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學麼？”林肅問道。
喬覺得他有一種隻要自己想學就一定能夠教會自信，心下沉了一口氣道：“我想。”
“那就可以了。”林肅笑道。
他未必會在教廷待很久，如果顛沛流離，或是進入到了血族地盤，未必能夠帶上喬，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能學會一些養活自己也是好。
喬興高采烈，連連鞠躬：“您真是個好人，您真是一個非常善良人，我一定會認真學。”
林肅笑了一下進了門。
煉金術對於林肅很簡單，但對於新手來說，一些理論知識便足以讓人把頭發都給愁白了，至少喬剛剛接觸起來相當吃力，但他可能下苦功，又願意一遍遍實驗最基礎操作，林肅自然也願意教。
他同時也兼任了訓導下一任聖子們職位，當然，訓導人也不僅他一個。
但跟那些上了年齡不那麼俊秀主教比起來，明顯林肅受到了部分候選人們歡迎。
“你真不是聖子候選人麼？您很俊美。”一個少年候選人說道。
“多謝讚揚，但我不是，我隻是來監督你們飲食。”林肅溫和道。
“阿諾，你跟他廢什麼話，我們可是要侍奉主人，他長再俊美也沒有這樣資格。”另外一個少年看了林肅一眼，在隱隱覺得自己被比下去時候情緒並不好。
“貝克，您不能這樣對待我們監督人，他還是這個教廷最優秀煉金師。”那個叫阿諾少年道。
“可是我們進入神宮話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煉金師怎麼比得上主侍奉者。”另外一位少年道。
他們在這裡過著前所未有優渥生活，不必像以前一樣日夜做工，也不必為衣服而煩惱，吃雖然都是素食，但是也是美味異常。
他們是被主選中人，自然與普通人不再相同。
人若是被一直捧著，有很大概率會變得有些張揚，甚至忘記初心，沉溺於安逸之中，教廷捧是讓他們放低戒心，讓他們心甘情願進入血族領地，想也知道一群無知無畏少年遇到那些會吸血血族會是怎樣驚慌失措。
“可是主會愛每一個人啊，他應該不喜歡自己侍奉者瞧不起他子民吧。”阿諾說道。
幾個少年紛紛色變，麵上很是掛不住離開了那裡。
阿諾和其他幾個少年卻是留了下來：“請您不要在意他們話語，他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
“沒關係。”林肅笑道，“你喜歡吃大蒜麼？”
阿諾有幾分疑惑：“不是很喜歡。”
“那從今天喜歡起來好麼？”林肅笑道。
他確實不在意那些少年風涼話，因為生活總會在某個地方給予一些人一些教訓，他一個人無法挽救所有人，但是能讓一些人脫離那種處境也是好。
阿諾和幾個少年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卻都是乖乖點了點頭。
能不讓血族隨意進入教廷自然有大蒜存在，幾個少年食用飯菜裡都加了這種東西，人類嗅覺不至於太過於敏.感，但這種味道對於血族而言絕對是相當厭惡。
新聖子候選人進入了教廷時候，艾伯特出了任務歸來，帶回了伯德帝國聖子候選人，一共十幾個少年，其中就有伊恩存在。
少年們生都很俊秀，伊恩也與他們相處不錯，但是他明顯對艾伯特存在著某種畏懼，而當他看見林肅時候驚訝出聲：“是你。”
那個讓易視為對手男人，伊恩記得很清晰，他能讓易住手，且能夠輕易割下他一隻手。
“你好，又見麵了。”林肅打招呼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訓導師了。”
伊恩對他明顯比艾伯特親近很多，或許是因為林肅麵色和藹，語氣溫柔緣故，他有些在陌生地方見到熟人感覺：“請您多多指教。”
新來少年們還帶著新奇，他們對林肅存在感到好奇，甚至是向往。
有少年攬住了伊恩肩膀道：“你認識訓導師麼？”
“之前見過。”伊恩軟糯說道。
他們房間安排並不用林肅負責，等到少年們走遠，艾伯特握著他劍道：“他死活都不肯告訴我那個血族在哪裡，會在關鍵時刻丟下他，那個血族隻是將他當做食物而已！”
“所以你凶他了？”林肅挑眉道。
艾伯特有些氣悶：“我是為他好，長期跟血族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好處，難不成真以為狼會對兔子產生什麼感情麼？”
“關鍵是那狼長好看。”林肅輕聲說道。
“什麼？”艾伯特沒聽清，他嘖了一聲道，“他對你這個當時剁了血族一隻手人倒沒有什麼防備心，反而對我怕很。”
