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力量和本事,可以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也可以從他的生活中完全的消失。
“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看得上誰?”塞爾特微微扭轉了視線說道。
話語雖硬,但是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對這個男人低頭解釋了。
他不想讓他消失,想跟他說話,想要見到他,想要像現在這樣,即使勾心鬥角,不知道哪句話會將自己套進去,也想跟他說話。
這樣的感情是什麼他暫且無法分辨,因為這個說他傻的男人再一次給了一個仿佛能夠灼傷心臟的吻。
血族的恢複能力極強,這也就導致林肅很難在塞爾特的脖子上留下吻痕,但是小血族卻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他的脖子上種下一片草莓田。
“這叫做禮尚往來。”塞爾特動了一下眉頭,紫羅蘭的眸中全是得意,就像是一個做了壞事得逞的孩子。
林肅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躺在身邊的血族正閉著眼睛,顯示著外邊已經天亮了。
血族的呼吸幽微,身體倒不僵硬,隻是冰涼的很,林肅摸了摸他的臉頰起身收拾完畢,外麵的陽光已經開始刺目起來。
血族並不算特彆畏懼陽光,至少林肅看見過塞爾特在陽光下出現過,但是這樣的光芒無疑會讓他覺得不舒服。
林肅整理好一切,用鬥篷包裹住睡的正沉的小血族,抱起的時候他的眸睜開了一瞬,卻是迷迷茫茫的又閉了上:“這是哪裡?”
隔著衣服身體仍然冰涼,但不得不說在這樣的陽光下就跟抱著一塊降溫板一樣舒適,林肅將人裹好道:“還在昨夜睡的地方,困了就睡,我帶你回去。”
塞爾特覺得腦子有些暈乎,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甚至是在一個人類的麵前毫無防備的睡著,而這個人類還是個吸血鬼獵人。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隻怕整個血族都會覺得他的腦子壞掉了。
但即使有著這樣的想法,他卻覺得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擔心,甚至覺得相當的放心甚至安心。
“討厭太陽。”塞爾特拉緊了鬥篷道。
沒有血族喜歡這種仿佛隨時能夠傷到他們的陽光。
“應該昨夜就趕回去的。”林肅牽了馬,單手抱著他直接跨上了馬背讓他靠坐在懷裡道,“抱歉,失策了。”
昨夜確實已經很晚了,而人類的生物鐘都是白天活動,晚上休息,當然不乏熬夜黨的存在,但在這個科技力量並不發達的時代,熬夜無疑是非常無聊的。
因此連他也會有這樣沒有顧慮到的時刻。
“回去就好。”塞爾特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小的失誤計較,更何況昨夜連他自己也忘了這一碼事。
靠著的懷抱很踏實,塞爾特拉緊了鬥篷的時候林肅揮動了馬鞭。
馬蹄聲響,踩碎了幾片落葉後已經遠遠離開了。
隻是單純的趕路並不費事,在太陽升到最毒辣的那一刻前林肅的馬在彆墅前停了下來。
因為聽到聲響,彆墅的門被打開了來,伊恩探出了腦袋看了一眼道:“是林先生回來了。”
他的目光又瞥向了林肅馬前被鬥篷包裹著那個人道:“是帶回來了新的吸血鬼麼?”
塞爾特在馬背上睡的不沉,尤其在停下來的時候意識直接清醒了,他睜開眼睛看了伊恩一眼,開口道:“你是什麼人?”
他的臉被遮擋在鬥篷下麵,連發絲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但是那聲音中的華貴和魅惑卻遮擋不住,那是屬於上位者的聲音,跟以往剛被帶回來瑟瑟發抖的吸血鬼截然不同。
伊恩聲音有些軟了些:“我叫伊恩。”
“哦,他當初冒名頂替的就是你啊,還真是個小可愛。”塞爾特對著那張白淨的小臉有些躍躍欲試,他還真想嘗嘗能夠被始祖圈占的特級血液到底是什麼味道,但是剛打算動手,腰身就被牢牢的圈住了。
林肅傾身在他的耳邊道:“我跟易哲萊有約定,你不找他的麻煩,他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你要是找了他的麻煩……”
“不是還有你麼,你怕他?”塞爾特靠在他的胸膛上問道。
“我不怕他,但你要是敢喝彆人的血液,我的血液就永遠不會讓你再沾一滴,說到做到。”林肅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威脅的意味十足。
塞爾特咬住了牙關,他感覺自己又被這個人類製住了,就在他想要脫離這種桎梏的時候,林肅笑道:“而且他的血液沒有我的好喝。”
“你又不是血族,你怎麼知道?”塞爾特察覺了他的服軟,那口氣莫名的卸了下去。
“不信的話我可以讓易哲萊嘗一口我的。”林肅笑道。
“不行!”塞爾特下意識的反駁,他絕不允許其他血族觸碰屬於他的東西。
“那要怎麼比較一下你才能信?”林肅笑著問道。
“不比了。”賽爾特還不想去賭一下這個男人的決心,隻是這樣的妥協中語氣也帶著些許惡狠狠的意味。
林肅下馬,拉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將他從馬背上扶了下來抱在懷裡後,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伊恩看著他們的舉動瞪大了眼睛。
這樣的舉止著實親密,畢竟以往帶回來的吸血鬼不管再怎麼虛弱,林先生也沒有這樣抱過,而這個吸血鬼明顯中氣十足。
他的驚訝太明顯,林肅路過的時候笑道:“這是我的愛人,不用驚訝。”
“哦哦。”伊恩連連點頭,不驚訝倒是不驚訝了,就是好奇到了爆炸的地步。
能被林先生喜歡的人,到底會長成什麼樣子呢?
