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帆和程琪事情敲定很快,二人感情到位，觀念一致，雖然偶爾會有一些小小摩擦，但是彼此都願意讓步,就再沒有什麼不合適了。
臨走之前葉景帆還是悄悄問了薑塘一嘴：“你打算什麼時候向他求婚？”
跟人魚兩情相悅，但是讓人魚處於一種極為沒有安全感狀態是一種不負責任表現。
薑塘跟他對話時候完全沒有麵對林肅無措感,他平靜道：“我正在準備。”
“嗯……”葉景帆對他這態度倒是有些新奇,“你以前對人魚不都退避三舍麼？”
“你不也是？”薑塘瞟了他一眼道。
“殊途同歸。”葉景帆戴正了帽子道,“祝你好運。”
薑塘手放在大衣口袋裡點了點頭。
薑塘確是在籌備求婚儀式，隻是他第一次做這件事情,總想讓事情做到儘善儘美。
林肅願意嫁給他麼？雖然他總是很溫柔模樣，可薑塘偶爾摸不到他心在哪裡。
星網可以隻用手環連接，也能全息影像投入其中,林肅操作輕車熟路，在全息模擬私人會客廳中喝著毫無熱量咖啡似乎等著某人到來。
秦越憑密碼進來,進來時候敲了敲門示意了一下,看著林肅抬起頭來。他們見麵次數不算多也不算少，但是每次他都會為這條人魚身上獨特氣質和格外出色樣貌而感到驚豔。
他不像是一條初初踏入人類社會人魚，沒有魚尾，隻是一雙長腿交疊坐在那裡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頂級權貴。
“等很久了麼？”秦越坐下時笑道。
“你很準時,是我來早了。”林肅跟他可不玩純良那一套，而是直接問詢道,“查怎麼樣？”
“跟你說一樣,找到了一個據點但被搗毀了,他們似乎有特殊消息渠道，重要人員提前溜走了，沒有找到人。”秦越臉色沉了下來。
林肅第一次委托他調查關於人魚黑色研究組織時候他沒有太過於在意，畢竟帝國人民愛護人魚理念是與生俱來，但是當真正順藤摸瓜時候卻發現那樣殘害人魚組織竟然真錯在。
抓到零星成員供出了他們研究人魚目，因為人魚數量太少了，所以他們渴望人魚，渴望研究出讓人魚們大量生子技術，也渴望研究出可以隨意將普通人類改造成人魚技術。
如果隻是普通研究，不以傷害人魚為代價，這樣目本是好，可是他們竟然將活生生人魚解剖了開來，那樣柔軟美好身體鮮血淋漓，掙紮著也無法死去，其中甚至還有一條自然人魚，那樣場麵何等觸目驚心。
如果不是他查出來，而是後續被人爆出來，隻怕整個太平洋帝國都會動蕩，星盟組織甚至可能為保護人魚生存而接走所有自然人魚，更不可能將程琪和林肅留下。
“我會繼續調查，這樣事情絕對不容許姑息。”秦越說道，“很感謝你之前為帝國提供消息，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從何處得知這樣消息？如果我沒有記錯話，你應該是剛剛上岸沒多久。”
林肅笑了：“作為一名上岸深海人魚，關注一下這個國家會不會有暗害人魚力量存在不是理所當然事情麼？最初與人類締結協議人魚並不是全部，這也是眾所周知事情不是麼？”
“你知道他們存在，也是，你來自那裡。”秦越接受這個解釋，因為林肅這樣人魚即便是在最初深海人魚中也必然是首領一類存在。
他們或許沒有出現在人類麵前，但是人魚與人類最初締結協議絕對是做足了功課。
而據當時科考船所說，程琪是他們意外抓上去，林肅卻是自願跟隨他們回來。
