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太子是雙兒(8)(1 / 2)

太子妃為從一品, 僅次皇後之位,一切服飾禮製皆如後禮,明承帝下令, 宮中所有繡娘一同趕製,終於在成婚前三日將婚服捧到了護國公府。

婚服乃是大紅,其上繡鸞鳳圖樣, 宮中繡娘自不必多說, 那鳳凰繡神采飛揚,男子穿來絲毫不顯女氣。

太子冊妃, 儀製乃是數日而行,在婚前一日宮中便有數道儀製進行, 禮樂之聲傳出宮牆之外, 因為考慮太子身體病弱,儀程已有減少,但是即便如此,一應規矩還是讓林婷兒看咋舌。

不過三更時分, 林肅便要更衣, 大紅婚服配流雲鳳冠,他本就生高大挺拔, 那婚服繁瑣, 在他身上穿來隻有華貴俊美之氣。

太子正妃於宮中行禮,並不加戴蓋頭,蕭唐著袞服親迎,他素來好著白衣, 衣衫皆為淺淡之色, 如今袞服亦為正紅, 又帶冕冠, 麵容精心打理,即便麵容清冷,也難掩其上喜意。

林肅打量一眼道:“甚是好看。”

蕭唐眸中也有驚豔之意:“君亦是。”

以儀仗迎回宮中,群臣就坐,行天地叩拜大禮,同食一畜,又授冊寶等物,受群臣恭賀。

從前大臣們倒是見過林肅與太子,但或許是這衝天喜氣襯托,那站於高階之上二人看起來著實登對。

太子大婚,蕭瑾自也在席,他本對林肅不喜,可今日乍見,視線停留卻無法轉移,將軍戰場馳騁,自是鐵血,林肅著鸞鳳婚服也無半分女氣,反而本就俊美容顏被格外華美婚服襯托俊美如天神,與太子蕭唐站在一處,眉眼帶著幾分溫柔之意,怎麼看都讓人心生嫉妒。

蕭瑾並不忌口女子還是雙兒,隻是雙兒往往嬌軟,讓他總覺得不甚有興趣,從前厭惡林肅,皆因他是男子,如今知他是雙兒,這樣雙兒若被征服,自然快意無比。

他厭惡林婷兒樣貌,可成婚之人已換,若最開始讓他娶是林肅,他自然是願意,現在卻是讓蕭唐撿了個大便宜。

禮成之後明承帝放歸,太子先行,林肅則被送入房中,他也是行過封後大典,這已然減免流程於他而言並不麻煩。

蕭唐拜彆宮中,又有數道儀程,最後才得以進入房中,房中又有儀程,浣手,嘗妃饌,祭酒,飲酒……待一應流程結束,外麵天色已黑。

“請二位行合巹之禮。”侍奉婆子說道。

宮中之人一應流程本就需要人伺候,便是皇帝招妃嬪,外室也有人隨時等著伺候,這是蕭國傳統,蕭唐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合巹之事,隨著這一句話,本來因為無數禮製折騰疲憊心神瞬間提了起來。

林肅瞧出他眸中羞澀,開口道:“爾等退下吧,在屋外守著便是。”

“這……回太子妃,這與規矩不和。”婆子鬥膽說道。

“在這太子府中,我與太子所說便是規矩,退下。”林肅沉了聲音。

伺候人低頭輕輕對視,皆是低頭行禮道:“是,請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早些安歇。”

那些人紛紛離開,門被關上,房中恢複了一片寂靜。

蕭唐本是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卻是莫名緊張了一下,他人成婚房中等候乃是妻子,如今他卻像是自己送到這人口邊一隻肥羊,若真要行那事,該當如何?

他呼吸微顫,林肅低頭看他便知道他是緊張,他將自己當男子當了快二十載,如今卻要做下位之事,怎麼想都是緊張:“今日忙碌一天,餓不餓?”

儀程雖是減了不少,但還是繁瑣至極,從前一日便不能閒,入口之物也絕對不和胃口,他不說還好,一說蕭唐便覺得腹中空蕩蕩:“你呢?”

“自是餓了。”林肅寬下外衣,免得係在一處外套拉扯,然後走到了桌邊,在蕭唐疑惑目光下從桌子下麵抽出了一方匣子拿了過來。

成婚所用點心皆是麵團捏成,以成鼎立之勢,看起來好看,可確實不能入口,蕭唐本還是疑惑,見他過來打開匣子中糕點時怔了一下:“你何時放在那處?”

“讓婷兒提前放過來,想著你會餓。”林肅笑道,“嘗嘗。”

“有你這樣處處差使哥哥,她必然怨念極深。”蕭唐想著他差使妹妹場景,心神微微鬆了一些。

他本就腹中饑餓,那糕點看起來又著實可口,蕭唐拿起一塊入口,咬下時卻是嘗到了微甜酒意,他好奇端詳:“這是何糕點?”