“他要休息麼?地下室那裡有新定製送來的棺材。”伊恩小步跟了上去道。
這裡居住的吸血鬼不少,連易都需要棺材,實在不用像普通人那樣忌諱。
“想睡哪裡?”林肅低頭問道。
塞爾特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頸道:“你的床上。”
雖然棺材對他來說更舒服,但是第一次認識這裡的人,當然要很明確的宣誓主權,即使是易哲萊那樣的始祖,也不能碰他的人。
“好。”林肅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抱著便上了樓,待轉角的時候對著眼巴巴看著的伊恩道,“拜托你將馬牽到馬棚裡去可以麼?”
“好。”伊恩回神,忙不迭的去了。
林肅到了房間將人放在了床上,又拉上了遮光的窗簾後才走到了那正掀開鬥篷的小血族旁邊,剛好被塞爾特抬起的手捏了捏耳朵道:“他不是你的傭人麼?你對他倒是客氣。”
“有點酸。”林肅抽了一下鼻子笑道。
塞爾特在他的床上肆意翻了個身道:“我還不至於連他的醋都吃。”
小血族心情傲慢,嘴巴極硬,用係統的話說基本上可以定義為……傲嬌?
林肅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道:“任意看輕一個人,很有可能導致馬失前蹄。”
再厲害的人隨意得罪人,看輕人都有可能毀在自己看不起的那個人手中。
“就像你之前那樣麼?”塞爾特躺在那裡看著他道。
生平第一次被戲弄的那樣慘烈,都是來自於他的看輕,他那個時候沒有將人類放在眼裡,而這個人用親身經曆告訴他隨意看低一個人的下場。
林肅坐在床邊道:“你可以那麼認為。”
“哼……”塞爾特拉上了他的被子,將自己整個裹了進去。
他當然知道林肅是對的,血族之中死於奴仆反噬的上位者不在少數,所以身為這樣的上位者,絕對不能夠受威脅生命的重傷,否則就像是狼群角逐一樣,失去力量的頭狼將被擊敗驅離甚至喪失生命,而血族則會失去心頭的血液,變得乾枯狼狽。
正因為理虧說不過,所以才會生氣。
“好,是我的錯,應該好好跟你說,不應該那麼戲弄你。”林肅拍了拍被子道。
塞爾特動了動身體,甕聲甕氣的:“睡了。”
這麼乾脆的道歉,不原諒好像顯得他很介意,很小肚雞腸一樣。
“好。”林肅拍了拍他的被子,坐在一旁一直等到所有的動靜減輕才點燃了屋內的蠟燭。
他坐在書桌前寫著能夠提升血族力量的訣竅,那是他曾經經曆過世界的秘訣,小家夥都要拐到手了,一些許諾的好處自然要到位,遺忘或者出爾反爾絕對不是好的行為。
林肅書寫完畢後將還泛著墨香的紙頁在燭火那裡烤乾了些折了起來,然後塞在了塞爾特睡著的枕頭下麵。
血族跟一般人睡覺還是不太一樣的,被子裹得又緊又嚴實,真是一點兒也不怕上不來氣。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本來沒有什麼動靜的被子突然翻動了起來,躺著的血族更是直挺挺的坐了起來,要不是林肅有防備,這樣突然跟詐屍一樣的舉動真是能夠嚇一跳。
跟中午不同,現在的塞爾特隻是眨了眨眼睛便恢複了清明,他看見林肅時眼睛亮了一下道:“餓了。”
這人不允許他喝其他人的血液,他就讓他嘗一些被吸食過量的血液虛弱的感覺好了。
“洗漱刷牙後才能進食。”林肅指了指洗漱的地方。
塞爾特從床上跳了下去,在進去洗漱室的時候朝林肅拋了一個媚眼:“等我出來。”
“好。”林肅答應道。
夜晚是人類熟睡的時刻,也是吸血鬼和血族蘇醒的時刻,易哲萊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伊恩不斷的往樓上瞟著,似乎在在意著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先生帶夫人回來了。”伊恩鄭重說道。
“夫人,真的麼?”剛剛從實驗室出來的喬聽到這句話時直接三步並兩步的跳下了樓梯,“在哪裡?夫人在哪裡?”
能讓林先生看上的夫人,他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人。
喬的失卻冷靜讓伊恩嚇了一跳,他指了指樓上道:“在林先生房裡還沒有出來。”
喬愣了一下,神情轉為了仰慕道:“不愧是先生。”
剛帶進家裡就已經進了房間很久沒有出來了。
“你離他遠點就可以。”易哲萊早就料定有這一天,以那個男人的手段,塞爾特根本逃不掉。
伊恩不明所以:“嗯,為什麼?”