他真像人們想那麼單純和愚蠢麼？
當然不會。
“很抱歉問你這樣問題，”秦越說道，“但請您相信我沒有惡意，隻是幾十年前確實有國家利用人魚身份來竊取帝國機密，當然，那個國家如今也被剝奪了擁有人魚權利。”
“我若是想竊取，用在薑塘麵前那副麵孔對您不是更便利麼？”林肅眨了眨眼睛，本來深邃瞳孔中已經換成了全然無辜與純良，他輕輕一笑就足以聚攏所有星光，“陛下，您願意將您性命交給我麼？”
秦越心尖顫動，肯定話幾乎要脫口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安撫下了心神笑道：“如果你對我沒興趣，不該引起我對你興趣。”
未知都是神秘而引人探索，而林肅身上充滿著未知，他就像是一個巨大謎團，你明知他危險至極，卻不自覺被他吸引，直到魂飛魄散時候才會發覺。
“這是對您沒有證據擅自懷疑我報複。”林肅直言道，“我對帝國沒有惡意，我隻是想保護一個人罷了。”
那個人是誰真是一目了然。
“被人魚保護，是人類無能和恥辱。”秦越說道。
“人魚性.淫，繁殖能力極強，生於深海之中，是最頂級狩獵者。”林肅笑道，“而現在人魚皆是孱弱，隻有自然人魚才擁有極高孕育率，未嘗不是人類保護太過緣故，將鳥兒關在籠子裡，它會逐漸喪失飛行能力，您覺得呢？”
秦越也知道人魚如今生活狀態是一種惡性循環，但是能夠這樣直白說出其中症結所在，林肅是第一個，而他是一條S級體質深海人魚。
“以您這樣見地應該處在皇後位置上來改變這個國家人魚現狀。”秦越笑道，“當然，不止是見地，我是真很傾慕您。”
“抱歉，我想我們可以是合作者關係，而永遠不會是戀人。”林肅起身，點了一下頭後告辭了。
他走毫不猶豫，也讓秦越有些挫敗，他從未在誰身上這樣碰壁過，他當然知道知難而退道理，但一切還沒有定局之前就這樣退去，他實在不甘心。
林肅摘掉全息頭盔時候剛好看到了正坐在他對麵薑塘，薑博士一身白大褂格外冷清，就是配著剛剛都端進來果盤和那樣直直看過來視線，讓人覺得他似乎有幾分委屈。
對，沒錯，就是委屈。
“這是新送來尤拉果，對人魚身體很好。”薑塘將果盤推了過來道，“趁新鮮吃，我先回去了。”
他明明在委屈，卻沒有宣之於口，林肅看著他起身背影道：“我去見了一個人，你不想知道是誰麼？”
“是誰？”薑塘沒有回過頭。
他知道在一切還沒有定下之前林肅有無數選擇，他不能阻止，隻能加快自己準備。
林肅笑道：“是秦越，隻是我不是跟他約會，而是找他談了一些合作事情，合作具體事宜不能告訴你。”
以薑塘能力或許能夠處理好那位助理叛變事情，但是涉及到黑色人魚組織就不在他能力範圍內了。
一個熱愛人魚並認真研究如何造福人魚助理怎麼會忍心毀掉薑塘多年研究？林肅當然會懷疑他背後有更強大力量，而調查這樣力量隻能靠最適合調查這件事情人。
不是林肅不想告訴薑塘，而是那樣汙糟事情不該染上薑塘純白空間，他應該在他純淨空間內做屬於他自己學問，在一切還沒有蓋棺定論之前，那些消息存在隻會侵蝕他內心。
“抱歉，是我小心眼了。”薑塘微抿了一下唇，他轉過身來抱住了林肅道，“請你原諒我。”
“好，我原諒你。”林肅單手反抱住了他，勾了一下他鼻尖道，“你也要相信我。”
明明是過來擁抱自己人魚卻仿佛投懷送抱薑塘：“……”
可能真是身高緣故吧。
“我當然相信你。”薑塘說道，他隻是不相信那群追求人魚人類罷了。