“酒心,味道嘗起來怎麼樣?”林肅問道。

“酒味不顯,甘甜可口,甚是稀奇。”蕭唐從未嘗過這樣糕點,一時之間沒忍住多嘗了兩塊。

“喝些水,解解膩。”林肅也隻吃了兩塊,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溫水。

“多謝。”蕭唐接過了杯盞,飲下時覺得有些滿足。

隻是放下杯盞時覺得臉上有些微微發熱,他摸了一下臉,抬眸時卻見林肅正認真看著他。

室內皆是紅色,龍鳳花燭讓那紅暈好像彌漫了出來,蕭唐知道林肅生極好,隻是燈影下看時,讓人覺得心熱,想要靠近一些。

他微微一動,林肅低頭吻住了他,分開時道:“還緊張麼?”

“你是故意。”蕭唐有些微醺,合巹酒他隻是沾杯,能讓他腦袋發暈隻有那糕點中酒了。

“隻有一點點,助興而已。”林肅摩挲著他臉頰道,“彆怕。”

蕭唐攬上了他肩膀,垂下了眸湊了上去:“不會。”

他不是怕,他隻是緊張,如今思緒有些放空,倒不必像平日那般萬分顧忌了。

床帳落下,一夜紅燭,堪堪到了天明才燃到了儘頭,留下了滿身紅淚。

房門緊閉,天光不曾透入,房中有些昏沉,蕭唐意識有些昏沉漂浮,周身暖洋洋,全無從前起時冷意。

“太子殿下,您該起了,免得誤了進宮時辰。”外麵有人喊道。

新婚第二日需入宮謝恩,新娶太子妃也要去向皇後問安。

從前林肅做皇帝時改了這樣製度儀程,畢竟大婚本就疲憊,還要早日叩拜,這不是孝心,這是折騰。

但是蕭國卻是有此講究,蕭唐被聲音微微吵嚷,林肅捂住了他耳朵片刻,待他又睡熟了這才起身穿衣,開門時外麵侍從看了過來,在看到是林肅時驚了一下,連忙低頭:“太子妃殿下。”

“太子昨日辛勞,今晨病又發了,你去宮中告假,就說太子殿下身體不適,實在起不了身,本宮身為正妻,自是憂心忡忡,小心照料,不敢有半分假於他人之手。”林肅看著那侍從說道。

他這分明就是借口,侍從有幾分猶豫:“太子殿下也是這個意思麼?”

“我二人夫夫一體,你若是不願聽從吩咐,換旁人也是一樣。”林肅說道。

上下尊卑有彆,這種特殊時期,他需要是聽話仆從,而不是對主子決定一再質疑之人。

那侍從聽出他話中意思,連忙低頭道:“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辦。”

他匆匆離去,而在宮廷之中明承帝被叫起時滿身不耐煩,太子大婚乃是盛事,朝中可休沐三日,明君並非是好做,需日日早起,不能無緣無故罷朝,還日日要看奏折批複,難得休沐,明承帝自是不耐煩為一些事煩心。

“陛下,太子殿下要進宮謝恩,此事耽誤不得。”首領太監小心說道。

明承帝實在不想起:“他若是來了,讓他在殿外等候便是,此事不急。”

首領太監隻能候命,待了片刻,一人匆匆來稟,他收了消息再次稟道:“陛下。”

“何事?”明承帝語氣中帶著十足不耐煩,“若無要事,不必來報。”

“太子府來了消息,說太子殿下昨日辛勞又病倒了,太子妃心急如焚,隻能親自照料,今日恐怕不能入宮拜見了。”首領太監說道。

“嗯,既是病了就好好休息,待身體好了再來謝恩。”明承帝這才覺得滿意。

皇帝不甚在意入不入宮謝恩之事,左右護國公府子嗣已然入了皇家,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可是繼後那邊卻是一早便起身梳妝,等著林肅入宮問安了。

太子從皇宮搬出,設太子府,又娶了護國公世子做太子正妃,繼後原本覺得無甚,但昨日看蕭唐狀態,莫名覺得心驚,他們未曾將蕭唐放在眼裡,一是因為他縱情詩畫之道,二則是因為他身體孱弱。

可若是他身體無礙呢,繼後不敢去想那樣後果,有些事情不知不覺好像脫離了掌控,如今她必須探明虛實,否則就真完了。

可她等了許久,就等著那日害她禁足林肅前來,好給他立立規矩,等了一個時辰,未見林肅人來,蕭瑾卻是過來請安問好了。

“母後日安。”蕭瑾進來時請安問好,目光卻在左右打量,“母後,那林肅已然走了麼?”

“他就沒來,”繼後心緒起伏,“真是好大膽子,不過剛嫁進來,便不將本宮放在眼裡了!”

她一拍桌子,蕭瑾嚇了一跳:“母後彆生氣,他是何緣由不進宮?若是真不將您放在眼裡,您直接罰他便是,何須跟自己置氣。”

“已派人去問了。”繼後說道。

她身邊宮女去了又回,告知原因時繼後皺了眉頭:“蕭唐真又病了?”

