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間房。”
老板依然沒有抬頭,絲毫不為出手闊綽的客人有所動容。
蘇映秀見路小佳還要掏金子,連忙撲過去製止他的動作,連帶著把之前給出去的那錠金子也拿回來,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算了,算了,這家沒空房,我們就換一家。”
就在此時,那老板終於舍得抬頭,微笑的看向他們,施施然道。
“鎮上隻有我這一家客棧。”
“最近萬馬堂要辦喜事,來捧場的江湖人特彆多,你們若是離開,再回來說不定連最後一間也沒了。”
“住。”
路小佳不是個猶豫的人,他相信老板不敢騙他,當即就決定住下來。
老板收了銀子,視線在路小佳和蘇映秀之間遊弋,遲疑的開口道。
“那,二位誰住?”
蘇映秀雖然是一副男人打扮,卻是那種長了眼睛的,都知道她在女扮男裝。
穿男裝不是為了彆的,就圖一個方便利落,她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不需要故意遮掩女兒家身份。
金子是路小佳付的,蘇映秀也不好開口跟他搶房間。
儘管她並不介意跟路小佳擠一擠,但這樣的話從一個少女口中說出來,總讓人有種獻身的意味。
饒是蘇映秀性格大大咧咧,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我倒是可以安排姑娘和翠濃擠一晚,說不定明天就有退房的客人。”
老板倒挺有善心,可能是不忍見一個小姑娘露宿街頭。
想了想,老板又補充了一句。
“翠濃是我們這裡的頭牌。”
頭牌,那就是□□了。
蘇映秀無所謂跟誰住,左右在這家店裡,她肯定不會出事。
剛要答應,就聽路小佳突然開口。
“不用了,她跟我一起住。”
蘇映秀眨巴了兩下眼,沒出聲。
老板瞬間明了,對兩人會心一笑,叫來夥計帶他們上樓。
老板身後就是通往二層和三層的樓梯,繞過去,熱情的小夥計殷勤的在前麵引路。
夥計將人帶到打掃的乾淨整潔的客房,在問過他們需不需要其它服務,得到否定的回答後就準備退下。
臨走前被路小佳叫住。
“你們老板怎麼稱呼?”
夥計答道:“我們老板姓蕭,名彆離。”
路小佳淡淡的“嗯”了聲,扔給小夥計一塊大概二兩重的碎銀子。
小夥計得了賞錢,眉開眼笑的告退。
蘇映秀眼中幾欲噴火,嫉妒的。
“你可真是錢多沒地方花!”
路小佳無視她的嘲諷,往柔軟舒適的床鋪上一躺,悠哉哉地翹起二郎腿,一邊剝花生,一邊往嘴拋。
“這家店裡武功比你高深者比比皆是,你時刻留心著點,最好彆離我太遠。”
以路小佳的武功,一眼就看出蘇映秀的深淺,當然,他也不會小瞧了對方,畢竟一個小姑娘敢孤身闖入大漠看什麼風景,背後一定有什麼倚仗,絕對不簡單就是了。
蘇映秀眼珠轉了轉,湊到床邊蹲下,嬌俏可人的臉上揚起分外甜美的笑容。
“怎麼,你擔心我啊?”
路小佳斜眼瞥她一眼,吃了太多花生,讓他說話都帶著一股清香。
“是啊,擔心我一個不留神沒看住,你就被人殺了。”
蘇映秀又問:“我若被人殺了,你會幫我報仇嗎?”
路小佳道:“如果你肯答應,死後把遺產留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接下這個賠本的買賣。”
“你還要考慮?!”
蘇映秀氣憤的拔高聲音。
“那當然了,你一看就很窮。”
蘇映秀:“……”
紮心了,朋友。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
“來,賞你顆花生。”
路小佳手指一彈,圓滾滾的花生米直衝她的麵門。
“你要毀我容啊!”
說著,蘇映秀動作迅捷,用掌心攔住那粒射向她的“暗器”,學著路小佳吃花生的樣子,丟進自己嘴裡咀嚼。
“你明天就要去萬馬堂殺人嗎?我聽說萬馬堂是江湖第一大幫派,肯定很大吧!”
路小佳道:“一點也不大。”
蘇映秀好奇,“你去過?”
路小佳從鼻子裡“嗯”了聲。
“我曾試過騎著快馬從東至西,一路上不停歇從清晨跑到黃昏,堪堪跑出了萬馬堂的範圍。”
“這還不大?!”
蘇映秀咋舌。
“你在人家大本營裡跑馬,萬馬堂都不管的嗎?”
“就是因為被他們追殺,我才騎著馬一路的跑,你是不知道他們有多過分,十幾個高手圍攻我一個!”
路小佳即便表現的再忿忿不平,蘇映秀也無法同情他。
“……活該。”
忽而她蹙眉道:“這麼說來你跟萬馬堂有仇,那你明天去萬馬堂執行任務,不會沒殺了目標,先被萬馬堂解決了吧?”
路小佳卻不擔憂。
“雇主來信時說目標在萬馬堂,但我猜他此刻一定已經從萬馬堂離開了。”
從殺手到神算子,這跳躍是不是有點大?
“還沒問你要殺的是誰?”
“你一定聽說過他的名字。”
路小佳賣了一個關子,又很快揭開。
“是傅紅雪。”
“傅紅雪!”
蘇映秀驚愕,她的確聽過。
就在與路小佳相遇的小茶館,聽了還不止一遍。
“所以世上最快的劍和最快的刀,明天就能分出勝負了嗎?”
擔心朋友的同時,蘇映秀也很激動。
路小佳也想起了小茶館裡的那一場辯論,以及說書先生對他的推崇。
他摩挲著下巴,沉吟道:“我是不是該在分出勝負後,給說書先生送個信。”
對方吹捧他的那些話,他這個當事人聽了都耳熱。
蘇映秀道:“不用,你跟傅紅雪之間的對決,一定是場精彩絕倫的大戰。結果也會像颶風一樣,以最快的速度,刮的天下皆知。連細節,他們都舍不得漏掉一星半點。”
路小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就在房間安靜了幾息後,路小佳突然問道:“你站哪一邊?”
“我和傅紅雪,你認為我們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