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會說話(1 / 2)

第七章:結束

蘇青揚出發去機場的日子, 正好趕上周末, 蘇映秀和古澤琛都沒有工作就一起來送他。

人來人往的機場裡, 蘇小弟身後背著一個旅行包,乖巧地站在姐姐麵前聽她重複叮囑旅行須知,沒有半點不耐煩。

“放心吧姐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報平安的!”伴隨著蘇青揚的保證,工作人員開始提醒乘客檢票, “我不在家這段時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彆被某人哄騙, 吃虧上當!”

古醫生摸摸鼻子,這小舅子是生怕他聽不懂暗示, 就差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脅他要安分守己了。

但我們古醫生會輕易接受威脅嗎?

“飛機餐味道普通......”古醫生笑得體貼,“我怕你吃不慣特意給你買些零食, 你帶到飛機上吃吧!”

“我......”

完全不給蘇小弟拒絕的機會,古澤琛一把將滿兜的零食禮包塞進他手裡, 當著蘇小弟的麵攬住蘇映秀的肩膀, 語氣真誠的跟他說:“好了,快進去檢票吧!彆延誤了飛機,至於你姐姐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和警署的同事們會幫你照顧好的。”

“古醫生說的對,你不用擔心我。時間差不多了,你快去辦理登機吧!”蘇映秀於無形中幫著補了弟弟一刀。

蘇青揚拉長著一張俊臉, 用死魚眼狠狠瞪了裝傻充愣的古醫生一眼,在心裡罵罵咧咧的踏進安檢通道。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古澤琛難掩內心的喜悅, 不僅臉上笑容不斷,他還哼歌。

坐在副駕駛的蘇映秀也是無語了,“你要不要這麼開心?”

古澤琛得意道:“礙事的電燈泡走了,再也沒人給我搗亂,我當然開心。”

彆說,他此時搖頭晃腦又哼歌的樣子還挺可愛。看來這男人不管年紀多大,平時工作有多睿智成功,他都有很幼稚的一麵,隻是沒有機會被激發而已。

“我看你們平時鬥智鬥勇,彼此玩的都很開心,還以為你們樂在其中呢?”

古澤琛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敲打打,不用時刻擔心蘇青揚那小鬼從某地方竄出來擺他一道,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玩玩鬨鬨是很有意思,但他害我在你麵前出醜我就不開心了。”

蘇映秀回想起之前的幾次事件,想笑又怕古澤琛惱羞成怒,隻能拚命克製住在昧著良心給自家弟弟辯解。

“青揚還是很懂分寸的,他乾的最出格的事,也不過是往你的餐盤裡加芥末,給你遞的紙巾噴洋蔥水,把你喝咖啡要加的方糖換成臭屁糖......在說這些你不是都還回去了嘛!且他算計你十次裡有八次不中,你算計他可是回回都能成功,氣得他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研究《孫子兵法》、《太公六韜》、《三十六策》,態度比考試還認真。”

蘇青揚認真的態度取悅了古澤琛,“怎麼說我也比他大八歲,如果不能讓他慎重對待,如臨大敵那我多沒麵子。”

這段時間看他們鬥來鬥去,蘇映秀也被帶出了惡趣味,她轉了下眼睛問:“青揚有跟你說他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哪裡嗎?”

“我隻知道他訂的機票是大陸河南。”

“準確的說是河南鄭州。古醫生知識淵博,那一定知道河南鄭州那座山最出名吧?”蘇映秀清澈的眼神裡滿是期待。

古澤琛有些納悶她為什麼這麼問,狐疑的答道:“嵩山。”

“bingo,答對了!真不愧是古醫生。”

蘇映秀為他鼓掌歡呼更令古澤琛摸不著頭腦,“你是說青揚去了鄭州嵩山少......咳咳咳。”

不用思考順嘴就能往外蹦的地名,成功讓古醫生卡了嗓子眼,他猛地一踩刹車,驚恐的看向蘇映秀,不會吧?玩這麼大的嗎?!

