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玲立刻反駁,“他上了溫大那是佼佼者,老師們會更重視,有什麼可惜的?”
雲野望著楚思玲,眸光隱隱透出冷意。
在出成績之後,他高中班主任有特地打電話來問雲野想報哪所院校,他說了溫大以後,老師也說了跟小姨夫同樣的話。
楚思玲在那邊誇誇其談,尾巴快翹上天了。
誰也沒有料到,雲野會突然站起來說:“我報的是尚城大學。”
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僵了。
楚思玲的顏麵直接掃地。
她怔怔望著雲野,先是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見他抿唇沒有下文,憤怒隨後直衝腦門。
明明在報誌願以前,他口口聲聲說會聽爸媽的,怎麼留了這麼一手?
誌願填報都結束好幾天了,他哪怕報尚城大學,也可以在家裡告訴他們。
很顯然,他是故意挑今天這個場合說出來,讓她下不來台,淪為親戚朋友們的笑柄,也破壞了雲敬的這場生日會。
圓桌上的人小聲議論著什麼,楚思玲的血壓不穩,隻覺得頭腦嗡嗡的。
雲野站在那裡,臉上神色淡淡。
他的叛逆沒在臉上流露出分毫,卻讓人能實實在在的感覺到。
而講完那句話,雲野就離開了包廂。
走廊裡空氣清新,比裡邊壓抑的氛圍舒服多了。
“雲野,你給我站住。”
楚思玲追了出來,在背後厲聲開口。
雲野頓住腳步,看到她怒不可遏衝到了他的麵前,“我供你吃供你喝,你給我鬨這一出是吧?表麵答應我們報溫大,背地裡偷偷改誌願,這麼多年在我們麵前裝乖巧裝懂事,誰能看出來你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了?既然這樣,我也不瞞著你了,你要有本事,自己負擔你大學學費,以後都彆踏進我們雲家大門一步。”
楚思玲嚷嚷著講了那麼一通,雲野隻施施然點頭,應了聲“好”。
他重生的第一天就想從雲家搬走了,每天麵對他們,明明作嘔,還要逼自己演戲的感覺,實在太不爽了。
爭吵中最強有力的武器就是你在那邊氣得快瘋了,對方還像沒事人一樣。
楚思玲渾身哆嗦著,揚起手對著雲野的左臉就要扇過去。
但她沒成功,雲野及時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目光冷冽望向她,每一個字都帶著寒意從牙關擠出來,“你讓我報溫大的目的是什麼,你最了解,我不會當你們兒子的跳板。”
話落,他將楚思玲狠狠朝後一推,楚思玲踉蹌著,差點摔到地上。
雲野轉身想走,在他背後的那間包廂卻走出來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冽在講電話,興許是沒注意到他,都沒朝他的方向看一眼。
他當然是不希望他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雲野低著頭,快步朝與他相反的方向走。
而楚思玲一抬頭看見了秦冽,驚喜得把憤怒都拋之腦後了。
“秦三少。”她走過去,規規矩矩叫了聲。
秦冽卻像耳朵受到了噪音汙染似的,直接用手捂住了。
楚思玲尷尬定在那兒,不知該當如何了。
秦冽講完電話也沒理她,轉身回包廂了。
一晚上接連受挫,楚思玲的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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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間裡調整好情緒,雲野才離開。
他當然不會有失落感,隻會覺得全身暢快。
楚思玲養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跟她反目,令她功虧一籌,籌劃全打了水漂,光這一點也足夠讓她難受了,可能這輩子都緩不過來。
夜風很涼,雲野的身上隻穿一件短袖,被激得起了顫栗。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配上漆黑如墨的夜色,放大了所有人的欲.望與恐懼。
他走到馬路邊準備攔車,一回眸卻見秦冽咬著根煙,站在牆角,手裡還把玩著打火機。
那猩紅的一點光,忽明忽暗。
秦冽抽煙的樣子透著壓迫感,霓虹的光披在他半邊臉,猶如電影裡的畫麵。
聽管家林叔說,在和他結婚前,秦冽抽煙抽得很猛,這也導致他後來肺不太好,總是咳嗽。
雲野沒再想太多,徑直朝他走去。
很奇怪,這一刻他內心深處的委屈突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如果能抱抱他該有多好。
雲野隻能深呼吸,強行壓下酸澀。
秦冽好像特彆忙,左耳戴了隻藍牙耳機,還在講電話。
他走到他麵前時,恰好聽見他說:“不老實?那就殺了。”
雲野腿一哆嗦,腳後跟差點崴了。
他年輕版的老公到底是個什麼狠角色?怎麼……怎麼還乾違法犯罪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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