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下第一富商(4)(1 / 2)

很少有人會這麼直白的誇他生的好,倒是讓人心情愉悅。

隻可惜心情愉悅不代表就要妥協讓步,沈塘看著他笑道:“多謝林兄誇獎,我不記得了,咱們走著瞧。”

他張揚得意,在這春景之中宛如夏日豔陽一般。

車子走遠了,陸過從艙房中鑽了出來道:“看,把人放跑了吧。”

“是我不對,”林肅負手看著碧波,“他也是個頂天立地的人,我該給他一場公正的對決。”

陸過滿臉疑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讓他心服口服,他不會低頭的。”林肅轉身進了艙房,人有不同,對待的辦法自然也不儘相同。

【宿主還有彆的思量?】06覺得宿主絕不是會衝動行事的人,尤其是還沒有確定另外一個人心意的時候。

【這事著急不來,】林肅並未詳細說明,而是笑道,【你如今都能察覺深意,看來離找個匹配係統不遠了。】

【宿主,我是獨身主義者。】06鄭重道。

雖然戀愛看起來很甜蜜,交換數據可能也很爽,但是萬一他碰到一個像宿主這樣情商過高的係統絕對不是對手,還是單身好。

林肅沒揭穿它的心思:【沒想到你還是事業型的。】

……

京城之中新的商鋪如同雨後春筍一樣遍地生長的時候,三年一度的科舉已經近在咫尺。

這條時間點的影響很大,各地考生紛紛聚集京城,在原世界線中這是沈塘瘋狂攬金和給雲洄刷名氣的時候,可惜林肅來了,各家商鋪比之沈家更勝數籌不止,而雁歸先生的名氣在考生之中流傳更為廣泛。

沈塘不僅顧不得攬金,光是跟林肅鬥法整個人站在那裡都有一種快暈過去的感覺。

雲洄科考在即,卻是有事要交代蕭煌,碰麵的時候看沈塘如此狀態,關切問道:“景琛兄也該好好休息才是,銀錢總是賺不完的。”

“不能輸!”沈塘趴在桌子上已經不要形象了,“本少爺還不信贏不了他了還,預祝子玉你金榜題名。”

他的話音落,人已經睡了過去。

雲洄試探的扶了一下將他擺正,然後說起此次科舉的事情:“此次一定要嚴查,我偶爾聽到過一耳,有人泄題。”

此次科舉舞弊案的確發生過,隻不過重生前是旁人做的,他被誣陷在了其中,橫死其中。

這一次除了本家的那些小人,他也要借蕭煌的手將那些朝堂中的蛀蟲給揪出來,一為報仇,二為報國。

“……此事若能發現,必能清除一些佞臣。”蕭煌與他商議。

待事情說的差不多的時候雲洄離去,蕭煌拍了拍趴在桌邊的沈塘道:“醒醒,人已經走了。”

沈塘從桌上趴起,臉上還有著紅印,他隨意揉了揉道:“子玉還真是向著你。”

“你最近為何對他避而不見?”蕭煌問道。

“他將來狀元及第,便是真正的士族中人了,我這樣的商籍怎麼配得上,”沈塘自嘲道,以他的能力連自己都快護不住了,更何況護住他人,“你若對他有意,便好好待他,彆算計他,彆讓他受委屈。”

蕭煌眸色沉沉:“這是自然的,你不用擔心。”

沈塘聽他這話,隻覺得心裡像是空了一處,但更多的卻是感覺輕鬆了很多,以後不必再去刻意討好,被拒絕失落,衣食住行除了他爹娘想必也不會有人置喙什麼了。

“那我就放心了。”沈塘撐著臉頰眼神已經開始迷離了。

蕭煌眉頭擰了起來,敲了一下桌子看他猛地回神問道:“沈家那邊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你與雲來客的店家鬥起來了?”

沈塘猛地拍了一下額頭讓自己清醒:“是的鬥起來了,沈家的酒樓輸了,不過米糧一類的不是他能輕易撼動的,我已斷了他的口糧,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了。”

他說的容易,可是蕭煌看他疲憊的樣子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到底為什麼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塘擺了擺手道:“他不肯合作,沈家隻能應戰了。”

蕭煌看著他的側臉道:“我怎麼聽說的是他向你求取婚約被拒才會如此?”

沈塘猛地看向了他的臉,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那天跟他一起去湖邊的都是他的心腹,林肅要是想傳揚,必定滿城皆知,可是事情卻並未傳出,而蕭煌知道了。

他的心腹中也有蕭煌的人。

“沈家之人隻能娶一個正妻,”沈塘側目,有些懶洋洋道,“被脅迫娶妻實在非大丈夫所為,況且我未必會輸。”

“一個正妻之位換沈家太平,換整個京城太平,”蕭煌沉著臉道,“隻是娶回去,又不是讓你與他琴瑟和鳴,景琛,你從前不是這般任性之人。”

沈塘在袖子下的手猛然收緊,他與蕭煌相交多年知道他會權衡利弊,沒用的東西最後都會被他舍棄,他從前以為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不會發生在自已身上,卻沒有想到皇室之人的涼薄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這個人果然是先帝的孩子,跟先帝的性子並無半分區彆。

“唉,為了大業我會適可而止的,”沈塘笑道,“彆擔心,沈家不會在我手中落敗的,若真的快輸了,大不了那時我再娶他便是。”

蕭煌的神色和緩了些,拍著他的肩膀道:“景琛,剛才的話重了些,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此時不宜張揚,才能保你我和沈家的平安。”

“你的話我明白,”沈塘認真道,他歎了口氣,伸著懶腰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此次科舉還是要靠你了。”

蕭煌起身看他離開,直到背影不見,他開口問道:“你覺得沈塘會乖乖聽話麼?”