“嗯，可能你太凶了，你也說了狼和兔子，兔子分辨敵人能力不太強，但是對凶猛物種還是會形成疼痛記憶。”林肅說道。
艾伯特：“……”
沒聽懂。
有人在地方就會不自覺劃分群體，思想相同人會湊在一起，伊恩也跟阿諾他們成為了朋友，隻是比起那些少年們歡欣，他明顯有些愁緒。
這也就導致在一個夜晚時候他偷溜出門，卻恰好撞上了轉角而來林肅。
他下意識道歉：“抱歉，我很抱歉。”
“你想去哪裡？”林肅問道。
他一句問題讓伊恩臉色僵了一下：“我隻是……出來走走。”
“你在撒謊。”林肅看著垂著頭少年道。
如果不是係統彙報，他當真沒有想到伊恩會想要逃跑。
聖子逃跑在教廷看來是對主不敬，毫無虔誠之心，是背叛，是將心靈出賣給魔鬼標誌。
伊恩臉色完全白了：“我不是……”
“教廷門口是有人把守，你出不去。”林肅看著他說道，“一旦被發現逃跑，你會被視作魔鬼同伴被處以火刑，在教廷門口被燒死，讓人們看看人類與魔鬼為伍下場。”
伊恩身體瑟縮了一下，明顯是在害怕：“可我並不想做聖子。”
他不想侍奉主，因為主並沒有保證他父母沒有死去，也沒有在他孤苦伶仃時候保佑他，隻有易願意陪著他。
“我想。”林肅耳朵動了動，聽見了影影綽綽腳步聲，他按住了伊恩肩膀，對他示意噤聲，拉著他躲進了一旁漆黑過道中。
不過片刻，幾個騎士從那裡經過，伊恩睜大了眼睛，強行捂住了自己嘴才沒有出聲。
“奇怪，明明聽見這裡有聲音。”一個騎士說道。
“沒看見人啊，在教廷總不會看見什麼鬼。”另外一個騎士說道。
“一定是出任務帶來錯覺，走吧。”一起騎士說道。
幾個人一起離開，直到腳步聲沒了時候，伊恩才重重鬆了一口氣，跟林肅不斷鞠躬道：“謝謝您，非常感謝您。”
“不用。”林肅按住了他肩膀。
伊恩停下了動作，仰頭看著林肅道：“您說您想是什麼意思呢？”
“我想要成為侍奉主聖子，你不想去，我可以代替你去。”林肅說道。
狸貓換太子，隻要安排得當，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被發現。
“真嘛？要怎麼做才好？”伊恩眼睛亮晶晶看著他。
【如果不是那日月色下驚鴻一瞥，小聖母也挺可愛。】林肅說道。
06發出了警告聲：【請不要玩耍係統。】
宿主明明每次看上了哪隻，根本就是對其他人視而不見狀態，還非要逗著係統玩。
“這個我來安排，你配合我就好。”林肅笑道，“失去侍奉主身份，你願意麼？”
“我願意。”伊恩激動道，“林先生您真是一位好人，我會非常感激您。”
他明顯感激眼睛裡都泛起了淚花。
06道：【他跟喬一定非常有共同語言。】
林肅對於這一點倒是認同。
培養聖子時間隻有一個月，人類28天新陳代謝足以讓整個人煥然一新了，隻是在篩選時候卻讓幾個主教蹙起了眉頭，因為那些血族送來用來檢測血液物品竟然有一半少年都沒有過關，其中還有之前檢測血液極為優良人在。
“為什麼要檢測血液？”有人提出了質疑。
巴特主教心情不好：“因為這是神旨意，他要從血液中檢測你們對他是不是忠誠。”
林肅在一旁不動聲色：“那現在檢測結果是什麼？”
“一部分人不過關，你在這裡看著他們。”巴特幾個主教紛紛進了室內。
有人脾氣暴怒道：“現在怎麼辦？想要再培養一個月根本來不及。”
“還剩下一半，從他們裡麵選好了。”一個主教說道。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巴特主教將幾個少年名字點了點，“品質都是過關，性情不好些征服起來也會有不同感覺。”
他們定下了幾位還算滿意，紛紛鬆了口氣，隻有巴特主教手指點向了一旁被篩選掉人員名單裡：“還有這個。”
“這個品質並不過關，而且他很瘦。”另外一個主教蹙眉道，“會被那邊怪罪。”
“不會，那是那邊特意要求。”巴特低聲說道。
幾個人了然，由一人出去宣讀此次被選上名單，一一叫到名字少年欣喜若狂，他們歡欣雀躍，沒有見到麵露沮喪，直到最後一位，所有人神情緊張時刻，巴特看向了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了一團伊恩：“伊恩，對，沒錯就是你，恭喜你孩子。”
這一聲恭喜讓伊恩並不如其他少年一樣雀躍，他下意識看向了林肅，在收到其眼神示意時候放下了心來。
未被選用少年會被送回去，也因為這個原因，民眾深切相信著教廷選取那些是去了主身邊。
“請被主選上人跟我來，要先去聖水之中沐浴，換上適合你們衣服後才會去見我們主。”林肅帶路道。
