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班上混子來問問題,他們溫柔班長耐著性子認真講解，可這個混子卻將心思放在了什麼圖紙上。
這一幕是個同學都有些看不下去，葉懷唐手指緊了緊，笑道：“馬上也快上課了,你可以把圖拿回去先自己看看,哪裡不會再問我好了。”
“行,謝了。”林肅拿過他草稿本，直接撕下來了一頁，偏偏不是整齊撕下來，而是歪歪曲曲，留了些草紙在上麵，讓那本來整齊草稿本變得好像殘缺了一塊一樣。
“你這人！”一個女生在一旁看不過眼，站起來說了一聲，卻被另外一個女生拉了一下道，“瑩瑩,彆惹他。”
“可他這個明顯是在欺負人啊。”那女生坐了下去，小聲說道，“就看班長脾氣好，好欺負。”
“可是我們惹不起他啊。”另外一個女生說道。
“不就有兩個臭錢麼,這世道還沒有王法了麼？”那女生氣胸膛起伏。
林肅瞟了過去,一把攬住了葉懷唐肩膀,感覺到那份僵硬時道：“班長,我就問個問題,她們感覺我好像在欺負你似，這年頭倒數第二不配問問題,不配學習麼？”
“沒有。”葉懷唐放在下麵拳頭猛捏緊,他並不習慣被人這樣靠近,一般同學都會保持距離，不會這樣靠近他，可這個人竟然直接……
即使已經到了秋季，在隻有風扇教室裡男生身上也會都是汗水，那種濕漉漉感覺讓葉懷唐不想靠近，更是散發著一種讓他想要捂住鼻子味道。
可這個人身上……好像沒有。
這種察覺讓葉懷唐神經微微鬆懈了下來，他笑了一下道：“她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覺得擅自動彆人東西這種習慣不好。”
他情緒強行壓了下去，林肅拍了拍他肩膀站了起來，沒有太過於壓迫道：“還是班長講道理，撕了你一張紙，明天還你一個本，這叫什麼來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對吧。”
其他人白眼在林肅看不見地方都要翻到天際去了，葉懷唐被他鬆開，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林同學，快上課了。”
林肅揮著那張紙回了自己座位，在一眾同學目光中坐相當安逸，甚至在下節課課堂上睡了一覺，哪裡像是要專心學習感覺。
隨後幾節課都是打著瞌睡，但幸好是他沒有再去問葉懷唐問題，而是老老實實坐在自己位置上，讓同學們體會到了一個沒什麼上進心學渣要比一個什麼都不懂到處搞破壞但擁有上進心學渣要討人喜歡多。
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請讓林宿變回原來睡覺打瞌睡樣子吧，他們再也不暗暗嫌棄他拿著父母錢在學校混日子了。
但很可惜一切沒能如他們所願，因為在晚自習時候，林肅又一次擠走了葉懷唐旁邊同學，強行換位後坐在了葉懷唐旁邊道：“班長，我又來了。”
【宿主，您這樣下去會被討厭。】06說道。
【所以沒有實力逆襲，這種方式儘量不要用。】林肅笑道。
他當然可以成為學神碾壓全班，但是那樣隻會無形中給葉懷唐造成更大心理壓力，那種需要他瞻仰力量隻會讓他將那種壓力藏在心裡，不能宣泄出來，而這種讓他厭煩卻可以想辦法避免方式，才是刺激療法最好途徑。
一個人都無法麵對真實自我，無法將自己內心展露，又怎麼可能獲得真心交往朋友，排解自己心情。
葉懷唐一直神經緊繃，沒想到他又來了，這副姿態明顯做好了坐一整個晚自習準備。
“你有什麼不會題麼？”葉懷唐輕聲問道。
“這一本書我都不會。”林肅將數學書放在了葉懷唐麵前道，“你給我從頭講一下行不行？老師不是說了麼，學習好同學要積極給學習差同學講題，講一遍自己腦子裡也學了一遍，你說對不對？”
