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無聲望著雲野的側臉。
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講什麼,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太他媽不爽了。“我明白,我會注意安全,不會輕舉妄動的。”
袁律師告訴雲野,像混到那種程度的大師,整天為有錢人祈福誦經、驅鬼辟邪,背地裡肯定勾結了當地不容小覷的勢力,如果他貿然去調查,打草驚蛇,恐怕會有危險。
這點雲野當然想到了,他甚至還有更大膽的想法,懷疑這位大師和拐賣集團會有幸扯不清的關係。
她經常勸人去抱養孩子,聽信的人就會立刻去聯係哪裡能買到孩子,等同於她在無形中推波助瀾一把,是最為直接也最為隱蔽的利益鏈輸送。
掛了電話後,雲野望向秦冽,表情有幾分難以啟齒,掙紮過後還是說了,“我對你的喜歡是真心的,無論你信不信。"
講完,雲野拉開門走了出去。
秦冽有種既無力又莫名其妙特彆爽的矛盾感。
這可是雲野親口說的真心喜歡他,那陳暮洲又算得上什麼?在雲野要邁進電梯的前一秒,他衝出去叫住了他。
“不管你今天要去哪兒,我都跟定你了。”他目光堅韌,口吻霸道, “如果不想讓我地毯式找人搜你,那就等我十分鐘。"
雲野的腳步停住,唇角隱隱翹起來, “好啊,我等你。”
秦冽快速去換了衣服,然後抱了貓出來。
“才剛來一天,又要把它寄養在寵物店。”帶上門,秦冽有點兒不舍地撫摸了下小貓。“你怎麼知道我一天之內回不來?”
“老子智商沒那麼低。”
秦冽過去按了電梯,先行進入。
從雲野和那位律師的對話裡,他聽出來他要去調查一件重要的事情,貌似還很危險,那應該不止一天,他當然不會放心他一個人去。
電梯下到地下車庫,
秦冽走出去後,皺眉提醒了句, "前麵有台階,小心點。"
雲野恍惚了下,這一瞬間實然感覺前世的秦冽他回來了。
將貓咪送回寵物店,雲野心裡十分抱歉,才剛開始要熟悉家的環境又半途而廢了,也不知小貓心裡會怎麼想。
秦冽單手握著方向盤,轉頭看了他一眼, "貓的適應能力比你強,不用擔心。"
"怎麼?我看起來很弱嗎?"
“安慰你都聽不出來。”懶得多說,秦冽開了音樂播放器。他心情似乎挺好,挑半天選了首節奏輕快明朗的情歌。
雲野沒心情聽,憂慮重重看著窗外,在考慮到了霖城要怎麼辦,不能打無準備之戰。見他不說話,秦冽主動破冰,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要去忙什麼了吧?"他都要寸步不離跟著他了,繼續瞞著有什麼意義?
雲野大概跟他講了一遍,聽完之後,秦冽擰起眉, “你說的這位明君大師,我好像有點兒印象。"
“真的?”
“我爺爺比較迷信,應該找這人算過什麼,不然打電話問問他?”
雲野從秦冽的語氣裡聽出來試探,他應該看穿了他那一層脆弱的自尊,在小心翼翼維護。眼眶突然有點兒酸,雲野不知該說什麼,頭轉向窗外,認真說了聲“謝謝”。他這麼客氣,讓秦冽伸過去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下, “彆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這兩個字!”
從尚城開車去霖城需要五個小時,秦冽的車技沒得挑,一路都很穩,中途雲野還眯了會兒覺。醒來後,陳暮洲的電話恰好打來,雲野看一眼秦冽,坦然加大了音量。
“喂,陳哥。
“雲野,你已經出發去霖城了?”“對,我在路上,一個朋友載我去的。”雲野故意說。
朋友?
