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野和林朝聊了兩個多小時,不止是提到那些仇恨,他還通過他的印象了解了他的親生父母是怎樣的人。
林朝說他爸媽性情溫和,十分恩愛,很少拌嘴,起碼在人前不會,他們都是非常善良、心存善念的人,會經常組織公益活動,慰慰問消防員、環衛工人,還會為孤兒院還有貧困山區的孩子捐贈衣物,書籍等。
可惜,他們的好沒換來上天的厚愛。
雲野聽完之後就在想,他的爸媽對孩子那般愛護,若是自己親生的,恐怕會一直捧在手心裡悉心疼愛和照料吧。
假如沒有發生那次意外,他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會是多麼得美好和圓滿,誰料造化弄人,隻能靠想象來緬懷遺憾。
林朝這兒還有保存的他父親的照片,那個年代,港風盛行,他唇角帶笑,穿著黑西裝三件套,頭發微卷,處處充滿著精致,手舉酒杯麵對鏡頭,何等的意氣風發。
手指從照片流連劃過,雲野的眼淚滴落在照片上,心痛得無以複加。如果他的爸爸能像他一樣重生,阻止那次意外的發生該有多好。
一兒一女,本該是人生贏家的。
他的爸爸沒能親眼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媽媽的意識停留在懷孕的階段,永遠昏迷不醒,他們的心裡該有多絕望啊!
“你爸爸還會很多才藝,特彆是霹靂舞,那簡直就是一絕,當年我有幸在公司年會上目睹,你不知道現場多少女孩為他尖叫。”林朝在旁靜靜訴說著。
雲野看著照片,越聽越難過,並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好像在聽彆人的故事,對那種淒慘,他無法感同身受。
因為父母和孩子的立場永遠是不同的,這世上的多數家庭,都是父母對孩子的愛大過於孩子對父母的愛。
兩人聊著天,渾然不覺時間流逝得有多快。到最後,雲野才問林朝願不願意出庭作證。
如今,林朝父母雙亡,身邊也沒有孩子,孤家寡人一個,他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雲野不出現的話,他還能強行按住自己的良知,但當他一來到他麵前,他發現這個孩子是那樣懂事聽話之後,他便不可能說服自己視而不見了。
雖然明知自己去揭發楚天林的罪行,身為共犯,也會得到法律的製裁,但這一步他必須要走。得到林朝堅定的答複後,雲野才放心離開。
他從店
裡走出去,秦冽開的酒店裡的那輛車停靠在路邊。
他修長的手隨意搭在車窗外,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手背脈絡青筋凸起,力量感十足,指尖夾著根未吸完的煙。
知道他每次抽煙都是有心事,雲野上車就問: "怎麼了?"
“沒事兒。”秦冽推開車門下去。
將煙頭撚滅扔進垃圾桶,回到車上又解釋: "公司遇到點小狀況,沒什麼大事。""如果隻是小狀況,你不會是這副表情。"雲野口吻篤定。
沉默抿住唇,秦冽發動引擎。
他單手轉動方向盤,筆直而修長的手指沒規律敲打著, "項目出事了,政府緊急叫停。"注意到他說這話時手背青筋凸起,雲野追問: “什麼原因?”
“就說是違建,但之前的審批都通過了的,不知道上麵又下達什麼政策了。”秦冽快速說完,見雲野皺著眉,手指點下他的額頭, "跟你沒關係,彆胡思亂想。"
雲野沉默了片刻,低聲道: “你最近一直在忙著處理我身世的問題,人的精力有限,對自己的事業肯定會有影響,就算你否認,這也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你說得是有道理,但我不幫你,內心就能安定下來嗎?"秦冽反問他,話語一頓, "我隻會更加擔心你,更加不安。"
雲野內心敏感,這樣的人自然是更注重細節。
感情最打動人的地方不是說多麼浮誇的山盟海誓,而是在這每一處為你著想的擔憂裡。聽秦冽這樣講,他苦惱但又想笑。
雖然知道秦冽很好,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但這一世他對他的付出又超出了他的想象。“我送你回尚城後就要趕回去處理,你自己OK嗎?”秦冽換個話題問雲野。
“怕楚天林會對我下手?”
“他那麼喪心病狂的人不是沒可能。”秦冽的心確實是放不下, "你還是儘快和蘇老爺子相認,讓他來護著你。"
“嗯。"雲野沒反對, “我也想見見爺爺,不過這件事情不需要爺爺出麵保護。”秦冽轉頭看過去, "你有什麼計劃?"
“報警,向警方提供楚天林的犯罪證據
,即便短時間內破不了案,他也會被警察盯上,控製在他們的監視範圍內。”
雲野目光如炬盯著前方, “我聽林朝說,楚天林是個非常愛麵子的人,他對自己妻子的愛是偽裝的,但對自己的兒子確實真心實意地愛護,因為他出身貧寒,所以想通過蘇益西填補他人生的遺憾,讓他代替他從小開始便活得光鮮亮麗,所以為了蘇益西的麵子,他也不可能魚死網破,否則在他出事之後,他兒子會徹底被蘇家驅除,被上流圈唾棄,他不可能蠢到要這樣的下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秦冽點下頭, "你是想讓警察順著我們查過的蹤跡再去查一遍,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