“沈家為首富,卻也為陛下忌憚,除了王爺便是陛下,他沒得選。”一道身影站在了蕭煌的背後道。

蕭煌唇角輕輕扯了一下:“也是,子玉說的事情嚴密盯一下,此次若是成了,混水摸魚也能扯下一些人來。”

“是。”那人退去。

沈塘出了宸王府神色都很正常,一直到上了馬車關上門,他才捂住了口鼻有幾分乾嘔的感覺。

他這人雖談不上重情重義,卻不會輕易戲耍他人的感情,至於樂坊中人聽曲說笑也皆是心知肚明,你情我願。

家中富貴,父母恩愛和弦,與蕭煌的稱兄道弟也並非一日兩日,雖然偶爾有些齟齬,但並不影響,可今日那些話卻有些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他不是不能妥協,卻厭惡被人當做工具一樣的使用,多年情義,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逢場作戲,權衡利弊。

“少爺,京城之中新開了數家米鋪,比沈家米鋪皆是少了一個半的銅板。”有掌櫃的彙報道。

沈塘剛剛到家便聽到這個消息,隻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他捏了捏鼻翼下車問道:“跟我來,說說怎麼回事。”

事情進行的很簡單,剛開始沈家斷了雲來客的供給,也不許其他米行供給,可雲來客似乎早有儲藏,更是借著沈家限製直接開了數家米行,米粒質量皆是上品。

“若是從江南運米,無線路怎麼也得一月之數,”沈塘問道,“他是怎麼辦到的?”

“說來奇怪,他在京城郊外幾十裡處買了一大片荒地,竟是種出了稻穀,這簡直聞所未聞啊!”一個掌櫃說道,“主家,如今要怎麼辦?”

沈塘頭痛欲裂,正扶著桌子站起,卻是一陣恍惚直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最後的畫麵是其他人驚訝呼喊的場景。

他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在黑暗中不知道沉淪了多久,意識清醒的時候隻覺得口中苦澀難言,像是被喂了湯藥。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掛在床頭的燈,第二眼他直接就要跳下床,卻被那伸過來的手輕輕一按就躺了回去。

坐在他床頭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個剛剛贏了他,麵目極其可憎的男人。

“你怎麼在這裡?”沈塘躺在床上,手卻摸到了枕頭下的匕首,這家夥要是敢對他欲行不軌,他就戳他,戳死最好,“看見我這麼無力的躺在床上,你想必很得意吧。”

“嗯,沈家馬上就是我的囊中物了,你也是我的了,我想怎麼樣你就怎麼樣你,當然得意。”林肅勾了一下他的鼻尖,舉止親昵,就是速度太快讓沈塘來不及拔匕首。

“你做夢呢?”沈塘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我雖然暫時輸了,卻不代表會一直輸。”

“如果你想一直輸,我可以幫你實現。”林肅這話放彆人那裡是自大,可是放他身上卻是理所當然。

沈塘這次拔匕首的手沒有猶豫了,直接揮出,卻被林肅一把握住了鞘,還頗有深意的打量了兩下:“用鞘戳不透的吧。”

“這次是失誤。”沈塘嘴硬道,他雖輸了,可林肅從未投機取巧,也未用暗招傷人,他卻輸的心服口服。

“多謝失誤,”林肅適時給他台階下,他將那匕首整個接了過來放在了一旁,“老天爺都不想看到你謀殺親夫。”

沈塘實在拿他沒辦法,現在想調戲回來都沒有那個腦子和精力:“我之前問你的,你到底怎麼進來的?”

“伯母放我進來的。”林肅撫上了他的臉頰道,“放心,名正言順,不算偷情。”

“偷你個……唔……”沈塘的瞳孔驀然放大,唇上柔軟的觸感前所未有的陌生,可腦後被扶起,卻是前所未有的靠近。

他在吻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沈塘隻聽得到耳旁心臟的轟鳴聲,他雖手腳發軟,但是想推開他還是很容易的。

可是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太過於新奇和美妙,他連自己手臂摟上林肅的脖頸都有幾分的無覺。

“當啷”一聲。

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沈塘回神側頭去看的時候恰好對上了他娘驚訝的目光。

“娘!”沈塘第一次手忙腳亂成這個模樣。

“哎,彆起來!”沈夫人想要上前,卻是捂住了嘴轉驚為笑,“原來你之前說的就是這位?行了,娘給你煮藥去,好好待著。”

