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我是《東海日報》記者王莉莉,下麵將我帶著大家一覽東海市第一屆手工作品比賽的風采。”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記者拿著話筒, 側身看著鏡頭,走進了人聲沸鼎的體育館。
如火如炙的比賽正在進行中,她走進場館時,正好看到一個戴帽子的年輕女子坐在了前排。
她把話筒遞過去:“你好, 我能采訪下你對比賽結果的預測嗎?”
程幽然有些錯愕地頓了幾秒,壓低了些帽沿說道:“唔, 我看好……8號選手的作品。”
記者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8號選手的作品擺在評審席上, 就怎麼說呢,很有“創意”,讓人不禁看了好幾眼。
卡其色的長頸鹿, 長頸鹿身上的不是條紋而是一個個圓圓的柚子。
鏡頭也徑直對向了八號選手的作品。
王莉莉有些犯難,不過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場外記者, 她很快調整了思緒:“大家現在看到的作品很明顯屬於野獸派風格。”
“色彩濃重, 造型粗狂, 不均勻的上色和不規則的縫合凸顯了這一特質……”
程幽然聽著女記者滔滔不絕的誇獎, 瞥了眼評審席上在一堆精致手工作品中,醜得彆出心裁的長頸鹿,陷入了沉思。
這年頭, 當記者要求都這麼高的麼?
還好她隻是個演員。
程幽然暗暗鬆了口氣。
她看著選手列裡的陸子梟,忍不住想到還好給他換了件灰色衛衣,不然一身西裝在一群穿著休閒服的選手中格外乍眼。
知道的說他來參加比賽, 不知道的以為他來巡視賽場。
“第一屆東海市手工創意作品比賽正式開始!”
場館兩側的大喇叭傳來尖厲到略有些刺耳的聲音,程幽然挺直了背,抬頭正好與陸子梟四目相視。
他神色平靜,非常淡定。
程幽然:…………
今天的陸總也一如既往地有自信啊。
昨天他突然抱了一個長頸鹿說要參加比賽,自己正喝著水差點沒嗆到,她委婉地表示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可能太委婉了。
陸子梟壓根沒領悟到弦外之音。
程幽然歎了口氣。
“等等!你快看,那不是陸子梟嗎?!”
“好像真的是哎,媽呀,真人簡直帥炸。”
坐程幽然後排的幾個女生認出了陸子梟,激動不已,程幽然一邊看著比賽一邊默默聽著,可是聽著聽著,不太高興了。
“你們說陸子梟看上程幽然什麼了,說好聽點叫演員,說難聽點不就戲子,玩玩可以,娶回家我是真的迷。”
“聽說當時是未婚先孕,挺著大肚子才進了陸家的門,巧的是沒多久流產了,等等!說不是陰謀我都不信,還不離婚圖啥呢。”
程幽然輕輕咳嗽了聲,壓低了嗓音,悠悠地來了句:“圖她長得漂亮。”
她這句話落下,後排頓時鴉雀無聲
得到滿意的結果,程幽然沒再說話,專心看著比賽。
陸子梟分在了B組,評委投票和觀眾投票加權平均,分數排名前五名進入決賽。
她當然投給八號選手陸子梟啦。
不過,意料之中。
陸子梟連決賽都沒進去,排在了倒數第三,一個評委看了眼長頸鹿又看了眼他,體貼地繞開作品評價了一句:“小夥子人蠻好看的。”
人……蠻好看的。
蠻好看的。
程幽然望見陸子梟肉眼可見地晴轉多雲轉陰,評委或許是被他驟變的氣勢攝住了,忙改口。
“我仔細看了看,製作的材料很用心了,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天然纖維的絲綢羊毛,每米高達一百多歐元……”
另外幾個評委紛紛點頭:“對於新人還是要多鼓勵下,三等獎沒問題。”
陸子梟冰冷的臉色才好看了點。
不過程幽然看了手上彩色的宣傳單,上麵非常有蠱惑力地寫到隻要參賽就有獎。
嗯……她還是彆告訴陸子梟了。
比賽結束後,她在出口處等著陸子梟。
看到門邊的程幽然,陸子梟挑了挑眉,拎著長頸鹿向程幽然走過去,忽然,兩個女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躥出來,其中一個把手機遞給了他。
他看清屏幕內容後,輕笑了聲,聲音卻沒有任何溫度。
那女生鼓著勇氣開口,聲音有些底氣不足:“陸先生您好,您恐怕還不了解您太太吧,她在圈子裡的名聲特彆不好,我覺得您需要看看這些資料。”
陸子梟把手機還給她,語氣平淡:“我知道。”
後援會一項重要工作就是反|黑料洗腦,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洗腦包太多了,比如信誓旦旦地說程幽然整容、欺壓小透明。
“您知道了還無動於衷?”女生聲音上揚了幾度,十分不敢置信。
“不然呢,報紙上說你反裘負芻你會信嗎?”
陸子梟沒再看向她,淡淡開口:“我太太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或許有許多人認為嫁給我是她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