“沒錯。”蘇映秀點頭確認了他的猜想,竭力維持臉上麵無表情,“青揚讓我轉告你,他會虛心求教,爭取一個月就結束這次的旅遊假期。”

“......”古澤琛一副牙疼的表情,苦笑道:“他也不用這麼拚吧?”

為了防備他專門去少林寺拜師習武什麼的,也虧他想的出來?

難不成是因為平時過招失敗刺·激太大?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麼輸不起,忘記自己也是年輕人的古醫生雙眼失神,喃喃道:“你說我現在去報個班,學學拳擊跆拳道什麼的,能打得過當了和尚的小舅子嗎?”

“嗤~你才當和尚呢!”蘇映秀克製不住笑了一聲,很快又憋了下去,“彆想了,趁著青揚還沒學藝歸來,今天又正好是周末,我們去商貿街買些日用品,到福利院探望小朋友們吧!”

“好。”為了約會,古澤琛勉強打起精神,重新啟動車子。

“叮鈴鈴......”

蘇映秀放在包裡的手機響了,接通後兩秒她表情變得正經起來,古澤琛聽到她冷靜的聲音,扭頭一看就預感約會可能要泡湯了。

果然,“約會要改天了。”蘇映秀掛掉電話,“高sir打來的,說在琉璃灣第三街道的下水道裡發現了一具屍體,讓我們立即過去。”

“第三街道是吧?坐好了!”

古澤琛收油腳踩刹車,密切注視著後視鏡,雙手交替將方向盤轉了一圈,熟練的將車子調轉回頭。油門一踩,車子頓時猶如離弦的箭,壓著限速在馬路上疾馳而過,車輪高速旋轉形成的颶風吹起一旁的落葉,畫麵瀟灑又唯美。

第三街道,在重案組和法證部的同事趕到前,負責當地巡邏的警察已經將案發現場用警示帶跟圍群眾隔離開來。

“高sir。”

“你們來了。”

法證部雖然先接到通知,但蘇映秀和高sir幾乎是前後腳趕到的現場,全靠古醫生老司機般純熟的車技。

“謝謝。”蘇映秀接過淑媛拿給她的防護手套戴上,跟在高彥博身後進入現場。

“怎麼樣?”

張sir回頭看是高彥博,便指向地上擺著的紅白藍塑膠袋,說:“根據渠務工人報案說清理下水道垃圾時發現屍體,但我們打撈上來的屍體並不完整,塑膠袋裡隻有頭骨、盆骨,以及一些碎肉,四肢跟肋骨並沒有發現。由於裝著屍體的塑膠袋封口是壞的,我們懷疑不見的四肢跟肋骨是被汙水衝到了另外的地方,所以找高sir你們幫忙一起下去搜證,以免我的同事忽略重要線索。”

“沒問題。”采集線索,身為法證責無旁貸。高彥博安排道:“為了提高搜證效率,不如由法證部和重案組的同事,兩兩一組,分段采證。”

蘇映秀被分配到和古澤琛一組,這個結果也不知是否是高sir特意關照小舅子。

蘇映秀穿防護服的時候格外仔細,她可不想在下水道裡感染什麼細菌。

“到了下麵一定要小心。”古澤琛擔心蘇映秀沒去過下水道,不知道裡麵的危險程度大意受傷。

“知道,你也是。”古澤琛的好意蘇映秀當然不會不知好歹,雖然她當警察的時候沒少進下水道、汙水溝,但這輩子畢竟是第一次,粗心大意了可不好。

順著生鏽的鐵梯慢慢爬下去,屬於下水道獨有的惡心氣味,穿過防護服和口罩的保護,強勢入侵人的口鼻,對氣味敏感的能直接熏暈過去。

“注意腳下,這裡麵有很多淤泥很滑,當心跌倒。”隔著口罩說話,古澤琛的聲音變得沉悶模糊。

蘇映秀簡潔的“嗯”了聲,在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前她不想開口說話。

為了儘快從這裡出去,蘇映秀早早就讓係統給她掛上了幸運稱號,雖然死者的屍體到現在也沒找到,但像老鼠、糞便、動物屍體等等,這些下水道常客她還沒有碰上。

吱吱吱吱......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蘇映秀剛慶幸沒有遇見老鼠,這老鼠就出現了。