那群人在人魚麵前一個個裝人模人樣，在對待敵人時候卻是一個個秋風掃落葉，堪稱敵人口中人渣。
薑塘求婚來很快，那天陽光正好，林肅中午下學時候薑塘過來接他，說帶他去海上玩。
故作鎮定，仿佛無事發生，隻是去玩一樣，但很可惜在口袋中撓動手指暴露了他緊張情緒。
驚喜在於未知，一下子全部猜出來會讓準備者覺得所有準備都白費了，林肅自然不會讓薑塘心血白費，他也真好奇薑塘這樣人會準備怎樣求婚儀式。
停在海上遊艇明亮而乾淨，林肅被牽引上去時候問了一句：“怎麼今天突然要來海上玩？”
薑塘手指一緊，腦子明顯轉飛快在想理由：“你不是覺得泳池太小，在這裡應該很恣意吧。”
“也是。”林肅笑了一下跟隨他上去，趴在圍欄邊吹著海風道，“那你不怕我跳進海裡再也不回來了麼？”
薑塘打算偷溜步伐一滯：“你會不回來麼？”
林肅撐著頭笑道：“你在這裡我能去哪兒？”
薑塘覺得他們家人魚真好會說話，句句都能夠讓人心神緊繃，句句都能夠讓人品嘗到其中甘甜滋味。
“我去給你拿飲料，在這裡等我。”薑塘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
林肅知道他是去準備了，當然不會去破壞他計劃，隻是站在那裡吹著海風，看著波光粼粼海麵，直到湛藍海麵上浮現出了珊瑚色大字。
“林肅。”
那字像是寫出來，但是漸漸又在海水中失去了顏色。
字很大，大到幾乎鋪展在整個海麵上。
“我是薑塘。”
“我很愛你！願意用所有力量去愛你，讓你餘生都過得自由和開心。”
“你願意嫁給我麼？”
“林肅！”這次是從海裡傳來聲音，林肅眺望了過去，在海水中看到了那個破水而出男人。
那個不會遊泳男人沒有穿防護東西，長年待在實驗室內皮膚在這陽光下白剔透，他浮在水麵上，望著船上道：“殿下，你願意嫁給我麼？”
他必須一直不停動著才能維持身體浮現，而在他身後地方，林肅看到了若隱若現魚尾。
海水和那眼尾處濡濕小痣將這個人清冷儘去，此刻他才像一條從海中出現人魚，用儘全部力氣也想追逐那個一眼萬年人。
這可真像小美人魚故事。
隻是那個王子沒有給予那個滿心滿眼是他姑娘回應，林肅卻是直接從圍欄上跳了下去，即使不用變成魚尾，他也能在海水中輕鬆遊動。
一聲驚呼，林肅迅速尋覓到了漂浮在海中薑塘，手指抹去他臉上水漬，直接吻住了他唇。
海中吻隨著暗流而蕩漾，沒有身處在其中，永遠不知道那平靜海麵蘊藏著多麼巨大力量，薑塘下意識抱緊了林肅腰，也讓那吻更深了些。
直到兩人分開，林肅伸手摸了摸他魚尾道：“小美人魚求婚成功了，戒指呢？”
“在這裡。”薑塘被這樣稱呼弄臉紅，卻是將緊緊攥在手中戒指拿了出來。
戒指古樸，戴在林肅手指上卻格外好看，上麵雕飾人魚活靈活現，真像是來自於大海禮物。
“這裡有我所有研究成果，”薑塘聲音有些微濕，但態度前所未有認真，“還有我所有財產也能用它打開取用，林肅，送給你。”
學習理科男人一般是不浪漫，但真浪漫起來……真是要命。
林肅摩挲著他眼尾小痣道：“閉氣，睜開眼睛，跟我來。”
薑塘下意識閉氣，他感受到腰間力道，下一刻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極深海水中。