被選中少年們像是小鳥一樣歡欣，跟隨在林肅身後嘰嘰喳喳，在進到聖水之中時也沒有停下對未來向往。
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血族傲慢和講究，他們可能拔掉同伴脖子，卻不屑於虐殺食物來彰顯自己力量，一部分聖子會成為一直供給血液存在，一部分則有可能被變成吸血鬼。
或許林肅對他們境遇冷眼旁觀了些，但是就教廷和血族交易而言，一旦交易東西沒有送到，會給其他人類帶來更大災難。
而一旦揭露教廷秘密，隻會引起社會混亂，兩廂敵對，大規模黑暗戰爭爆發，而人類少有有自保能力。
至少目前這種局麵不能輕易打破。
伊恩是最後進去，他進去時候朝林肅看了一眼，在其他少年都出來以後穿好衣服時候，才從聖水中走了出來，裹著浴巾站在林肅麵前道：“現在怎麼辦？”
聖子衣服很華麗，華麗像一個個精美彩帶包裝，可是又會在華麗衣服外麵又加上一個鬥篷，巨大帽子戴上時候基本上看不清裡麵人。
這是林肅提議，當然他提議並不直白，而是：“當主一目了然時候可能會感到無趣，但是當親手打開時候才會有驚喜。”
為了這一個驚喜，所有人加了一件純白巨大鬥篷。
林肅在換衣服，他身材很好，穿衣並不魁梧，特意加大碼數，再加上那一件雪白鬥篷，足以將身高差距變得不那麼明顯。
他本來就愛好暖色，如今穿上一身純白模樣讓伊恩捂住了嘴巴：“您真像降臨人間天使。”
“我為你化妝，你要扮成我模樣，等我們離開後從這裡出去，今天所有人目光都會集中在聖子身上，喬會帶你離開這裡。”林肅說道，“記住了麼？”
“是，記住了，萬分感謝您。”伊恩乖巧坐著。
林肅在他臉上勾畫，假發，美瞳，再加上內增高鞋和特意加厚衣服，當伊恩再次站到鏡子前時幾乎認不出這是自己。
“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林肅收起了那些工具，將兜帽戴上。
那大大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個臉，隻露出了線條分明下頜線。
此次分彆可能是永遠不見，伊恩抓住了林肅手道：“如果主發現了你是冒名頂替會降罪於你。”
他有些後悔，總怕害了這個人。
“你幫我達成心中所願，即使降罪也是我願意，不怪你。”林肅說道，“當然，如果你現在後悔，我們還可以換回來。”
伊恩滯了一下，緊了一下手指道：“我是一個自私人。”
他不想換回來，他不想去侍奉什麼主，他隻想待在需要他人身邊。
“一切出於雙方自願，再見。”林肅朝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巨大兜帽遮住了臉，林肅站在一群少年中上了馬車。
挑選少年跟伊恩關係並不算好，並不怎麼理會他，林肅也樂清淨。
馬車駛進了叢林，周圍環境變得開始見不到人煙時候，馬車中議論分聲音便顯得格外大。
有少年問了一句：“主教，我們要去哪裡？”
這裡不像是通往主居住地方道路。
前麵坐著主教閉目養神道：“不必擔心，這是去聖地路，聖地當然隱藏在人跡罕至地方，隻有從那裡才能夠直達神殿之中，見到我們最無上主人。”
他話讓少年們心安定了一些，隻是越走越深，當車輪碾過樹葉聲音格外清晰時候，車廂裡議論聲已經下意識停了下來。
不是他們喜歡安靜，而是這裡環境總覺得陰森很。
直到馬車驟然停下，主教睜開了眼睛道：“下車吧，到了。”
少年們皆是戴上了兜帽，下車時候並沒有看到任何類似於聖地地方，就在所有少年都下了車站定時候，那原本送他們來馬車直接疾行而去，他們這才意識到主教根本沒有下車。
“怎麼回事？！”
“為什麼走了？”
“就這樣把我們扔在這裡麼？”
“……”
“怎麼會就把你們扔在這裡呢？”一聲輕笑從林間穿來，有一種極為飄渺陰森感覺。
“誰？”
“是什麼人？”
少年們驚慌失措抬頭看去，卻發現高大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不少人，他們都長十分出色，隻是那說話之人露出尖牙讓一個少年驚叫出聲：“是惡魔！”
“惡魔？”一聲魅惑聲線響起，剛才還站在樹上人全部看向了那發聲地方，紛紛行禮，“親王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來接一個小可愛。”銀發親王輕巧落在了地上，瞳孔掃過一群驚慌失措少年，看似帶著笑容，實則全是傲慢與不屑，“誰是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