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以前沒注意過他,如果不是他給丁雙琴寫了封信,林夏估計也不會關注他。
鄭乾事是典型的文人長相,一張臉看起來比女孩子的都白淨細膩,五官長得也好,看起來非常俊秀。再加上天生愛笑,文質彬彬,確實是很能讓女孩子喜歡的模樣。
關於這個鄭乾事,之前林夏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她問了郭秀華才知道,是才調過來軍區的一個乾文職工作的軍人,據說家裡有點背景。
但具體什麼背景,大家夥都不知道,隻知道他來到文工團,惹好些女孩子為他吵架了。
隻看他在文工團中的女孩子中人緣這麼好,林夏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對象。
鄭乾事看到丁雙琴,對她笑得極好看,看起來非常開心驚喜的模樣:“丁同誌,要開始訓練了嗎?”
丁雙琴麵對他也是一個燦爛的笑臉:“是啊。”
兩人寒暄了兩句。
林夏就冷眼看著,等鄭乾事離開,她提醒丁雙琴:“雙琴,如果你對鄭乾事沒有那個意思的話,就不要再搭理他。”
“可是鄭乾事人挺好的,我拒絕了是拒絕了,但要是不理他,他多傷心啊。”
林夏覺得丁雙琴腦子都不清醒了,也不知道她離開的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覺得他會傷心。”林夏冷冷地說:“你看他在文工團這麼受歡迎,少了一個你,他還有下一個目標。”
丁雙琴抿嘴唇,有些不信的模樣。
畢竟身在美女成堆的文工團裡,一個優秀男子的愛慕,會讓人腦子發昏,錯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林夏不再勸她,隻說:“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什麼賭?”
林夏活動了了下身體,不緊不慢地說:“你拒絕鄭乾事後,堅持一個月不理他。如果他能做到繼續追你,證明我看錯了,我肯定不再說一句他不好的話,你們想做什麼我都不管。如果他一個月就堅持不到另結新歡,這就證明他人品確實不行。”
丁雙琴思考了一會兒,她有點猶豫,但也想試一試鄭乾事是不是對她真心的,能對她堅持追求。
她咬咬牙說:“好,我就按你說的做,如果你輸了,我還要你幫我織一件毛衣。”
林夏點頭:“沒問題,你輸了去外麵國營飯店請我吃頓飯。”
“好!”
現在林夏和丁雙琴她們是一起排練,排新歌舞劇,回頭這個歌舞劇要在大型節日進行演出的。
除了這個歌舞劇,她們還要排練其他的節目,因為還有元宵節彙演,文工團的演員,有節日就是她們上。
林夏每天忙忙碌碌,除了盯著丁雙琴不讓她和鄭乾事聯係,其餘時間全放在了訓練上。
在歌舞劇排練時,她永遠是那個一句詞都不會出錯,每個動作都到位的演員。
因為她的優秀表現,周清和宋滿秋,天天拿她當正麵典型誇,再批評一下那些跟不上排練節奏的演員。
又是一場排練結束,林夏用毛巾擦著汗去拿她的水壺喝水,曹含踟躕著走過來,頭垂得低低的,看起來很不好意思。
“林夏,……”
“什麼?”曹含後麵的話聲音太小了,林夏一句沒聽清,她往曹含麵前走了走:“你大點聲音說。”
“林夏,我想問你,你是怎麼做到一點錯都不出的?”
曹含麵上帶著小心翼翼,還有著濃濃的沮喪。明明每天團長是一樣教給她們怎麼唱的,可是林夏就是學的又快又好,稍微練一會兒,都完全會了。
她不管怎麼努力,每次都會出錯,被團長點出來讓她再練。剛剛團長又罵她了,說她不用心。
整個歌舞排練隊裡,隻有她被批評的次數最多。
林夏並因為她的討教就洋洋得意,麵上依舊一臉平靜,語氣淡淡地說:“沒有什麼訣竅,私底下多加練習就行了。我會也不是一下子就會的,也是一直在練習才能做到不出錯。”
林夏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曹含點點頭,下決心晚上少睡一個小時,加練。
她會錯,就是因為努力不夠。
“那林夏,我晚上可以去找你問排練的問題嗎?”曹含期待地看著林夏,她很和林夏一起練習。
林夏點了下頭說:“可以,不過晚上自習時和熄燈後不行。”
自習時不適合討論問題,熄燈後影響宿舍人員休息。
“好。”曹含欣喜著忙點頭。
林夏每天路過收發室的時候,都會問一問有沒有她的信,今天她如往常一樣問了一句,沒想到收發員直接給了她兩封信。
林夏一看隻有兩封,失望地歎口氣,以為又沒有哥哥的信,結果拿過來一看,她瞬間又驚又喜。
她哥哥給她寄回信了。
“誰的信啊?讓你這麼高興。”
丁雙琴難得見林夏這樣喜形於色的表情,頭湊上去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了。
“是我哥哥的信。”林夏高興地說,迫不及待把信拆開,信封裡裝著兩張信紙還有一張彙款單,一把票。
丁雙琴驚呼一聲:“你哥哥這是把這幾個月的津貼都寄給你了嗎?”
