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蹭的”一下從花叢中竄出來,邁著雀躍的步伐去到雲野的腳邊。
剝開一根火腿腸,雲野遞到它麵前,小貓一口咬住,咀嚼中發出滿意的“嘖嘖”聲。看它吃得狼吞虎咽,雲野不由皺眉,喃喃低語: "小家夥,你這是餓了多久了啊。"秦冽走到一棵樹後,看到的便是蹲在地上的男生和一隻貓。路燈的光暈傾灑在其周邊,像是電影裡的一幀畫麵。
那貓臟兮兮的,很顯然是流浪貓,一根火腿腸吃完,雲野又為它剝了一根。他很耐心也很溫柔,雙臂環在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小貓。
晚風吹過,拂起了他額前的碎發。
這麼看著他,秦冽忽然想起了母親所鐘愛的羊脂白玉,顏色如同牛奶,玉質上乘,如果在光照條件下,可以呈現出接近粉白色。
溫潤細膩,不張揚卻內含豐富的底蘊。
忽然,雲野來了一通電話。
"喂?"
“我在喂小貓呢。”
"………"
“什麼意思?我也是很有愛心的好不好?”
雲野聊了幾句,忽然低笑出聲, “軍訓完會放假,你到時來尚城找我玩。”
對麵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雲野抬頭看了下天空
,"不打算找了,能狠心把我遺棄的父母,找到又有什麼意義?"
電話掛斷後,雲野的情緒儼然沒那麼高漲了。
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輕聲問小貓,"你也沒有爸爸媽媽,對嗎?"
猝不及防聽到這一句,秦冽的心揪痛了下。
那麼風輕雲淡的一句,不知是在心裡藏了多久的話。
目光不動聲色掠過他裸露在空氣中的一節腳踝,秦冽喉結滾了滾,強行移開視線,準備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那貓忽然伸著爪子朝雲野撲過去。
秦冽的心臟瞬間提起,反射性要衝出去,但雲野自己躲開了。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感覺後怕,同時還有點兒生氣。要是被流浪貓撓到,必須第一時間接種狂犬疫苗,會平添出許多麻煩。
雲野他不可能不知道。
以秦冽的性格來說,他是絕對不會發善心做這種事兒,在他世界裡,顧好自己就行了,不需要愛心泛濫。
“不能再喂你吃了,肚子都撐到了。”雲野拍拍手,站起身。
蹲了半天,他的一隻腳都麻了,抬腿活動了下才好。
"喵嗚~"
小貓抬頭看他,似乎舍不得他離開。眼睛可憐巴巴的,還在盯著他手裡的火腿腸,顯然沒吃夠。
雲野怕撐到它,不敢再給吃了。
拿出手機,他看一眼時間,宿舍大門快關了,跟小貓道了再見,他正要走,一束光忽然打過來。小貓嚇得尾巴豎起,動作飛快躲進草叢裡。
隨即,旁邊漆黑的小道上走出一位巡邏的大爺。
“同學,誰讓你喂流浪貓的?”大爺不高興地皺著眉, “我們學校有規定,學生不允許投喂流浪貓,以後彆再讓我逮著你,不然我要上報老師扣學分了。”
雲野當然知道流浪貓不能隨便喂,會造成貓群泛濫,破壞生態平衡,對它們本身也不利。他剛剛實在是不忍心,誰讓正好碰上了呢?出於人性本能,才決定喂的。“大爺,那學校的流浪貓都是怎麼處理的?”雲野追問了句。
"發現一隻,逮捕一隻。"
"然後呢?"