十多個老鼠沿著下水道牆壁嗖嗖的跑過去,路線正好和蘇映秀他們的重合。

古澤琛見蘇映秀停下,以為她第一次見這種場麵安慰道:“彆怕,就是些老鼠。”

“我沒怕,這麼多老鼠估計前麵有東西。”下水道裡的耗子就像陸地上的蒼蠅,看到這些東西出現就代表屍體不遠了。

蘇映秀和古澤琛拿著探索棍又往前走了二十米,在一處垃圾堆塞處發現了屍體剩餘的四肢和肋骨。

因為不清楚那堆垃圾中是否存在有價值的線索,連同找到的屍體四肢跟肋骨一起被打包帶回法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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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趟下水道,發現的骸骨被古澤琛帶去解剖室,發現的證物被高彥博帶回化驗室,重案組跟著忙活了半天什麼都沒撈著,還要費儘心思想著怎麼去調查死者的身份。

“高sir,這些全都是從發現骸骨現場帶回來的證物。”

法證部的同事全部圍在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前,桌麵上鋪著一層透明的塑膠部,上麵擺放著大大小小四十多樣物品。

“正常來說屍體要化為骸骨需要六到八年的時間,但我們今天在下水道發現的那具骸骨有些特彆。從裝著骸骨的塑膠袋裡發現的碎肉,以及骨頭上都有被老鼠啃食過的痕跡;肉的顏色呈暗紅色帶血,而不是發紫發白,由此可以判斷死者死亡時間的並不長,大概在三個月以內,甚至更早。

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跟案件無關的物品挑揀出來,大家各自負責幾種開始工作吧。”

高sir一聲令下,大家紛紛拿起麵前的證物開始核對。

蘇映秀憑借超常的記憶力,快速分辨出了十二種出現時間在三個月以上的物品,五種需要化驗才可以判斷是否有用的線索,三個跟案件有關的證物。

這三個證物分彆是:隨著頭骨被裝在塑膠袋裡的一根綠色頭繩,經過鮮血和汙水的浸泡此刻已經顏色已經變成黑色。第二件是一截牛仔布料,看剪裁應該屬於死者身上穿的褲子;第三件是一個金屬材質小熊造型的鑰匙扣,上麵還有三把鑰匙。這兩個物證都是在發現屍體四肢的地方找到的。

除了蘇映秀,高sir那邊也發現了線索,是一把帶豁口的菜刀,從刀上采集到的血液樣本跟屍體的血液樣本一致,說明這就是殺害死者的凶器。

“這把刀上還有一組指紋,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不應該啊。”高彥博皺眉盯著手裡的凶刀陷入苦思。

蘇映秀一看就知道他在煩惱什麼,“高sir你是不是在奇怪,凶手既然有時間將死者肢解,竟然沒時間處理菜刀上的指紋,甚至蠢到將凶器和屍體裝在一起?”

高彥博點頭道:“按理來說,如果他不想被警察抓到,肯定會將凶器銷毀或者扔的越遠越好,這樣就算警察發現了扔在下水道的屍體,找不到凶器也是阻撓案件偵破的關鍵點。”

蘇映秀分析道:“通常殺了人還會將屍體進行肢解的凶手,無外乎三個原因:一是為了方便運屍藏屍;二是這個凶手心理變態,這樣無論他做出什麼舉動都不奇怪;三呢是凶手本身對死者懷有莫大仇恨,導致他不使用這種狠毒的方法行凶,就不足以平息他內心的憤怒。”

高彥博放下凶器和她討論起案情,“那你覺得這次案件的凶手是哪一種?”

“第三種。”蘇映秀言語肯定。

高彥博更好奇了,“哦,何以見得?”