“太子殿下素來恭敬,但凡能起身時候便是坐步攆都要過來請安,想來是真病了。”宮女說道。

“昨日大婚看他倒是精神,沒想到這大喜沒有將人衝好,反倒是病了。”繼後哼了一聲,“太子病了,太子妃怎麼也免了請安?”

“太子妃照顧太子脫不開身,聽說啟奏陛下那邊允準了。”宮女低頭說道。

“既是陛下允準,本宮也不能說什麼,太子既是病了,派人過去探望一二,探探虛實,彆是沒病裝病。”繼後說道。

宮女低頭匆匆去了,蕭瑾在一旁道:“蕭瑾那身體太醫院都診斷過了,根本就是油儘燈枯之象,母後有何不放心,他如今有福娶,也沒福享,不過是廢物一個。”

繼後那邊派了人去,才有心情去顧及他情緒:“不過是以防萬一,你從前對他不甚放在眼裡,今日怎麼酸很?倒像是他搶了你東西似。”

“母親不知,如林肅那般雙兒甚少看到,若是父皇曾經賜婚是他,我還是願意娶。”蕭瑾在一旁捧著茶杯說道。

他這話出口,繼後臉色卻是沉了下來:“瑾兒,你不會看上那林肅了吧?他如今與太子是一條船上,你父皇忌憚西南,早已有斷其根基之意,到時候兩人都是不保,你可不要動其他心思。”

即便太子再無福,覬覦兄嫂亂了綱常人倫之事,到時候詬病可不僅是大臣。

“兒臣知道,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蕭瑾敷衍道。

宮中人心混亂,太子府上卻是十足安靜,來往仆從路過那正廂房時皆是放輕了腳步,以至於蕭唐醒時還有些不知天地為何物,他身上乏累,下意識開口叫人,卻被人握住了手腕處。

“醒了?”

昏沉意識轉為清醒,蕭唐看向了衣衫穿整齊坐在床邊林肅,又看了看自己□□手臂,昨夜記憶浮於腦海之中,他下意識縮回手臂道:“你怎麼起這樣早?”

“還早?已經晌午了,你要是再不起一天都要過去了。”林肅拉著他被角道,“昨夜什麼都看過了,現在再遮已是來不及了。”

“晌午?!”蕭唐直接坐起了身,因為這一下猛起來,驟然腰間一軟,差點兒再躺下去,可他顧忌不是這個,而是未曾進宮之事。

“今日是要去宮中請安,錯過了時辰,隻怕宮中會怪罪。”蕭唐找著自己衣衫,神情之中有幾分焦急,“我衣服呢?”

“昨夜全掉地上,讓人拿去洗了。”林肅說道。

蕭唐想要起身,卻察覺被下未著一物,頓時這被子掀也不是,不掀也不是:“勞煩幫我取一下衣衫。”

林肅好整以暇看著他:“求人要有求人態度。”

“此時並非開玩笑之時。”蕭唐說道,“若真是因此事被來開罪,於大事不利。”

他一咬牙,便要掀開被子起身,林肅見他真急了,按住了他肩膀道:“放心吧,我已讓人進宮中說你病了,我要貼身照料,陛下允準今日不必入宮請安,要不然我也不能讓你睡到晌午。”

蕭唐聞言微微鬆了口氣:“其實不必如此,你該晨起時叫我。”

他心知林肅是考慮他昨日疲累白如此敷衍宮中,若真是晨起問安,隻怕今日一日都要歇不過來,隻是他不想在此事上給宮中之人留下話柄。

“新婚第二日不去向皇後問安,隻怕她要給你記上一筆,你如今同我在一處,難免在某些地方要受些委屈。”蕭唐看著他道。

他如今未登高位,隻能隱忍,連帶著林肅也不能如從前一般恣意了。

“你今日便是能起,也不能入宮中,昨日那般辛勞,以你身體當需再生一場大病才是。”林肅笑著說道,“我是心甘情願,你不必心懷愧疚。”

“新婚衝喜,就是此時我才不能病,否則於你名聲不好。”蕭唐認真道。

尋常人家都有克子克夫之說,他自然不能讓林肅擔上這樣名聲。

“一時名聲無妨,既是衝喜,此一次病好後,便該慢慢恢複身體康健了。”林肅看著他道,“唯有主君身體康健,才能定跟隨者之心,蕭瑾尚未入朝,支持者都是看在繼後麵子上,您若身體康健,又是中宮嫡長子,正統之身自有人跟隨,隻要無大錯,誰也不能動了你位置。”

“你是說借機走到台前?”蕭唐在認真思考他說話。

從前他身體實在不好,隻能暗中聯絡,用了無數心血和許諾,才有了如今根基,如今有西南之地為後盾,身體已然大好,確實不必像從前一般總行陰私之事。

既是要做帝王,便不能全是害人手段上位,想要純臣扶持,自然是要展露出自己能力出來才好。

林肅點頭:“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如此也好,你如此建議,當是名士所為。”蕭唐下意識想要行禮,卻發覺自身委實尷尬,手將錦被拉了上去,“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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