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是甜?”蕭唐有些不信邪,追逐著湊過去又親了一口,在發覺真是甜時明顯驚訝異常,“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做,是因為陛下緣故。”林肅笑道。
蕭唐扯他臉:“你不會想說因為我親了你吧。”
林肅含笑點頭。
“那你之前也沒有覺得酸!”蕭唐很不服氣,然而在林肅說張口時候會卻是下意識張開了嘴巴,一個東西落進了嘴裡。
林肅笑道:“吃了你就知道了。”
放進嘴裡東西自然不能再吐出來,蕭唐嚼了兩下,隻有淡淡甜味蔓延,他有些疑惑:“然後呢?”
林肅將一瓣檸檬遞到了他嘴邊,蕭唐聞著那尖酸味道便覺得牙酸,卻還是湊過去咬了一口,本來都已經做好了被酸渾身激靈時候,卻發現嘴裡彌漫是很甜很甜味道。
他驚訝瞪大了眼睛:“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秘密。”林肅說道。
蕭唐眯了一下眼睛,掰開他手去看,卻發現什麼也沒有,隻好又去他懷裡摸,倒是摸出了一些東西,隻是哪個都不像能吃,他搖著林肅肩膀道:“到底是什麼?!”
“說了是秘密,怎麼能輕易說出來,臣還等著陛下下次掀翻醋海時候救命呢。”林肅說道。
蕭唐眼神飄忽了一下:“朕何時吃醋了?分明是你不好,不過是出去領兵打仗,也能招惹個什麼名滿西南雙兒回來,皇後若再出去兩遭,朕這後宮都要被慕名而來雙兒填滿了,個個隻求伴君側。”
“還說沒吃醋,酸連我秘密都沒法將你變成甜。”林肅在他頰上親了一口,“嗯,酸甜味糖。”
“你還笑。”蕭唐用手背抹了一把臉瞪著他道。
林肅將人抱了過來,放在了懷裡道:“可我確實未曾招惹過他。”
蕭唐摟著他脖頸,將頭枕在了他肩膀上,聲音有些發悶:“我知你未招惹他,可我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太舒服,你是我一人,可我又知道,若你情願,這天下愛你敬你人實在太多。”
他離開了這人,隻怕當真是要丟了半條命,可這人離了他,以他才華手段,想要成為他懷中人人實在太多。
明明已經是他皇後,卻仍然有可惡人覬覦。
“陛下這話臣要反駁,你可還記得三年孝期滿,你便可充盈後宮之事?”林肅低頭問道。
“我自是不會挑那些女子雙兒入宮。”蕭唐抬頭看他,“此一生隻有我們二人而已。”
況且招那些人入宮,隻怕看上不是他,而是他皇後,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所以你不用擔心,隻有我們二人而已。”林肅看著他道。
蕭唐輕應了一聲,額頭蹭了蹭他臉頰:“我還是覺得不妥,如今朝局已定,也該是時候公布朕身份了。”
若他身份公布,那些什麼雙兒女子也該將目光從林肅身上轉移了才對。
“陛下決定就好。”林肅笑道。
蕭唐行事看似雷厲風行,實則都是諸多思慮過,他已經習慣了籌謀,習慣了在最好時機做最有把握事情。
帝王上朝戴十二毓流冕,遮住半邊君顏,一是提醒朝臣不可直視,二則是讓帝王喜怒不能輕易被朝臣揣度。
可流毓隻是流毓,那豔紅蓮花印記即除非一眾朝臣皆是眼瞎,總有看到時候。
鎮定如寧相,在看到那個印記時候都用袖子好好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可定睛又看了幾眼,卻是確認無疑。
下麵朝臣時不時便抬頭看上兩眼,蕭唐心知達到目,詢問道:“諸位愛卿是覺得朕有何處不妥?”
底下鴉雀無聲,唯有寧相思慛再三出列道:“陛下,若是臣未看錯,您是……雙兒?”
滿堂朝臣心道寧相果然大膽,卻聽高座上帝王道:“正是,諸位愛卿有何異議?”
“臣等不敢。”底下朝臣皆道。
若是藩王仍在,此事爆出或許會引天下大亂,但是如此各藩已定,天下太平,數十萬大軍握於陛下之手,日日操練從無懈怠,不管陛下是何身份,這帝位都坐相當穩。
寧相拱手道:“臣等對陛下無異議,隻是皇後亦為雙兒,臣從未聽過兩個雙兒在一處能夠生子,陛下如今雖是孝期未滿,但為了江山綿延不絕,是否要將選秀提前?”
雖在孝期,可若是唯皇後一人無法生子,絕嗣之事也是大不孝,因而提前選秀也在情理之中,誰也不會說上半句。
“陛下,臣附議。”禮部尚書出列道。
“選秀?”蕭唐尚未開口,林肅卻是出聲道,“諸位大人是想給陛下選幾位皇夫麼?”