他這行為明顯有些故意找茬意思，一整本講下來，葉懷唐整個晚自習什麼都不用做了。
“其實一本書不用全部講，之前月考試卷能給我看一下麼，我看看你哪裡比較薄弱。”葉懷唐好脾氣建議道。
林肅回憶了一下原主處理試卷方式，覺得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找不到了：“試都考過了，卷子早丟了。”
他這種態度完全不像是要好好學習模樣，一班除了他們兩個，哪個不是將試卷好好歸納在一起，怎麼可能說丟就丟。
旁邊人都要忍到極限了，葉懷唐抿了一下唇，笑容中透著幾分矜貴意味：“那這樣，我先給你整理出來一套習題，你做完以後我看看你漏洞在哪裡。”
“班長真是個好人。”林肅笑道，“我決定，你以後歸我罩著了。”
葉懷唐其實並不想跟他牽扯過深，笑著翻著做過試卷道：“都是同學，不存在誰欺負誰，不用罩著我，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葉懷唐在那裡整理題目，他倒是耐心，能夠專門挑出一個本子在那裡一筆一劃摘抄下來，挺直腰背和低垂眉眼讓他看起來格外認真。
對於彆人無理取鬨，能夠寬容大度不放在心上那是氣度，但是如果需要忍耐話，那是不放過自己。
正常人會不斷磨練自己氣度，但是在私下裡仍然會跟最好朋友或是愛人吐槽一番，發泄一下苦悶，可葉懷唐對他這個無關緊要人也發揮了他極好忍耐。
明明他不搭理他，也不會被人說什麼，畢竟原身名聲確實差很，可他仍然想要展露自己最完美一麵。
自己將自己封在了城牆裡麵，不使用強力手段是拉不出來。
不過也急不來，心理疏導這種事情最是忌諱沒有耐心。
林肅閒無聊，捏了一下手機，然後百無聊賴扯過了一張紙，用鉛筆在上麵塗塗抹抹，他塗抹有些隨心所欲，一開始葉懷唐隻以為他在亂勾亂畫，可視線瞟過去時候，卻發現上麵畫著一個Q版可愛小人。
小人兒端正坐在書桌前，拿著筆認真在寫著什麼，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些苦惱，看起來可愛又可憐模樣。
那一眼乍看起來像是自己，但是葉懷唐確保自己不會露出那樣神情出來。
而撇去那些不談，身旁這個人畫真很好。
葉懷唐被那畫麵吸引，一時看有些認真，等到紙麵上筆停下，他抬眼時候剛好對上了林宿看過來目光，四目相對，有些無措調轉了目光道：“你畫不錯。”
偷看絕對是一種不好行徑，尤其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林肅勾起唇角，在上麵又瞄了幾筆，將紙張放在了他麵前道：“覺得不錯就送給你了，就當我今天下午拿你圖形回禮好了。”
葉懷唐喜歡美術，自然能夠看出林宿這副畫裡繪畫功底：“你學過美術？”
“沒有。”林肅趴在一旁桌上，枕著手臂看他，“看來班長是真覺得不錯啊，畫你畫像吧？”
“這是我？”葉懷唐拿起那幅畫手頓了一下道，“挺像。”
難道他剛才整理題目時候真是這副情緒麼？
他將那副畫很自然夾在了書冊裡麵，看起來很是愛惜，但是低頭整理題目時候明顯沒有打算再交流意思。
整理現成題目並不難，一節課時間，葉懷唐將本子放在了林肅麵前道：“整理好了，你寫一下。”
題本上密密麻麻都是題目，原身在考場上也就寫個名字，隨便填一下選項，其他都是一片空白，現在要寫這麼多……
“寫可以，寫完了有獎勵麼？”林肅討價還價道，“要是沒獎勵，我就不寫。”
葉懷唐辛辛苦苦整理一節課這件事情所有同學都看在眼裡，也就顯得林肅此時態度格外過份。
“你夠了吧，是你自己來問題，又不是班長求著你，愛學不學，不學回你自己位置上去啊。”一個同學沉著臉開口道。
這個年紀學生，尤其是好學生，處於老師和學校保護下，尚未經曆過社會上那種明目張膽人情世故，忍耐力也就格外差。