秦冽意味不明笑了下,隨即咳嗽,“雲野,胳膊有點兒酸,幫我按一下。”
雲野, ".…"
他看向身旁的男人,對方囂張地揚眉,仿佛在說——義務當司機,你不該回報我?手機裡,陳暮洲的聲音接著響起: “你還在路上?那就有空再聊吧。”雲野沒理會秦冽的無賴,對陳暮洲說: “好的,陳哥,你去忙吧。”
>掛了電話,雲野活動下手腕,皮笑肉不笑扯下唇, "還酸嗎?要不要我使勁幫你按一按?"“不用了。”秦冽往後一靠, "突然就舒服了。"看在這是高速公路的份上,雲野哼了聲,沒揭穿他。
行至最後一個服務區,秦冽開去加油,雲野搶在他前麵付了款。知道這點錢對他無關痛庠,但以兩人目前的關係還是算清楚比較好。
秦冽越跟雲野相處,越發現他是一個原則性特強的人,在他心裡有道界限,旁人彆想輕易越過去。
“我爺爺回過來消息了,他說上個月經常頭疼,還去找過那位大師,人沒死。”
“那就好。”
“不過你想見她沒那麼容易,人家的地位擺在那兒,非達官貴人不見,光有錢都不行,還要投緣。"
秦冽說到這兒,眉宇間隱隱浮現出笑意, "還好你帶我一起來了,我騙我爺爺說這段時間光做不好的夢,讓他找那人幫我看看。"
果然和雲野之前設想的一樣,秦冽知道以後,肯定會為他安排好一切,決不讓他操半點心。
前世他就是這樣的,在他嫁給他之後的第一天,便告訴他:“雲野,我不是一個多麼心細的人,你很多方麵的事情可能會忽略,但隻要被我發現了,就會為你準備好。"
他將不善言辭但會儘力去做發揮到極致。
心底湧上感動,雲野好奇問他: “你真是騙你爺爺的?”
“騙了一半吧。”秦冽錯開雲野探究的目光,“是經常做夢,但不是噩夢。”
“那是什麼夢?”
“春夢。”
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雲野當場石化了。
早知道,他就不該問。
誰能想到秦冽會那麼坦然說出來?他不是很含蓄內斂的嗎?雲野試圖轉移話題,但秦冽卻問他怎麼都不好奇夢裡的主角是誰。
他都敢這樣問了,那還能是誰?
"秦冽,你可真變態,哺上不屑一顧,卻在夢裡對我………"
“對你怎麼樣?”看他臉紅,他俯下身追問: “不就是蒙上你的眼睛去親你,綁上你的手摸你的腿,那又不是真的。"
聽
起來,他還挺遺憾?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變態!”
他居然還做S.M的夢,這人骨子裡是不是有暴虐基因?秦冽忽然發現了新樂趣,欺負雲野還挺有意思。
這個點該吃午飯了,下高速後,兩人直接去了一家高檔餐廳,這地兒是霖城市公子哥最愛來的地方。
秦冽儼然是常客,一從旋轉門進入,經理便連忙迎上來,畢恭畢敬彎腰喊了聲“秦三少。”
微微頜首,秦冽開口直接說: “三樓我包了。”
"好的好的。"經理連忙應下, “我帶你們去。"
說完,還在暗中給服務生拚命使眼色,讓他們等下務必招待好這位少爺。雲野對此情形已見怪不怪,秦冽所去的地方,皆風聲鶴唳。
本想簡單的吃一頓午餐,沒想到翻出來各種花樣,經理將各種特色菜全呈了上來。雲野吃得並不多,席間他常夾的幾道菜被秦冽默默記住了。
飯後,雲野去洗手間,迎麵和雲敬不期然相撞。
“雲野?”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問: "你不是去尚城讀書了?怎麼會在這兒?"雲敬喝得醉醺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雲野不想理他,徑直要進洗手間,他伸出胳膊攔住他, "不會是灰溜溜跑回來想跟我爸媽求饒吧?"
話音未落,一隻手忽然出現,用力鉗住他的胳膊。
秦冽勾起的笑裡帶著冷意,狠狠反手一擰, "我倒是不知道,這地方什麼時候放狗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