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後方傳來響動,身披猩紅鬥篷的金發國王從修士人海中走出,仿若摩西分海所有人自動避到一旁。
晏歡微微上揚的嘴角落在唐國國王的眼中隻覺刺眼,內心認定他在諷刺自己,刺向晏歡的眼神更是怨毒。
除了他,其他被活捉的國王無一不是內心暗恨的。
從一呼百應的國王淪落為階下囚的,個中滋味他們深有體會,尤其是靈氣被抑製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更是讓他們痛恨不已。
晏歡盯著他們怨毒的目光,麵不改色心不跳,舉起手。
慘白的手從猩紅的鬥篷中伸出,豎起鑲嵌各式華麗珠寶的權力手杖。
手杖頂端璀璨的金寶石在月光下反射著耀眼奪目的光彩,映照他燃燒著的金瞳,更顯熠熠生輝。
權杖緩緩下揮,白色的光輝晃動。
一同晃動的還有六十多道寒光,以及整齊劃一的噗通聲。
血液飛濺,滴落在紅色符陣上,被迅速吸得一乾二淨,隻餘倒下的沒有聲息的□□。
晏歡揮揮手屏退身後的蒼聞,看著他走出森林再也看不見身影,才收回視線。
走進最中心的符陣處,晏歡比紙還白的臉色愈加蒼白。
燦金的瞳孔掃視周圍的修士:“諸位聚集於此都有各自想要實現的目標,或是得到強大的力量,追逐富貴生活,獲得顯貴的身份。”
“今天不是來談論諸位的夢想的,而是,談論我的。”
他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我的夢想還差一點沒有實現,需要諸位幫一點小小的忙。”
底下有人問:“是什麼?”
他揚起唇角,笑容淺淡:“我要你們的命。”
“!!!”
晏歡的話語露骨且不加掩飾,哪怕再傻的人都明白他們接下來的命運,一時間在場所有人光速逃出森林。
很可惜,他們逃不出去。
權杖底端輕敲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音,一陣陣波紋以權杖為中心向四周快速蕩漾,瞬間遍及整片森林。
在場的修士還沒來得及逃出森林便被符陣吸光靈倒在地上,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看著自己的血是如何一點一點被吸乾殆儘死去的。
晏歡的臉色此時比白紙還白,身體搖晃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
他毫不在乎,畢竟拿自身作陣眼,一直被吸取靈氣,會麵色蒼白實力下降都是正常的現象。
倒不如說,他能堅持三年供給靈氣沒有倒下已是實力強大的體現。
晏歡耗費了三年的時光,號召所有的符陣師與符咒師一同繪製符陣,最後將他們全部獻祭,為的就是這一刻。
蒼聞正在依照他的命令,將他興師動眾、損失巨大的收壓全的妖魔安置在附近的區域。
而蒼聞本人則通過傳送陣回到國都。
晏歡望著頭頂披著薄紗的一輪彎月,想著等隕石降落後,這裡將變成一片漆黑的湖泊。
而他將劃分區域,將它們和妖魔全部扔進另一個空間,再也不能擾亂人間。
他將所有事情考慮的很清楚,隻是一時的獻祭並不能維持長久的異空間,必須有源源不斷的靈氣注入才能維持。
他的腦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抽掉大陸上所有的靈氣去維持他腳下的符陣。
他在符陣繪製的過程中遇到了困境,單有靈氣還不夠,還需要足夠強大的陣眼來維持符陣的運轉。
晏歡嘗試過各種靈氣蘊含豐富的寶物,但全都铩羽而歸。
最後他決定親身上陣。
他的天賦不比蒼聞弱,甚至隱隱強他一分,自身的實力也不低,是適合的陣眼。
最重要的是,繪製符陣的過程需要大量的修士獻祭,他希望自己作為陣眼永遠留在這裡。
一切從他開始,也將從他結束。
璀璨金瞳裡的漆黑夜空劃過一道流星,帶著亮銀色的迤邐尾巴,晃晃蕩蕩向著他而來。
幽深的森林裡,周邊是猩紅的土地與充滿不祥的符陣,身穿華服錦衣的晏歡站在陣眼,手心握著流光溢彩的權杖。
他抬起頭,隕石降落時攜帶的風哪怕隔著幾百米也是淩厲的。
無形的風掀起他額前金黃的發絲,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下方哪怕在黑夜裡也熠熠生輝的金瞳。
表麵漆黑光滑的隕石重重砸下,發出驚天巨響,整片森林瞬間化為烏有,隻餘一片靜靜流淌的黑色湖泊。
水麵上繪滿猩紅的符陣,占據整片湖泊。
隨後是亮起的符陣,一大片陸地被分割,攜帶著數不清的妖魔成為無人的異空間。
一道金白交加的大門拔地而起,圈起黑色湖泊,也圈起了沉在黑水湖底下雙眼緊閉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