“不為什麼,為你好。”易哲萊說道。
塞爾特會被拿下,但那家夥絕對不是乖乖聽話的種類,麵上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畢竟利用教廷抓走伊恩的決定就是他吩咐的。
伊恩乖巧哦了一聲,起身跟上了易哲萊的步伐道:“易你要去哪裡?”
“進食。”易哲萊去的地方是廚房。
那裡的冰箱裡儲存著供給這裡吸血鬼和血族進食的血液。
“今天不喝我的麼?”伊恩跟在他的身後訥訥問道。
“你想死麼?”易哲萊反問道。
“嗯……現在不想。”伊恩說道。
他們的對話喬早已經習以為常了,跟血族和吸血鬼同居在一個屋簷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喬想著林先生以後的終身大事解決就覺得心情極好,隻是剛剛轉身在差點兒撞到人的時候連忙停了下來道:“阿諾,你怎麼在這裡?”
阿諾長長的睫毛微垂道:“伊恩說林先生帶他的夫人回來了。”
“嗯,伊恩說的應該不是騙人的。”喬打量著他的神情道,“你不為先生感到高興麼?”
“我為先生感到高興的。”阿諾兩邊唇角扯起笑了笑道,“我有點不舒服,想先請一天假,你能幫我說一下麼?”
“可以是可以……”喬若有所思。
“身體不舒服,哪裡不舒服?”林肅的聲音卻在此時從樓上傳來。
而在此時,另外一道魅惑的聲音隨之而來:“吸血鬼身體不舒服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受了重傷麵臨衰竭,另外一種就是受了情傷了。”
那道聲音阿諾從來沒有聽過,他僵了一下,低下了頭道:“隻是想休息一下。”
“想休息就休息吧。”林肅笑道,“我應該不是那種苛待員工的老板吧。”
“謝謝您,很抱歉。”阿諾低著頭道。
他下樓靠近,阿諾下意識側過了身體,看著他跟另外一個人一起從身邊路過,抬起頭的時候目光被那伴隨在林肅身側的人奪了去。
或許不該稱之為人,因為這個華麗精致到超越無數人類的“人”是一個血族,那種血脈上的壓製說不了謊。
那樣的樣貌驚豔無比,不管是衣著,發絲還是那紫羅蘭一樣的瞳孔,都讓他覺得自慚形穢。
“沒關係,他剛才不是故意的,隻是比較直白,你彆介意。”林肅對阿諾說了一聲,卻是攜著塞爾特下了樓。
他看似道歉,其實是在維護,阿諾看著兩人的背影,覺得竟是如此的登對,而林先生的目光和語氣投諸在那個血族身上時,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獨屬於那個血族的血液,獨屬於他的溫柔和維護,獨屬於他的親昵,還真是讓人羨慕。
“不會。”阿諾輕輕說了一聲,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有些自虐的站在那裡看著極為登對的兩個人。
“你這裡的吸血鬼數量真是不少。”塞爾特剛剛被喂飽本應該很滿足很開心,但是因為自己已經飽了而林肅並沒有任何虛弱的反應就有那麼點兒覺得自己輸了。
他在這個男人這裡從來沒有贏過也就算了,偏偏出來的時候還得看見一個對著他的男人含情脈脈的吸血鬼,心口的堵就跟又建了一堵牆一樣。
“他們是雇傭來的,比人類更有精力。”林肅讓他在沙發上坐下道,“想喝點兒什麼?”
塞爾特現在什麼都不想喝,並且懷疑這人是故意的:“你覺得我不夠撐麼?”
“那我給你揉揉肚子。”林肅在他的旁邊坐下,手扶上了他的腰笑道,“彆那麼勉強自己,萬一真的長胖了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塞爾特並沒有投注視線給阿諾,但是他很享受這種在覬覦的人麵前親昵的舉止:“要是胖了你會嫌棄?”
“當然不會,胖了瘦了的不都是你麼,你覺得我是那麼膚淺的人麼?”林肅反問道。
塞爾特轉眸看他,半晌道:“我覺得你是。”
“那他應該看上我才對。”易哲萊從廚房出來,手中還端著盛著血液的紅酒杯,冷漠的看著塞爾特道。
曾經打的天翻地覆的兩個血族狹路相逢,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滯,塞爾特揚起唇角嘲諷道:“始祖大人雖然力量比我強大,但他沒看上您,隻能說明您長的比我醜罷了。”
這麼嘲諷的能力真是一流的,真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臉紅。
易哲萊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就在酒杯要斷裂的時候,伊恩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道:“您就是林先生的夫人麼?您長的真好看。”
易哲萊的台子垮噠一下感覺塌了個乾淨,倒是塞爾特驀然笑了起來道:“你從哪裡找來這樣的小可愛,可真會說話。”
伊恩臉頰紅了一下:“您過獎了。”
易哲萊將酒杯放在了一旁,拎起了伊恩的後領直接拉走道:“過來,我跟你有話說。”
拆台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