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喬手握在唇邊咳嗽了幾聲, 走到記者麵前:“陸總的病有點嚴重, 現在不適合接受采訪,請你諒解。”
能理解。
都差點猝死了。
記者立馬換角度拍了幾張照,離開了病房, 走的時候還輕輕掩住了門。
現在的記者這麼好說話了嗎?
高喬有些驚訝。
他看向病床的陸子梟,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漆黑的眼眸靜靜流淌著情緒。
高喬沒打擾陸子梟, 走向了門邊,正準備打開門, 一隻手比他更快地推開了門。
“太太。”
高喬恭敬地叫道。
“高秘書,辛苦你了。”程幽然對高喬微微欠身,抱著滿天星走進了病房。
七點二十八分。
他等了五個小時。
聽到開門的聲音,陸子梟抬了眼皮, 盯著時鐘上滴答滴答走動的分針, 沒有看向程幽然,反而翻開報紙。
高喬把病房留給了程幽然和陸子梟, 程幽然走向床,把藍色的滿天星挨著果籃放在了病床邊的櫃子上。
“感覺好點了嗎?”
程幽然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冷冰冰看著報紙的陸子梟, 臉色比早上的時候多了幾分血色。
陸子梟翻看著報紙, 沒有理她,看來還是生氣了, 程幽然歎了口氣:“我一拍完戲就過來, 連飯都沒有吃。”
她說完這句話, 陸子梟皺了皺眉,可還是沒說話,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報紙。
程幽然看著他手裡的報紙,忍不住提醒道:“你手上的報紙拿反了。”
陸子梟麵無表情地把報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程幽然分明看見他耳根紅了。
沒扔中。
程幽然站起來,把報紙重新扔進了垃圾桶,一直悶著不說話的陸子梟卻開口了:“你早上是不是為我哭了。”
哭?
程幽然拍了一天的戲,努力回想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她轉身看著陸子梟眼裡藏著的期待,沒猶豫便點點頭。
點頭後,才渾身一僵:“你怎麼知道?”
陸子梟是不是也知道她造謠他猝死的事了,程幽然頓時覺得胸口一陣發悶,眼前也有些發黑。
“猜的。”
陸子梟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語氣帶了幾分愉悅:“程幽然,你去把草莓洗了。”
程幽然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從果籃裡把草莓挑了出來,裝在了保鮮盒裡,往外走的時候遺憾地摸了摸果籃中一個最大最圓的蘋果。
蘋果它爸媽真的很會取名字了,平平安安,每次進醫院看望病人不削個蘋果總覺得欠點什麼。
她還挺想削蘋果的。
洗完草莓回到病房,程幽然彎腰,體貼地把盒子遞到了陸子梟手邊,他稍微一伸手就能夠到。
“張嘴。”
陸子梟命令的語氣開口:“下次記得吃飯。”
程幽然沒反應過來,聽話地張開了嘴,陸子梟伸手把草莓塞進了她的嘴裡,她的嘴唇碰到男人溫熱的手指。
她咬開草莓,草莓的汁水在唇齒間溢開,流淌到了男人的指尖。
酸的……
程幽然掙紮著咽了下去。
然後陸子梟又給她喂了一顆,程幽然酸得臉都綠了,她斟酌著開口:“這草莓是……酸的。”
“我嘗嘗。”
陸子梟低低地說道。
程幽然把盒子又往他那邊遞了遞,可沒想到陸子梟沒有拿盒子裡的草莓,而是把沾上草莓汁手指放到嘴裡嘗了嘗,輕笑:“甜的。”
程幽然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也太色|情了,觸電似地,她把盒子往陸子梟懷裡一扔,紅著臉走了出去:“我晚上還要接著拍戲,你好好休息!”
正好高喬帶著護士來換輸液瓶,高喬疑惑地看著程幽然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他搖了搖頭,沒多想。
“最早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陸子梟瞥了一眼門的方向,問著高喬。
“我剛問了醫生,如果晚上沒有繼續發燒的話,後天就能出院。”高喬流利地說道。
陸子梟沒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床邊擺放著的滿天星,他忽然拿出手機查滿天星的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