“就是說啊，你平時囂張也就算了，現在欺負班長算怎麼回事？”另外一個同學說道。
葉懷唐在班裡人緣很好，有一個人發聲，其他人也都忍不住了。
“說什麼倒數第二不配學習，沒錯，你就是不配學習，連學習態度都端正不了，說什麼學習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一個女同學直接說道。
“就是啊，回去你自己座位吧，彆打擾班長了。”
“反正你家有錢，在家享福多好，乾嘛來上學，汙染學校風氣。”
“……”
眾人七嘴八舌，顯然這氣都積壓了一段時間，而牆倒眾人推大概就是林肅現在所麵臨處境。
葉懷唐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對於眼前場景有幾分樂見其成，他雖然表相溫柔，但也不是誰都能夠欺負，否則從小學到現在，早就被欺負成了受氣包。
惹了眾怒，這個討厭人應該知道知難而退了吧。
林肅就這麼坐在原地聽著他們七嘴八舌說著，直到討伐聲音停下，他直接攬過了葉懷唐肩膀道：“老子樂意欺負他，他也樂意被老子欺負，人家自己還沒有說什麼，你們倒是打抱不平起來了，男生暫且不說，女生是為什麼不用我說了吧。”
他話一出來，整個班級寂靜一片，林肅嗤笑了一聲看向了葉懷唐道：“我是在欺負你麼？”
一個總演好人人是沒辦法坦而言之說出彆人壞話，葉懷唐在那一瞬間心情複雜，甚至有些佩服他勇氣，這種被所有人討厭還能夠依舊不被困擾勇氣。
“大家彆吵了，林同學隻是剛開始學習不適應，不是故意。”葉懷唐笑著說道。
林肅聳了一下肩膀道：“聽見了吧，正主都這麼說了，你們打抱什麼不平啊？”
同學們本來到了嘴邊話因為葉懷唐話語硬生生咽了下去，甚至有第一次覺得班長脾氣未免太好，好到彆人為他打抱不平，他自己卻不爭氣感覺。
那種怒氣和些微失望被壓了下去，整個課堂寂靜有些可怕，葉懷唐對人情緒極為敏.感，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
“班長，獎勵。”林肅伸出了手笑道。
他絲毫都沒有受到彆人情緒影響，或者說那些人情緒對他來說好像並沒有那麼重要，活隨心所欲。
葉懷唐輕聲道：“你想要什麼？”
林肅點了點桌麵道：“我剛才不是送了你一個你自己畫像，我寫完了你也送我一個好了，作為我們友誼見證。”
隻是一幅圖，並不是什麼過份要求，這樣要求讓之前打抱不平學生們莫名覺得無理取鬨是自己。
那種歉疚感升了起來，卻沒臉去再提道歉事情。
林肅拉過了題本，又隨便拿過一張空白紙當草稿紙道：“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直接埋頭開始做題，葉懷唐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隻是他本應該好好做老師布置作業，順便預習後麵內容，眼神卻不斷瞟到旁邊這個人身上。
即使穿亂七八糟，頭發染像是雞冠一樣，看起來就像是外邊混混，這個人身上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味道，隻是淡淡清爽味道，跟他本人看起來十分不搭。
平時不怎麼關注，唯一印象大概理由是張揚，現在看他卻發現好像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醜，反而眉眼長很是精致，就是麵相看上去不太好惹。
而跟那份麵相不同是，他字寫很是漂亮，漂亮雋永到一眼驚豔感覺。
隻是跟自己字跡不同，這個人字透著鋒芒，沒有半分隱藏。
林肅做一道題目就需要思索一下，不是得出正確答案困難，而是如何有效避免正確答案，讓人一看就是絲毫基礎也沒有，態度上又不能敷衍困難。