她之前已經瞧過林肅的樣貌,那時作為友人隻覺得不知哪家的孩子生的這般龍章鳳姿,儀表堂堂,比之她家塘兒也不差,如今再看,果然是越想越滿意。

這孩子總算是靠譜一回了。

沈夫人離開,沈塘氣息不定,抬眸看著林肅,連忙將手臂拿了下來。

之前的事情雖有林肅主動,但是他不僅沒反抗還回應了!這就沒辦法問責了。

“你之前跟伯母提過我?”林肅看著他飄忽的眼神笑著詢問道。

沈塘尷尬的扯了一下嘴角,然而仍然沒有辦法打破這曖昧的氣氛:“沒有,我提的是子玉,我娘誤會了。”

“你喜歡雲子玉還跟我接吻,你喜歡他什麼?”林肅拉下了他捂臉的手問道,“景琛,你喜歡他什麼?”

“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沈塘發現自己一麵對這個人就容易處於被動地位,“難不成還能學了不成?”

“我為何要與他人一樣?”林肅對他喜歡雲子玉也不生氣,因為那是在他來之前的事情,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他得幫他將那一頁揭過去,“算了,你要是不想說……”

“他生性善良,便是在逆境之中也有風骨,”沈塘說起的時候心情很是平靜,心臟完全沒有像剛才那樣劇烈跳動的跡象,真是見了鬼了,“詩詞歌賦無一不通,若是此次狀元及第,便是連奪三元,為天下讀書人所敬仰之人……”

林肅撐在床邊仔細看著他,他發現自己可能弄錯了,這位首富雖是對雲子玉有好感,但是遠遠達不到開竅的程度。

原世界線中他們的感情激烈碰撞也是在雲洄入朝為官後,林肅本想著在此之前或許會有所進展,現在還真是意外之喜了。

若是可以,他當然希望戀人滿心滿眼都隻有他一個人了。

沈塘在那邊有些繁瑣的說著,頗有幾分的沒完沒了,倒不是他喜歡一個勁的說彆人優點,而是他發現他說了很多優點,心臟仍然平緩如初。

他覺得自己是喜歡雲子玉的,可是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種喜歡麼?

“看你說的這麼多,口渴不渴,喝點兒水。”林肅很體貼的給他倒了杯溫水。

沈塘話匣子止住了,一邊喝水一邊偷瞄林肅:“你好像並不介意?”

不是說若是真正喜愛一人,便會變成世人口中的善妒麼?

“你心悅他,可曾想過像剛才那般對他?”林肅反問道。

沈塘一想想那種畫麵就覺得子玉說不定會直接掄起他祖父的寶劍,他可還記得雲子玉當時脫出本家時是怎麼親自對他父親行庭杖的,那一下下打在那不仁不義的父親身上是很爽,但要是打在自己身上……

沈塘渾身一個激靈道:“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你怎可如此失卻文人風骨?”

“商人重利,要文人風骨做什麼?”林肅輕嘲道。

沈塘也是那般覺得的,可是從前他與蕭煌和子玉一處難免會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愛好是很多文人不屑一顧的樂坊奏樂,比起字畫更喜金銀器物,乃是俗到不能再俗的人了。

如今有人對他說,我為何要與他人一樣,我要那文人風骨做甚的時候,沈塘竟是覺得真與那日聽曲一樣,覓到了知音。

但是這並不能抵消眼前這個混蛋跟他商戰時的毫不留情,隻為逼迫他立下婚約,甚至剛才還輕薄他的罪行。

這世間隻有他沈塘能輕薄他人,哪裡能被他人輕薄?

“不論你如何說,我也不會與你成婚。”沈塘隨意擦了一下嘴角笑道,“你想要逼我就範是不可能的。”

“雖是經商頭腦不錯,人怎麼傻乎乎的,”林肅拍了一下他的頭起身道,“你當時說良禽擇木而棲,沈塘,你擇的那根木真的是正確的麼?”

蕭煌目前看來或許是個比現在的皇帝更好的帝王,但是帝王的涼薄他也不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做的相當順手,雖然這樣的事情在很多帝王的身上都是慣例,但是站在他現在的角度地位,他不喜歡這樣的帝王。

沈塘摸了一下被怕的地方,正想發難卻聽到了他後麵的話:“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林肅背對著他轉頭道,“我們之間爭鬥這麼久,我也看到你寧死不嫁的決心了,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也不會再針對沈家了,不過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可以找我,回見。”

他說的乾脆,沈塘卻有些不是滋味:“你……”

“伯母那邊我也會解釋清楚的,你不用擔心。”林肅笑道。

沈塘:“……那要怎麼解釋清楚?”

那可是接吻,他娘雖然年齡大了些,但是還不至於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就說我其實是個登徒子,趁你不備占你便宜。”林肅捏著下巴道。

雖然這也是事實,可是沈塘卻莫名替他覺得委屈。

睡醒了腦子被撞壞了?!

可剛才那一遍他也不是完全不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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