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著他媽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雲敬滿臉錯愕。
敲門之前她不還挺厲害,想要找秦冽討說法的嗎?怎麼門一開,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楚思玲說了一大串,隻換來秦冽雲淡風輕的一句: “我就是故意的。”
她的笑容僵在嘴邊,逐漸消失。
"所以,你能拿我怎麼著呢?報警隨意。"
秦冽已經沒耐心應付下去了,接著就要關門,楚思玲的手直接橫在了中間,“那你為什麼
要折磨我們雲敬?他怎麼得罪你了?"
躲在不遠拐角處的雲野聽了個大概,他想他大概明白了秦冽為什麼會灌雲敬喝酒。會不會是昨天他也在那家餐廳,看到了雲敬羞辱他呢?
秦冽為什麼會替他出氣?幫他教訓非禮他的人,還幫他收拾雲敬。不是出於喜歡,他為什麼要為他做這麼多?
雲野的心情十分忐忑,他忍不住往好的方向設想,卻又擔心結果會令自己失望。這世上有的是隻跟你暖昧但不走心的人,他們隻是享受那種把你玩得團團轉的樂趣。秦冽應該不會是那種人吧。
雲野的思緒不覺中飄遠,直到聽見楚思玲哼了聲,說“雲敬,我們走”,才快速躲進旁邊的安全通道。
過了一會兒,雲野才去敲秦冽的房門。
拉開門的瞬間,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凜冽的寒光,不帶任何溫度的那種。
"秦冽,我………"
雲野話沒說完,他已經轉身,一句話都沒講。
無奈帶上門,雲野隨他進到裡麵,將帽子摘下來,隨手放在桌上。秦冽倒是乾脆,從抽屜裡拿出他的手機,直接遞給了他。
接過去,雲野沒急著開機,而是說: “我剛剛看到我養母還有雲敬過來了。”秦冽下巴輕點了下,也沒後文。
他之前撞見過他和繼母吵架,昨天可能又看到他和雲敬發生爭執,對他的家庭關係應該了如指掌。
但秦冽從來沒有問過一句,搞不懂他是不想揭人傷疤還是單純不感興趣。隻有對一個人完全沒感覺的時候,才會沒好奇心,對他的事情不屑知道。雲野在秦冽身上經常能體會到這種矛盾感。
他有時會不想搭理他,有時又會心血來潮逗他一下,那似乎是他覺得無聊,才能有這閒心。秦冽走到衣櫃前,似乎打算換衣服。
雲野自覺坐到沙發上,背對著他,問: “你為什麼會灌雲敬酒啊?他沒得罪過你吧?”
拿出一件純白的T,秦冽隨便套上, “我做事情還需要理由?”
"哪有毫無動機去做一件事兒的。"雲野低頭,手指無意識摩擦著膝蓋上的淤青, "萬一……你是為了我呢?"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空氣中響起一聲輕嗤。這聲充滿了嘲諷,又帶著濃濃的
不屑。
秦冽穿上一條短褲,係上腰帶,撥弄了下半乾的頭發,走到雲野麵前。視線從他的臉看向他的腿,看到膝蓋正中間的那塊淤青時,眸光晦暗了幾度。
白皙的肌膚上,這樣的痕跡太過刺目顯眼了。
他的眼神過於深沉和複雜,雲野怎麼也讀不懂此刻的含義。
懶散抬眸,秦冽單臂撐在雲野的身側,緩緩傾身。
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雲野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的眼深邃而冷淡,眉骨硬朗。側臉繃緊,喉結異常突出。
這個年紀本該有的蓬勃的少年氣,被他鋒芒畢露的桀驁不馴壓褪幾分。
秦冽的臉停在距離他兩公分處,幾乎要碰到他的鼻梁。
二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秦冽此刻的眸中毫無溫色,仿佛天生就無情無欲,冷漠傲然。
一看這樣的表情,雲野已經能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果然,下一秒便聽見他喉嚨裡溢出嘲弄的聲音: "這麼自戀嗎?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你幫了我不止一次。"雲野回答得坦然,還反問他, "難道你會是那種突然大發善心去做好事的人嗎?"
"這能代表什麼?喜歡你嗎?"秦冽仿佛聽到了笑話,手掌繞到他腦後,對待寵物那般輕輕拍了下, "雲野,就算老子哪天對你產生興趣,也隻是因為沒遇到過你這麼身嬌體弱的男生,想跟你玩玩而已,在我這兒,深情可沒這麼廉價。"
低沉的嗓音從胸腔裡輕震而出,他的語調慢條斯理的,如同淩遲著輕易捕獲的獵物那般穩操勝券。
這種強大的氣場是帶有掌控的,壓製性的,令人窒息。
雲野的嘴巴緊緊閉著,眼眶被氣紅了。
所以,他在他眼裡隻是那種睡幾次就會一腳踹開的人嗎?秦冽他怎麼這麼會往人的心口上捅刀子!!
一次又一次,雲野真的受夠了。
他牙關緊咬,瞪著秦冽,一字一頓: "你真想玩,之前為什麼要推開我?有種現在就睡啊!旁邊不就是床嗎?你敢不敢?"
"嗬。”秦冽欣賞著他憤怒的神情,低笑了聲,
"你當我是那麼容易就能睡到的?我可不會饑不擇食。"
雲野從他的話裡聽出了暗諷,他是在反嘲他嗎?原來在他眼裡,他就是這麼隨便的人啊。
難聽的話,雲野聽過很多了,但從秦冽的嘴裡講出來,對他的打擊是毀滅性的。可能他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但在意一個人情緒就會變得敏感,忍不住聯想。
胸口的怒火燒到最旺,看著他那張狂到不可一世的臉,雲野真想給他一個巴掌。
努力抑製住扇他的衝動,抱著不能吃虧的心態,雲野反唇相譏道: “少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說不定是你的尺寸太小羞於見人。"
他尺寸小???
秦冽下意識低頭看了眼,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嚨裡。男人最受不了這方麵被質疑,他要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