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地勢空曠,人員稀少,這麼多人浩浩蕩蕩追了兩條街,竟然沒有驚到一個過路人。
“分頭走,把他攔住!”一聲令下,體術者分成兩撥,分彆往犬槐消失的那個口路包夾過去。
從半山坡的沙堡騰空越過,犬槐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後沒了人,腳尖一翹,斜靠在牆壁上的竹竿在空中轉了半圈,來到犬槐手中。
犬槐顛了一下竹竿的重量,朝前方空蕩蕩的拐角處橫掃而出,在竹竿掃過去的那刻,那群人當好出現在路口,什麼都沒看清,膝蓋先跪了下去。
“撲通!”
掃倒一排體術者,有前麵跪地抱腿的體術者做天然路障,犬槐憑借長竹竿的優勢將後麵一排要衝過來的體術者撇向牆邊,無法前進一步。
狹小的路口瞬間堵滿了人,後麵趕過來的體術者被前麵的同伴擋住路,隻能眼睜睜看著犬槐揚長而去。
一個體術者轉頭朝後麵道:“彆往前擠了,繞路!彆讓他跑了!”
身後的聲音漸遠,犬槐慢下奔跑的步伐,拿出那支黑管,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犬槐那根危險意識的神經驟然一繃,猛地往旁邊望過去,空無一人。
手上重量一輕,犬槐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轉過頭,正是又忽然出現的唐閔。
唐閔朝犬槐翹起唇角,手腕一轉,掙脫犬槐的束縛,犬槐立刻不依不饒地應了上去,不讓唐閔順利帶著黑管走。
那根黑管一會兒被拋在空中,一會兒又被其中一方奪走,在兩人之間輾轉,總讓人驚心會被不小心摔碎在地上。
剛開始,犬槐還有心思搶黑管,後來什麼都不管,就想著把唐閔留下來。
黑管在兩人的對峙中又一次被拋向空中,這次力道沒有控製好,飛出去好遠。
唐閔果斷撤身脫離,朝黑管方向衝了過去,結果被犬槐抓住了那一瞬間的破綻,人被犬槐控製住,黑管也落入犬槐手中。
唐閔靠在牆壁上,視線在豎在他眼前、有著尖刺的斷枝上停留了一會,忽而轉向空中朝他飛來的黑管。
眼前的斷枝被撤開,唐閔接住犬槐拋過來的黑管,挑眉道:“好東西都不要?”
犬槐扔掉樹枝:“不稀罕。”
“這是巨怔哦。”
說完,犬槐就要去搶,唐閔卻早已把黑管收入白袍中。
犬槐後悔還給唐閔了,逼近對方,試圖搶回來:“你要拿它乾什麼,不準亂來。”
唐閔擋住犬槐的手掌,轉眼間已鬥了好幾個來回,正要說什麼,兩人都注意到了附近的動靜。
沒有任何溝通,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邁出一步,唐閔轉過身,抓住要往另一邊離開的犬槐:“這邊。”
犬槐調轉方向,跟著唐閔走。等徹底遠離沙城,兩人才停下來。
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呆久了容易失去方向,犬槐問唐閔:“剛才怎麼不用怔氣?”
唐閔懶懶地坐靠在岩石上:“他們是巨怔的人,用怔氣不就暴露身份了。”
犬槐看著唐閔拿出那支黑管打量:“你說這是巨怔?”
“是,不過不是那隻。”唐閔輕攆著黑管,讓它在手指間轉動,“不管是體型、實力還是對人類及怔體影響程度,這隻都符合人類對巨怔定義,比那隻差了一點,是個小巨怔,為了拿到它費我不少功夫。”
犬槐:“從哪裡來的?”
唐閔沒回答,似笑非笑地看向犬槐:“不知道什麼東西就拿著?”
犬槐:“這是你給我的啊。”
唐閔:“我給你炸彈你也接?”
犬槐哼了一聲,劍眉擰起,正色厲聲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你做了什麼,為什麼被他們追殺?”
說到後麵還酸溜溜的,“不是不要見我,不想和我講話麼,怎麼主動讓我過來了。”
犬槐的話如同炮語連珠,一股腦全灌進唐閔耳朵。
仔細想想,他們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相處過,進入怔組織之後,周圍全是巨怔的耳目,也很少能在完全清醒的時候見到對方。
此時的犬槐已然長成唐閔記憶中挺拔模樣,可臆想中的陌生和變扭並沒有出現,不管犬槐在彆人眼中改變多少,一到唐閔麵前,還是那個腦子一熱就亂來的傻小子。
這讓唐閔放鬆了不少,朝犬槐勾勾手指:“想知道?過來,告訴你。”
犬槐走了過去,聽唐閔說起那段時間在啟示鎮發生的事。
兩個月前,聽完顧藥的提示,唐閔一直想知道關於啟示鎮的秘密。可惜他能完全維持住理智的時間不長,吸收異生源的速度也得和平常一樣,不能讓彆人察覺不到不對,調查的時間有限。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多少思路,眼看要被召集走。唐閔想繼續留在這裡,趁著自己難得清醒的時刻,把啟示柱上麵的東西偷走了,製造混亂,轉移鎮民的注意力。
犬槐:“所以他們供奉的是小巨怔?”
“沒錯。”唐閔道。
轉移鎮民的注意力,再把犬槐引過來,如果是犬槐的話,應該可以順利找到啟示鎮的秘密。
畢竟主角所過之處,必然有驚天大事件發生。
犬槐:“你找了兩個月都找不到,我就行了?”
唐閔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相信你啊,做不到?”
“做得到。”回答完,犬槐沉默了一下,說起另外一個話題,“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不會告訴巨怔吧。”
“不會。”唐閔道,“丟了這個東西,最不敢告訴巨怔的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