“這不是你身為學生該操心的,趕緊回宿舍睡覺去。”
大爺說完,拿出了他的對講機,通知這邊的宿舍樓出現一隻流浪貓。雲野心裡有點兒難受,他有種直覺,學校會進行捕殺,這是最壞的結果了。
宿舍門禁還有兩分鐘,雲野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大門。
人生有太多無力的事情了,即使重活一次,很多突如其來的狀況發生時,你還是沒辦法改變。雲野身上落寞的氣場,秦冽隔著很遠的距離都感受到了。
他生在秦家,記事起所見到的全部都是爭權奪勢、勾心鬥角,每個人都是為利益而活,不管誰接近誰都帶著目的,沒有純粹的善良。
但剛剛……
他似乎在雲野身上看到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那是一種長在骨子裡的赤誠,縱使身處淤泥也不會被染臟。
當晚,秦冽做了一個夢。
夢裡,雲野隻身著短褲,上身裸.露著,洗過澡後的皮膚泛著紅,微亂的黑發不斷有水珠滴落在他修長脖頸處,蔓延至鎖骨,緊實的肌肉在深夜叫囂。
那滴滴的水珠順著蜿蜒的肌肉線條向下滑落,最終到股溝裡隱匿不見。
他背對著他走到衣櫃前,從裡邊隨便挑了件寬鬆的T恤穿上。
上衣寬大,遮住了短褲,襯得那一雙腿更加修長,而腿間的風情更是無聲散發出蠱惑的氣息。夢境的內容格外清晰,仿佛是在秦冽的腦海中放了一部電影。
他清楚地知道看著他的人是自己,卻始終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在雲野的周身,仿佛籠置著一團迷霧。
後來,他掀開被子躺到床上,那一雙腿隨意交香在一起,看起手機。偶爾有新鮮好玩的事件,他會分享給他。兩個人明明躺在一張床上,中間卻像分隔了條三八線,熟悉卻又生分。深夜,睡著後的雲野會很不老實,轉身間,一隻腿就搭在了他的腰上。他毫無睡意,如同偷食禁,果的人,手掌順著他的腳踝一寸寸往上摸。
掌心裡滑膩的肌膚,宛如嬰兒那般,如果有一片樹葉落在上麵,也會瞬間滑落。輕柔的觸摸,逐漸變得放肆,使他好像被包裹在一層柔軟舒適的蠶絲被中。靜悄悄的黑暗中,人所有的感官都會被放大。臥室隻拉上一層遮陽的紗簾,懸掛在天上的月亮隱約可見。
人們都知道,十五的月亮最圓,從月初到月中,它會由月牙逐步擴大,
慢慢變成一個玉盤,體積膨脹無數倍。
秦冽望著窗外,呼吸繃緊。
他不敢太用力,如同隔著紗簾看月亮那般,他透過衣服那薄薄的一層布料,感受到如初一到十五之間的那種變化。
雲野睡得很香,對一切渾然不覺。
秦冽的額頭還有身上汗津津,呼吸不穩。
白天,他克製而有分寸,隻有到了夜裡,他熟睡的時候才敢這般放肆。
對他而言。雲野變化的反應就是最好的回饋。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進宿舍,秦冽從夢中猛地驚醒。他坐起來,整個人還有種失重感,像是高燒過後,全身居然冒出一層的汗。
望著玻璃窗外梧桐樹搖晃的枝葉,他整個人都很恍惚,像是從另外的世界穿越而來,對現實生活產生了割裂感。
夢裡的內容太真實了,就好像他真的做過一樣。特彆是他去摸雲野腿的時候,那種心潮澎湃,箭在弦上的感覺,尤為清晰刻骨。
秦冽拍了拍自己的臉,他懷疑自己潛意識裡已經想過無數次了,不然怎麼做這種夢?還上手上得那麼熟練?
也是幾分鐘後,秦冽警覺被子好像有點兒濕。
他掀開一看,麵色整個凝固。居然……居然在夢裡……
"冽哥,你被奪舍了嗎?"
楊逍的聲音忽然傳進耳朵,怕被這大嘴巴看到損害一世英名,秦冽反射性拉上被子。"滾蛋。”他瞪了眼楊逍,想把人給指揮走,“你去給我買早餐。"
"呃,你不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嗎?"
“廢話那麼多,讓你去你就去。”秦冽已經極不耐煩。
楊逍十分驚詫。
大早上的就噴火,男人也有生理期啊?“你想吃啥?”
秦冽這時候很好說話了, “你買什麼我吃什麼。”“行叭。”楊逍撓撓頭, “我去買小籠包。”
大冤種楊逍出了門後,秦冽立刻收拾了床鋪,一股腦全塞進洗衣機裡,毀滅證據。在洗衣機轉著圈工作的時候,他滿臉嚴肅地坐到桌前,拿起手機百度——
男生做夢夢到同性..
打出這幾個字,秦冽又火速刪除。上麵的回答太不靠譜了
,說不定會診斷她為心理疾病。
算了,還是去知乎。
輸入了幾個關鍵詞,秦冽點下確定,很快一排排的內容映入眼簾。其中,有四個字的回答最醒目。言簡意賅,一針見血。——你想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