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放下魚缸,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黃嬋娟的肩膀,詢問道:“怎麼了?因為什麼事被舉報了?”
齊武這時候從外麵進來,皺著眉有些煩躁地說:“還不是她偷偷戀愛的事。之前我就說讓你斷了,先提了乾再說,你非不聽,現在出事了再哭有什麼用?”
林夏眉頭皺了皺,這種事,確實沒法幫忙。舉報的人是不道德,但也不能說黃嬋娟沒有錯。
“先不要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林夏替她想著辦法:“既然已經被舉報了,你隻能向領導非常深刻真誠地認錯,看能不能請求寬大處理。如果一味逃避,可能除了記過,你還會被下放。”
林夏是參考之前她們文工團處理偷偷戀愛的事例,以此和黃嬋娟的做對比,看能不能讓黃嬋娟繼續留在劇團。
留下來,還能戴罪立功,重新提乾。被下放了,那什麼時候能回來,就不知道了。
林夏這麼一說,黃嬋娟也想到了,她瞬間停止了哭泣,開始恐懼起來:“我要是被下放了怎麼辦?”
黃嬋娟抱著林夏的胳膊,六神無主。
“先去找團長認錯,態度誠懇,看看團長是什麼態度吧。”
齊武也讚成這個做法,既然已經被舉報了,而且證據確鑿,黃嬋娟和那個男兵的信都被翻出來了。
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錯誤,在領導麵前進行深刻檢討懺悔,說不定看在她知錯就改的份上,會寬大處理。
但要想提乾,是萬萬不能了,齊武也替黃嬋娟可惜。不提乾,在劇團裡再乾下去,也沒什麼前途了,遲早會落得一個退伍的下場。
黃嬋娟擦了一把眼淚,去找夏團長了。
齊武看林夏還緊鎖眉頭,不知想什麼的模樣,揉了揉她的頭說:“夏夏,你可千萬彆像她這樣傻啊。”
林夏搖搖頭:“我不會談戀愛的。”
“不僅僅是談戀愛。”齊武難得正經了起來,對林夏說:“你看著咱們裡麵,好像每個人都對你笑臉相迎,很喜歡你的樣子,其實誰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次嬋娟被舉報,你以為僅僅是她談戀愛嗎?”
林夏看向她,瞬間明白了:“是她擋了彆人的路。”
齊武讚許地看她一眼,她就知道林夏聰慧,一點就透。
“我們團最近有幾場演出,有兩場的裡麵的正旦是黃嬋娟扮演。這兩場演出結束,她的資曆就足夠提乾了。提乾的名額就那麼多,其他人也想要,黃嬋娟又露出了把柄,自然會有人忍不住出手。”
是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林夏知道劇團裡麵不像表麵上看上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家都繃著勁想往上爬呢。劇團那麼多人,誰都想成為提乾的那一個,可以光明正大談戀愛,可以有正式的編製享受更好的待遇,對自己以後的前途也有保障。
這也給她提了一個醒,謹言慎行,不能被彆人抓到錯誤,那自己就不能犯錯。
齊武見林夏一臉沉重,覺得自己說得是不是太嚴重嚇到她了,又開解她說:“也必要一直提心吊膽,隻要不被發現明顯的錯誤,你這麼努力,是沒什麼事的,彆人也沒法憑空捏造事實去舉報。”
林夏不這樣想。
不捏造事實舉報,是因為你還沒有讓那個人有足夠犯險的價值。如果舉報了你,她能得到莫大的好處,那這個人,就是汙蔑你,也會想法設法把你拽下來。
林夏對齊武說:“你也要注意,有些人的心,確實不夠乾淨。”
齊武一臉感動地抱住林夏:“小夏夏,你在關心我嗎,我好感動。”
“我說的真的。”林夏強調。
齊武拍拍她的背:“放心,我不傻。”
她現在已經提乾,成為班長,除了她能力外,她不缺心智,彆人想算計她,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她從來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馬英英聽著兩人的對話,整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嘴裡喃喃道:“劇團的人,都這麼壞嗎?”
第二天,對於黃嬋娟和那位男兵的處分就出來了。
男兵是乾部,他可以戀愛。所以隻被記了一個小過,不影響他什麼。
但對於黃嬋娟的影響就大了,記大過,而且取消提乾候選名額。不過好在沒被下放。
但經此打擊,原本活潑開朗的黃嬋娟,整個人都是抑鬱寡歡的。
因為被記過,她在劇團中屬於有錯誤的那個,她開始變得沒有自信,變得敏感,過得也小心翼翼。
如果她無法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那麼等待她的結局也不會好。
齊武和林夏包括馬英英都勸過她,讓她放下這件事,把心思放在訓練上,平時再多幫彆人做點活。
現在流行學雷鋒做好事,多幫助彆人,這是一個可以幫助她快點抹點記過的辦法。
而且在全劇團麵前因為做好事被表揚,被立典型,也會更快提乾。
但是黃嬋娟依舊沒改變多少。
以前她天賦好,老師寵愛她,每一件事都走得很順,現在突如其來一個這麼大的打擊,也會比其他人更難調整。
林夏也沒辦法了,她不是學心理學的,儘了自己的力去勸告沒有作用,她就不知道怎麼開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