在填滿試卷情況下，考零分可比考一百分難多了。
在這種效率下，兩節自習課，林肅理所當然沒有做完題目，下課時候他直接合上了題本，夾在肘部道：“我明天拿過來給你看，彆忘了給我獎勵。”
他攜著本子悠哉悠哉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這明顯還打算拿回去做，他之前兩節課安安靜靜在那裡做題已經讓所有人大跌眼鏡了，現在這樣讓所有人有一種在夢中感覺。
或許人家是真想努力呢。
彆同學自然是不敢將自己疑惑問出口，但是姬恒可以，他點了點林肅桌子道：“兄弟，你吃錯藥了？”
學渣尊嚴在哪裡？
“我都說了我要好好學習。”林肅抬頭看他。
“我他媽以為你說著玩。”姬恒覺得有點兒崩潰，這跟他想象中不一樣。
“開玩笑，身為一個男人，當然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做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給你複印一份怎麼樣？”林肅友好建議道。
姬恒嫌棄看了一眼道：“你都做過了，有答案。”
“你竟然相信我能做對？”林肅說道。
姬恒：“……”
艸，這家夥答案跟沒有答案真沒有什麼區彆。
“做兄弟要大方，這福氣你自己享吧，我不占你便宜。”姬恒拍了拍他肩膀道。
他特麼還有五千字檢查要寫呢，哪兒顧得上做題。
姬恒這人一旦將人當成兄弟，態度是截然不同，彆人不敢惹他，林肅卻是無所畏懼：“行吧，走著。”
他們相攜離開，被盯了半天寧秋和忍了半天葉懷唐齊齊鬆了口氣。
林肅私下裡要做題可比明麵上要快，各種亂七八糟又好像邏輯相通步驟要寫好，也就是十幾分鐘事情。
在那些完成以後，他又開始起草自己五千字檢查。
學生時代檢查如果不從網上摘錄兩段，簡直是失去了靈魂，林肅自然有樣學樣，校長應該也做好了他們憋不出五千字好好摘抄準備。
而事實上光書寫五千字就夠姬恒長教訓了。
林肅整理分段，寫起來並不困難，偶爾留個語病，還能增加一點兒真實度。
就在他寫到一半時候，姬恒消息發了過來：“打遊戲麼？約起來。”
“一萬字警告。”林肅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嘿嘿，不懂了吧，我找到了代筆，五十塊五千字絕對搞定了。”姬恒又發過來了一條消息。
“你要不要一起？兩個一起優惠價。”
“不用了，我窮。”林肅發過去了一條消息，然後丟開手機繼續寫檢查。
既然要當學渣，就要好好體會一下當學渣樂趣。
否則就會……
校長捏著兩份檢查，邊看邊笑，然後將其中一份放在了姬恒麵前道：“你這份是彆人代寫吧？”
姬恒：“……這怎麼看出來？！他說了保證看不出來！”
“太過於情真意切了。”校長無奈看了他一眼，“就你這不認錯態度能寫出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懂法知法，不違法亂紀這種話來？”
姬恒：“……”
校長將檢查遞給了他道：“重寫，我還不知道你那□□爬字長什麼樣麼？”
姬恒有苦難言，隻能接過。
校長將另外一份檢查遞給了林肅道：“字寫不錯，都說字如其人，努力做到。”
“知道了校長。”林肅態度很好，就是紅毛飛揚太過於惹眼。
校長眼睛往上麵瞄了瞄：“什麼時候把你這頭發整一下，紅色顯黑，黑色顯白。”
“我兄弟又不做奶油小生，他可是要做古銅大漢人，顯黑怕什麼。”姬恒說著，然後被校長抽出檢查卷筒敲了腦袋。
林肅站著筆直道：“校長，我一個男人，不能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