“第一,凶手選擇下水道棄屍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港城居民都知道因為當初修建琉璃灣下水道時,工程師設計的圖紙有問題,琉璃灣的下水道是三天一小堵,五天一大堵,就連負責清理下水道的公司都不願意接那的活。凶手會選擇在琉璃灣拋屍,除非他不是港城本地人不了解情況,不然他就是傻,腦子有問題。”

“第二,這次案件雖然看似凶手很馬虎,蠢到把凶器跟屍體放在一起,但其中還是有條理的。首先凶手下手時很果斷也很冷靜,從現場拍的照片可以看出,死者被肢解的地方痕跡切口整齊,說明凶手作案並不慌亂,他很鎮定,這種心理狀態不是一個新手可以有的。其次如果凶手是個心理變態,那他殺人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或者追求刺·激和kuai感,那他不會隻做這一起案子。像這種慘絕人寰的凶案,一經發現絕對會引起各方注意,但近年的報紙上沒有這種報道,就算有凶手也已經被抓住了。而且人的心理是有一定承受能力的,它不是說出問題就出問題,這得需要一個長期的積累。”

“層層分析下來,凶手隻有可能是第三種情況,才能解釋他為什麼會把凶器隨意的扔在屍體旁邊。”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饒是蘇映秀也感到口乾。

“為什麼?”隻比蘇映秀早加入法證部半年的小剛,被她一連串的因為所以懾服,急於知道凶手的心理。

“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會不會被抓,他覺得反正人殺了已經報了仇,其他的就無所謂了。”

這話不是蘇映秀說的,但跟她心裡想的也沒差。

說話的是來法證部詢問物證化驗進展的張sir。即使張sir不懂心理學,但他辦案多年,熟能生巧;對凶手的內心把控不說了如指掌,多少也能猜到幾分。而且罪犯作案的原因也大同小異,無外乎金錢、仇恨、臨時起意和心理有問題。

“你這一番分析令我茅塞頓開,看來重案組可以省很多事了。”張sir真是越來越欣賞蘇映秀了,要不是知道法證行業人才緊缺,他都要跟高彥博搶人了。

“哇乾什麼堵著門往裡麵走走,哎是張sir你啊!正好你也在就不用我來回跑了。”古澤琛拿著驗屍報告經過法證部門口,聽著裡麵好像挺熱鬨,就想來看看怎麼回事?

“阿琛,你的驗屍報告出來?”

“沒錯。”古澤琛翻開報告,跟大家說明屍體詳情,“經過檢查得出屍體是一名女性,年紀在22~25之間,身高1.67m,遇害時間在一周內......”

“怎麼可能?!”古澤琛話未說完,就被跟來的心怡尖聲打斷。叫完發現大家都在看她,心怡不好意思的收斂了聲音,“下水道那具屍體隻剩下骸骨了,就算是被老鼠吃了,也沒有這麼快吧?”

“因為骸骨上的肌肉和脂肪不僅被老鼠分食,從塑膠袋裡找到的碎肉,以及骨頭上帶的血肉,經我分析有大半麵積被凶手殘忍的割下,不知去向。”

心怡被凶手的手段驚著了,她都不敢深想那些......去哪兒了?

“而且我還在死者的頭骨、肋骨、四肢都有發現明顯的青紫痕跡和裂縫,我懷疑死者生前有可能遭受過凶手的暴力對待。還有......”

古澤琛將驗屍報告講完,詢問張sir:“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相信有你提供的這些線索,重案組很快就能查出來。”

“那就好,希望我們能儘快抓到這個凶手。”

下班後,古澤琛找到蘇映秀,以“蘇青揚不在家一個人吃飯沒意思”為借口,將蘇映秀約去跟他一起吃了晚飯,順便還一起逛夜市。

期間,狡猾的古醫生不小心被空氣絆倒,在將要摔倒前抓住了蘇映秀的手,然後一直到送蘇映秀回家才舍得把手鬆開。

從這一天起,兩個人就心照不宣的默認了他們在交往的事,同事們發現他們舉止親密,詢問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兩人也都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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