這樣的好哥哥,哪裡找啊,她怎麼就沒有一個天天往妹妹口袋裡塞錢的哥哥呢。
“應該是。”
林夏知道她哥哥的性子,新年的時候他沒給自己寄東西,肯定覺得特彆對不起她,他一覺得愧疚,就開始給她寄錢,寄票,讓她自己去買。
林夏有時候就覺得自己哥哥太實在了,如果她要是個極品妹妹,全給他花了看他怎麼辦。他一點也不想著存點老婆本。
不過這時候林夏根本沒心情去看彙款單和各種票,直接把信抽出來看。
果然她哥哥是出任務去了,信裡全是說的對不起。特彆是他看到自己寄了那麼多封信到他們部隊,他整個人都被愧疚淹沒了。
林春還和她吐槽了他們部隊新來了個連長,每天盯著他訓練,還老是想和他切磋,他都煩了。
不過那個連長挺厲害的,居然能和他打個差不多,要知道他可是從小就練武的。
林春又炫耀道,這個連長耐力沒他的好,打持久戰肯定打不過他。不過這連長太狡猾了,太會躲了,每次他力氣快沒有的時候就叫停,讓他錯失打敗他的機會。
林夏挑了挑眉,能在哥哥手底下走不少招,這個連長的能力很強,看來哥哥遇到對手了。
從林春寫的信的語氣裡,能看出來他棋逢對手的興奮感,這是她很久沒見過的了。
林夏收到信,便對哥哥放心了,她看著彙款單和各種票,又覺得頭疼。
這些票她也都用不完啊,放久了也是會過期的。
特彆是糧票肉票,都是需要搶著才能買到的,她哪裡有時間去早早排隊買。
林夏撫了撫額頭,下次得告訴她哥哥,不要再給她寄票了,都寄給她娘好了,這些票她娘都能用到。
林夏自己的很多票也用不到,便準備整理一下,全寄給她娘。每個月她們都會發這些票,除了買一些生活用品,其他的都會閒置。
晚上林夏洗漱完,坐在書桌前回憶今天學的東西,然後記在筆記上。
沒寫多少,曹含便過來了,問她今天團長教的劇本裡的唱段。
曹含的問題其實不大,主要有一些轉音她總是記混。
林夏便教她在劇本裡的每句話上做上轉音符號,對著多練習幾遍,自然而然就會了。
以前都是隻唱一首歌,大家背歌詞快,記每句話的唱法也快。而且會有很長時間練習。
但是歌舞劇的台詞多,需要唱的地方也多,往往曹含這一段還沒有完全記住,她的下一段就過來了。
導致她越記越混亂。
其實歸根究底,還是她不會做筆記,全靠團長教的時候死記硬背,這才會導致現在這個結果。
林夏教她怎麼整理,把思路理順了,自然而然記的速度就快了。
曹含覺得林夏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她之前那麼努力都是白費功夫,還是得需要合適的方法。
主要有林夏這個例子在,她對於林夏的話便比較信任。
在熄燈之前,曹含抱著筆記本,像是抱著成功秘籍一樣,非常有信心地回去了。
丁雙琴脫掉衣服躺進被窩裡,好奇地問林夏:“她什麼時候和你這麼熟了,怎麼過來找你了?”
林夏繼續寫她的筆記說:“可能是被團長批評怕了,實在沒辦法才來找我的。”
“那你就這樣把你的獨家密竅教給她了?不怕她超過你?”
林夏失笑,一點不在意地說:“這算什麼密竅,你要是想學,我也教給你,就一個做筆記的方法。如果因為這個能變成大師,那也是她擁有足夠的天賦和努力,不然知道再多也沒用。”
就像有些道理,我們人人都知道,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
丁雙琴立馬說:“那我也要學。”
郭秀華也忙跟著說:“我也學!”
“行啊,明天就教給你們,今天太晚了,我做完筆記就睡覺了。”
林夏沒把教曹含這事放心上,沒想到三天後曹含晚上特地過來感謝她,還給她帶了一個橘子。
“林夏,用了你的方法我果然能記住了,團長今天都沒怎麼批評我,太謝謝你了。”曹含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差點沒哭出來。
林夏勸住了她:“這沒什麼的,你能記住就好。”
曹含把橘子塞給她,麵上很不好意思,語氣弱弱地說:“我沒什麼好東西,這個橘子送給你吃。”
林夏正想說不需要送東西,誰知曹含塞完橘子就紅著臉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