雙兒雖不同女子,可也是能生子,更何況陛下印記如此嫣紅,也是多子之相,要選自然隻能是皇夫。
幾位大臣本是勸導,在聽到林肅開口時卻是紛紛手中冒汗,齊齊吞咽口水,他們是為陛下考慮,卻好像觸了皇後黴頭。
“這……皇後見諒,蕭國不可無傳嗣之人,身為皇後,當惠及眾人,不可善妒…”禮部尚書在那目光打量下冷汗直接浸透了後背衣衫。
皇後豈是好相與,之前京中有紈絝子弟鬨事,欺男霸女,即便是一位閣老家中公子,皇後也直接吩咐人給砍了,連帶著閣老家也因為教子不善遭了貶謫。
將軍行事總是不同於文人,若真是惹急了,隻怕沒有好果子吃。
“善妒?”林肅笑了一聲,“世人皆勸嫁人者不可善妒,若諸位大臣家中妻子因你不能傳嗣便與外人私通,諸位大人可能大度?”
他此話一出,階下大臣臉色都相當好看。
“皇後說笑了。”禮部尚書訥訥道。
若是家中婦人真敢戴了綠帽子,那可是七出之罪,若是有子,便是要送去佛堂,若是無子,直接休妻都是有可能。
“本宮未曾與你說笑。”林肅笑道,“大人隻說能不能?”
階下著實安靜非常,林肅也不是有意與他們為難,他們從小接受便是女人雙兒為依附思想,唯有強權不可扭轉之下才有可能妥協,這是時代局限,但是旁帝王以帝王要傳嗣所以必須有三宮六院為由不能一心,他小皇帝卻是不行。
“朕乃是雙兒之身,朕皇後自是普通男子,隻是先帝在時此事不好言明,朕與皇後又是兩情相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皇後為朕犧牲良多,日後納妃一事諸位不必再勸。”蕭唐看著他們那青白臉色也是不忍,觸皇後黴頭這種事情連他都不敢做,他們倒是膽子大。
能為了當時登基無望太子偽裝雙兒身份,這樣事情說出去當真是帝後伉儷情深,朝臣們心中皆有震撼,畢竟以男子身份裝作雙兒還嫁人,當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
“但陛下一直無子……”禮部尚書還想再說什麼。
林肅笑道:“諸位大人若是真說陛下納一位皇夫,本宮就給你們夫人也添兩位夫君,免得生不出孩子來。”
“咳咳……”此話連寧相都嗆了一聲。
禮部尚書更是臉色青白很:“皇後說笑了,皇後說笑了啊……”
若是家中女人皆是有其他夫君,隻怕氣都要氣死了。
“如今是說笑,日後可未必,正好禦林軍中有不少未婚男子,本宮有是人選。”林肅說道。
階下大臣皆是不言,隻悔自己為何要提起此事,當真是悔腸子都青了。
“聖人有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諸位大人還是要好好讀讀聖人之言,免得上了朝堂,當了大官,便將最開始學東西全然拋之腦後,若是忘了初心,隻會人雲亦雲,這朝堂要你們也是無用。”林肅說道。
他話語不重,但夾雜了內力在其中,聲音自是清晰傳到了每一位大臣耳中。
“多謝皇後教誨。”諸位大臣紛紛跪地道。
蕭唐側目看著林肅,如此宣誓主權,當真是讓他心中覺得暢快,兩情相悅,本就是一一對等,若還能容得下旁人,說什麼兩情相悅都不過是笑話罷了。
陛下是雙兒之事朝堂之上知道了,市井之中自然也是流傳甚廣。
是有一些酸書生覺得雙兒當皇帝屬實滑天下之大稽,寫下了一些文章,但還未傳揚開來,便被禦林軍抓了丟進了大牢之中,此話便不敢有人再多言半分,畢竟如今永盛帝可不是原本好麵子明承帝,定國公自然也不是吃素。
沒了那些酸話,市井之中讚譽之聲倒是多了許多。
“果然那般將軍並非是雙兒。”
“身為男子,竟能為了陛下隱藏身份,當真是伉儷情深。”
“豈止隱藏身份,那可是放棄了西南爵位和十萬大軍,若是有一位男子能夠如此為我犧牲,當真是閉著眼睛都嫁了。”
“定國將軍麵容英俊,豈用閉眼。”
“如今將軍手下領兵比十萬還多,封也是一封公爵,雖無繼承爵位,但是陛下也是銘恩之人,從前落下如今也是全然補上了。”
“帝後果然伉儷……”
消息傳回西南城中時,林父當真是差點兒從椅子上跌落下去,他年事已高,京中陛下派了不少征藩時用將軍,林肅親自帶出來人自也不是草包庸才,林父日漸放權,時常待在家中,倒是有幾分心寬體胖感覺,反應能力當真不比從前。
“我兒到底是雙兒還是男子?”林父看向了林母問道。
“連兒子是雙兒還是男子都不知道,當真是越活越倒著回去了。”林母白了他一眼道。
“嘿嘿,他那身份變來變去,為夫不知道實屬正常。”林父說道,“夫人……”
“爹,娘,你們就不驚訝陛下是個雙兒嘛?”林婷兒說道。
很好,她哥是男子,陛下是雙兒,曾經想象位置突然就顛倒過來了,本就還覺得彆扭,硬給掰正了,想順服了,現在又覺得十分彆扭。
瞧這情況,她哥必然一早就知道陛下是雙兒,所以她說如果太子是雙兒就讓出去什麼,她哥才完全不慌。
唉,命運使然。
屋子裡有些安靜,林父歎了一聲道:“是雙兒又如何,能讓百姓過好,那就是位好皇帝,亂不了。”
永盛帝行事與明承帝不同,麵子工程極少,所下政令皆是落到實處,即便偶爾有些私事不受大臣拿捏,但林父以為為帝王者若是處處被臣子拿捏,那才是失了帝王體統。
“你爹說在理。”林母說道,“你與其去操心什麼帝王身份,還不如好好給自己選選夫婿,若是年齡再大些,隻怕真沒人要了。”
“娘,我不都跟你說了麼,我看上了一個唱戲,他也喜歡我,這事我一個月前都跟您說過了,怎麼不記得了呢?”林婷兒腿翹在椅子上說道。
“一個月了還未移情?”林母當真是驚了。
“娘,女兒可是長情之人,看您說。”林婷兒嘟囔道。
“那他當真喜歡你?”林母有些不敢置信,“他叫什麼?”
