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驚心怵目的,是最下麵的一行字,王會長對她有意,可牽線。
牽線成功,王會長很滿意。
1967年——自殺身亡。
第二頁,又是如此,第三頁,也是同樣的內容,後麵全部都是。
而這裡的女孩,有些自殺,有些瘋了,有些嫁給了牽線的人,也有些成功擺脫束縛,身居高位。
林夏隻覺得一股火衝上了天靈蓋,恨不得立馬將團長從被窩裡揪出來,扔進幾十個壯漢堆裡,讓他也同樣嘗嘗被強迫的滋味。
林夏並沒有把所有文件拿走,隻拿走了中間一個年份的,不容易被發現。
其餘的,她放回原位,包括鎖和她動的東西,全部重新鎖好放好,拿著文件出了辦公室。
原路返回宿舍,林夏躺在床上,她的室友依舊睡容香甜,沒一個人發現她出去了一趟。
感謝現在國內沒有監控沒有指紋識彆,她才能如此大膽。
翌日,林夏三人請了半天假,說要去看秦歌冉。
白老師皺眉看了三人一會兒,目露擔憂,最後才道:“你們彆做傻事。”
給了她們假條。
林夏她們先坐公交去醫院,秦歌冉還沒脫離危險,隻允許一人進病房看望。
“我進去吧。”林夏先說。
“好。”焦絮絮是信任林夏,馬姚瑤是不敢進去看。
林夏穿著白大褂進去,秦歌冉躺在床上,身上插著各種儀器。
她走到她病床前,坐下來,伸手給她整理了下頭發,輕聲說:“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迫害你的人,也會得到報應。”
“你嘴唇有點乾,是不是想喝水了?”
她打開自己的水壺,又從背包裡掏出來一個勺子,倒一勺子水喂進她嘴裡。
“喝下去,秦歌冉。”
喂了兩勺,林夏把水壺和勺子收好,用手帕擦擦嘴角流出來的水說:“你會沒事的。”
林夏走出病房,馬姚瑤抓住她的手,第一個問:“秦歌冉怎麼樣?”
“還是睡著,沒有知覺。”
旁邊的護士說:“睡著證明情況穩定,三天後能醒來,她就沒事,醒不來或許直接變成植物人,或許……”
護士沒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那個結果。
“林夏。”馬姚瑤攥緊了她的手:“秦歌冉會沒事的吧?會吧?”
“會!她一定能醒來。”
出去醫院,林夏對兩人說:“我還有件事要去辦,你們先回文工團。”
“什麼事?”馬姚瑤立馬問,現在林夏就是她的主心骨,她不想她離開。
焦絮絮也看著她。
“等我回去和你們說。”
馬姚瑤和焦絮絮隻能先回去。
林夏通過問路,終於到海市武裝部時,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她到門口一說她叫林夏,找謝弘觀,一個站崗的戰士立馬道:“副部長在裡麵等您,請跟我來。”
林夏跟著他進去,走到一個門口,戰士敲門喊報告,裡麵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進來。”
“你就是林夏?”
“是的。”
謝弘觀眼睛一亮,立馬站起來,轉頭對戰士說:“謝謝小孫,你繼續去忙吧。”
“是!謝部長!”
小戰士轉身出門,順手把門帶上。
謝弘觀看著林夏,眼裡全是好奇:“你坐你坐,喜歡喝什麼?茶還是白開水?”
“白開水就好,是龔越連長讓我找您的。”
見到謝弘觀,林夏著實驚訝了下,武裝部副部長,看上去也太年輕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不用拘謹,我和越哥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關係鐵得很。他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儘管說,我保證給你辦好。”
謝弘觀說著,把一杯白開水遞給林夏:“來喝點水,這一路過來辛苦了。”
林夏接過來笑了笑說:“謝謝,沒什麼的。”
隻看樣貌談吐以及見到自己不卑不亢的模樣,謝弘觀就給林夏打八分,而且林夏身上有股特彆的氣質,謝弘觀也說不上來。
他在心裡點了點頭,越哥看上的人,果然是特彆的。
現在隻是第一麵,估計林夏還有很多優秀的地方他沒有看到,不僅僅是她現在表現的模樣。
林夏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下,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文件推了過去:“謝部長,你先看看這個。”
“什麼啊,這麼神秘。”謝弘觀笑著接過來,翻開第一頁,他的笑容立馬消失,神色嚴肅起來。
一頁一頁翻過去,謝弘觀的臉色已經麵沉如水:“這文件你從哪裡來的?”
謝弘觀看著林夏的目光,帶著探究,這不是一個普通女孩能弄到的東西。
林夏又喝了口水,語氣沒什麼大不了地說:“昨晚上從我們團長辦公室拿的。”
謝弘觀瞪大了眼睛:“你?”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林夏,整個人就是一個典型女孩的形象,而且看起來瘦得有點單薄,完全不像能偷偷溜進一個團長辦公室,找到如此機密文件的人。
“對,是我。”林夏的神色依舊很自然。
“謝部長,我是來海市歌舞團學習的,原本這事和我沒關係。隻是我看不慣這惡魔交易在我眼皮底下發生,不希望接下來還有女孩受害。你不知道,前天晚上,我們團裡有個女孩跳樓自殺了。”
林夏悠悠歎口氣。
謝弘觀的拳頭硬了:“怎麼回事,你和我仔細說說。”
林夏從她和焦絮絮三人聽到秦歌冉和一個姓劉的同誌對話說起,一直說到秦歌冉自殺,包括白老師說的話。
“所以你就推斷出了你們團長有問題,你昨晚上悄悄潛進去他辦公室,偷……不是,拿了這一份文件出來?”
“嗯。”林夏點頭:“謝部長,重點不在於我怎麼拿出來的。你看到最前麵的年份了嗎?這是我抽的中間的,1970年,最早的是1964,最新的,是今年的。”
謝部長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站起來狠狠踢了下板凳:“畜牲!畜生不如!”
“謝部長,我隻是一個文工團文藝兵,沒有那麼大能力,隻能拜托你了!”
林夏站起來,深深彎下腰給他鞠了一個躬。
“你這是做什麼?”
謝弘觀趕緊把她扶起來。
林夏站直身子,認真地看著謝弘觀說:“還有其他女孩,謝部長,速度一定要快,她們等著你來救。”
“放心,不會讓他們猖狂太久的。劉同誌,我知道你說的是誰。”
謝弘觀臉上帶著凶狠說:“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他手中的筆,斷成了兩半。
林夏又把歌舞團團長放文件箱子的位置,模樣,以及怎麼打開箱子告訴謝弘觀。
“這份文件他這幾天內估計不會發現,但時間久了,肯定能發現不在了。”
“我知道。秦歌冉現在在人民醫院對吧?”
林夏點頭:“對,還沒脫離危險。”
謝弘觀也知道她是突破點,和林夏說:“我立馬把她轉到軍區醫院,還有,這件事牽扯太大,很危險,回去後你不要再參與,剩下的我來辦。”
林夏笑著搖了搖頭:“我能出力的肯定出力,我是文工團的人,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還是小心為上,畢竟你哥和越哥可是把你托付給了我。”謝弘觀開了個玩笑。
“我會小心的,謝部長,有需要就找我,我學武學得還不錯,也會開鎖。”
謝弘觀看著她的目光格外稀奇,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她能半夜三更潛入團長辦公室拿出來文件了。
林夏一走,謝弘觀便給龔越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