林肅在他身邊遊動著，禁錮在腰上力量那麼緊，讓他這個對水恐懼人潛入深海之中似乎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大海波瀾壯闊，它美好全部隱藏在海麵之下，琳琅彩色魚群，像山一樣大珊瑚礁，還有巨大鯨群，它們聲音空曠而悠遠，像是來自於遠古聲音。
薑塘不能說話，隻能跟隨著林肅遊動，直到到了一處上升，再次看到海麵時候岸上景象卻已經大不一樣。
“這是哪裡？”薑塘深呼吸了幾口，看著那巨大椰子樹和柔軟沙灘問道。
這裡沒有被人工修整過，透露著幾分人跡罕至感覺。
“一個荒島。”林肅浮上了水麵，在近海地方將他抱了起來，薑塘穿著銀白色魚尾，在陽光下看起來真很漂亮。
薑塘意識到姿勢好像不太對，可是心中疑惑卻太多：“你帶我來這裡……”
“當然是找個人跡罕至地方將我小美人魚藏起來。”林肅低聲笑道。
他將薑塘放在了沙灘上，樹蔭籠罩中他傾身覆了上去吻住了他唇道：“這樣你就哪裡也跑不了了。”
“什，什麼？”薑塘錯愕至極。
隻可惜接下來一切都不受他控製了。
沙灘和海裡，沒有林肅不能發揮地方，明明睡了人，還能將責任推到人家頭上：“都是你不好，怎麼讓我等了這麼久？”
S級體質相當優秀，優秀到高強度工作可以持續七天七夜，其他事情持續三天三夜完全不是問題。
這麼長時間真不能怪林肅，他本身是極為克製人，但他之前說人魚屬性也不是騙秦越，他們是真熱愛繁衍，一旦開始，不儘興就很難停下來。
薑塘趴在抹香鯨背上，看著坐在旁邊時不時甩動魚尾指揮著這條鯨魚往哪裡走林肅，終於發現之前不對是哪裡不對了。
這條人魚根本沒打算被他睡，而是籌謀著要睡他呢！
薑塘之前穿銀色魚尾早沒了蹤影，現在身上穿還是林肅之前穿衣服，他微微動了動，林肅便察覺了他呼吸變化湊了過來：“醒了，你受了點兒傷不能見水，我讓它駝你回去。”
“你一開始就打算……這樣？”薑塘開口時候發現了聲音喑啞。
“我哪裡做錯了麼？”林肅躺在了他身邊，揚起了手上那枚戒指道，“我們不是未婚夫夫麼，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
未婚夫夫做這種事情是很正常，可是做位置太不正常了。
而且這條人魚現在這副無辜模樣和之前那份凶狠完全不一樣。
“你在……騙我，說什麼身高差距……”薑塘看著他魚尾，之前隻覺得漂亮至極，摸一下都是褻瀆，現在卻覺得想咬一口泄憤。
林肅笑了一下，覺得他這想秋後算賬卻說不到點子上模樣也分外可愛，他與薑塘親親昵昵湊在了一處道：“好，就算我騙你，就算我圖謀不軌，我色.誘你，你想跟我分開麼？”
“為什麼…扯到這個話題……”薑塘抬眸看他，因為暫時失去表情管理控製能力，眼神中有些迷茫，“說好一直在一起。”
他在求婚時候說出誓言，就不會變。
屬於他人魚就是他人魚，誰也搶不走，誰也不能搶。
即使他做了很過分事情，也要以解決問題為前提，不能一有問題就談分開事情。
“薑塘。”林肅低聲叫他名字。
“嗯。”薑塘悶悶應了一聲。
此時黃昏，陽光沒有那麼刺眼，不斷沉浮鯨魚旁邊有水聲嘩嘩，時不時起伏，那樣舒適沉浮顛他有些發困：“不分開。”
“好，”林肅親了一下他額頭笑道，“你知道生薑紅糖味道麼？”
“甜。”薑塘答他。
“你比那個還甜。”林肅笑道。
“你好會騙人。”薑塘難得放任自己依偎在他懷裡，這在跌宕海上有一種難言安全感，人魚體溫偏涼，但是遮風效果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