“他叫蘭亭,新來這城中,上次我去聽戲時他被張鵬宇那些人欺負了,我就幫了他,他特彆溫柔,就是像個軟包子一樣,娘我跟你講……”林婷兒吧嗒吧嗒說了一大堆。
待到結束時林母笑道:“將人邀到家中看看,若真是定了提親就是,咱們家裡也不必看對方家世如何。”
“謝謝娘!”林婷兒開心直蹦高。
林婷兒親事便算是定下了,消息傳到京中,蕭唐又著人送去了極重禮,讓林婷兒嫁妝又多了六十四台,便是皇室公主也少有這樣排場。
蕭唐是雙兒之事寧隱在京中自然是收到了消息,他與程澤睿彆離數月,一開始還十分慶幸自己重獲了自由,程澤睿不再阻攔,不是沒有人再提親,寧隱也是隔著屏風見了數人,卻發現京中之人與他思維截然不同。
他們要麼是想攀附寧家,要麼就是為了選一位夫人傳承子嗣,想也是他嫁過去以後在家中相夫教子。
與陌生人相處一刻都覺得艱難,更何況在那樣不樂意情況下度過一生。
帝後情深,自是令人豔羨,可即便不能像那樣,他也期盼著能夠找一個同心同德之人,或許是心底不經意想法,寧隱想過程澤睿。
而在征藩之役結束時,程澤睿歸京,又受陛下賞賜無數,寧隱本以為他會來找他,可隔了數日還是從旁人口中聽到消息,說是陛下有意將皇室公主許給他,定下與否尚未可知。
那人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功績皆是自己累積起來,便是尚公主也足夠了。
一旦他尚了公主,日後便不會再來糾纏,可寧隱那時沒注意,卻是一路走到了將軍府門前站了一夜。
或許人就是無法容許屬於自己東西被彆人奪去,或許他真就是天生犯賤,得不到永遠惦記,守在身邊卻視而不見,直到人要走了,才幡然醒悟,隻剩後悔。
自然,西北大將軍程澤睿也在府門之下撿到了一個靠著牆壁昏昏沉沉睡過去相府公子,此事便也這麼成了。
程澤睿以此次功績請陛下賜婚,當真是再無什麼不登對了。
婚事已然成了,寧隱聽到消息時是剛好診到有孕時候,孕夫切忌激動,他卻是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陛下真是雙兒?!”
程澤睿也是粗中帶細之人,情急之下連忙扶住:“穩著點兒,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我是一時激動。”寧隱撓了撓臉頰,坐下時候還不忘記問,“陛下真是雙兒?”
那他當時豈不是看上一位雙兒?!同是雙兒,陛下當真是比他厲害。
“陛下是雙兒,皇後是男子,夫人不會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吧?”程澤睿看他坐穩,臉崩有些直。。
他自知是比不上皇後,按照那人教招將人拐到了手,那人是雙兒時寧隱惦記,那人若是曾經便有男子身份,隻怕寧隱此生都不會嫁給他。
寧隱啊了一聲:“你說什麼呢?”
“你不是曾經喜歡皇後?”程澤睿告誡自己不可怨他,畢竟他是後說之人,可心裡一陣又一陣酸意上湧,怎麼都壓製不住。
“我什麼時候喜歡皇後了?我曾經喜歡是陛下好麼。”寧隱一下子說順了嘴,出口時著實有些尷尬,“那都是過去事情了。”
“你喜歡陛下?!”這一次輪到程澤睿驚訝了,“不是皇後麼?”
“不是啊,”寧隱看著他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