一係列變化,以至於開始恐懼犬槐。

儘管這個恐懼被他掩飾得很好,以至於連他自己都騙過去了。他用頹廢掩飾自己的不安,以為隻要不訓練不進步,在被打敗的時候就可以找借口說是自己不努力,而不是天生就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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