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越目不斜視看著前方,即使背著重重的行李,也是身姿挺拔,吸引人的目光。
就是一直沒個正形的趙長友,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長相。
還是那句話,文工團就沒有醜的人。
女生宿舍不允許男生進去,龔越和趙長友都被攔在了宿舍樓下。
林夏衝他們擺擺手說:“等我一會兒,我放完行李就下來。”
龔越和趙長友陪她報道,陪她跑前跑後,禮尚往來,最起碼她也得跟著去他們學校走一圈吧。
宿舍是四人間,上下鋪,另外還有四張桌子和凳子,有獨立的陽台,但沒有獨立衛生間,衛生間和水房都在每一層樓的中間。
宿舍裡隻來了一個女孩,其他兩個都沒有來。
看到林夏,女孩有些靦腆地朝她笑了笑,聲音小小地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苗雲蘭。”
“我是林夏,這床鋪排好了嗎?”
苗雲蘭搖搖頭,聲音依舊不大,但是聽著很甜:“沒有,自己選。”
“好。”
林夏挑了苗雲蘭上鋪的位置,把行李甩了上去,對苗雲蘭說:“我還有事出去一趟,等會兒見。”
“好的。”苗雲蘭笑著小幅度抬起手朝林夏揮了揮,非常友好。
林夏也衝她笑了笑,帶上了門。
龔越和趙長友的學校,和林夏的學校距離都沒多遠,這一片區域,雲集京城很多大學,全國最好的大學也在這邊。
趙長友還很高興:“夏夏,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一起出來玩了,我剛剛看到不少好吃的好玩的,休息日我們來玩吧。”
“沒錢。”
林夏一句拒絕,她是來學習的,不是來玩的。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沒錢。
不過林夏想著,等今年宣布改革開放後,她也想想點掙錢的門路了。
早掙錢,早買房,早把她娘接過來。
她和她娘,自從上次在軍區見過麵後,又是好幾年沒見。
文工團裡太忙了,特彆是一到春節前後,很多彙演,忙得根本抽不開身。
平時下鄉下連隊,各種廠裡礦上演出,她還要兼顧文化課的學習,林夏隻要一回想之前的日子,隻有一個字,忙。
而且她軍齡不夠,請假也請不下來,周清一直說,明年,明年一定準你的假。
但是到了下一年,她去請假,周清就說:“彙演離不開你啊,明年,明年。”
林夏想好了,她今年暑假,就要回家,她要好好在家裡陪她娘。
林夏和趙長友最後送的龔越,他在的軍校,是全國前三的軍校,管理非常嚴格,除了學生和教師,禁止其他人員入門。
如果是探親的,得提前登記批準,這樣才可以。
林夏和趙長友送龔越到門口,兩人就沒法再往前了。
龔越眼睛隻看著林夏一個人:“在學校裡好好學習,遇到什麼事不要害怕,儘管來找我。我已經記下了你們宿舍樓下的電話,等我晚上回去打給你,你也記下來我的,不用怕麻煩我,你哥把你托付給了我,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林夏聽著這話,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聽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專注了,林夏有點受不住。
不過龔越的話,林夏肯定是感動的,畢竟除了她哥哥外,好像隻有龔越對她是無所求、全身心地付出。
就是趙長友,焦絮絮,也沒有做到他這個樣子,更彆說文工團裡的其他人了。
“嗯,謝謝龔連長。”
龔越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滿心的不舍。
“彆叫我連長了,考上軍校,我就是一個學員,和趙二一樣,叫我越哥吧。”
“好的,越哥。”林夏乖乖叫他,眼神也是乖巧順從的。
龔越隻覺得心像被羽毛輕輕地撓,癢癢的,隻想伸手把林夏抱進懷裡揉一揉。
這樣子的林夏太惹人疼了,但是他不敢。
龔越朝兩人揮揮手,進了軍校大門。
目送著龔越進去,趙長友長長歎一口氣:“太可憐了越哥,以後又是進一個活監獄。”
林夏看他一眼:“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追求。”
趙長友的大學是個專科,雖然說是軍校,但是是類似於軍中藝術類的大學,管理相對於這些培養軍事人才的學校,沒有那麼嚴格。
但是和林夏這種普通大學比,還是很嚴的。
趙長友也就是趁著沒開學呢還能出來,開學之後他想要天天出來吃喝玩樂,也是做夢。
不過休息日還是允許出來的。
林夏也並沒有和趙長友一起待多久,在一個岔路口分開,林夏自己步行回學校。
這時候還沒有軍訓一說,林夏她們並不用軍訓,所以也沒有軍訓服。
不過在校園裡,還是能看到許多穿著軍裝的男男女女。
之前流行的就是軍裝,大家都以有一身軍裝,穿一身軍裝為榮。
林夏回到宿舍,另外兩位室友依舊沒來。
她坐在書桌前給她娘和她哥哥寫信。
她哥哥報的不是京城的大學,是江城的大學,距離這裡不近,地方偏遠,而且很冷。
不過不管哪裡的學校,隻要考上了就是好的。
第二天,林夏早上四點醒來,小心地從床上起來,慢慢拉開門,準備出去吊嗓子。
不管在什麼地方,林夏隻要有時間,有地方,早上就一定會去吊嗓子。
“林夏?”
苗雲蘭迷迷糊糊喊了一聲:“你要去做什麼啊?”
聲音也是朦朦朧朧,很明顯不清醒著。
“抱歉吵醒你了,我去吊嗓子。”
“哦,沒事。”
翻個身,她又睡了。
林夏出了宿舍的門。
她昨天就在大學裡走了一圈,找到了一處非常適合吊嗓子地地方。
距離宿舍不遠不近,不會影響大家休息,周圍也沒有多少教學樓,都是樹木花草,正中間是一個大型人工湖,裡麵還遊著兩隻天鵝。
林夏站在湖邊,喝了口水,做好準備工作,便張開了嘴。
“啊~”
“哦~”
“咿~”
吊嗓子發出的聲音是各種奇怪的語氣詞,但是能開嗓,吊完嗓子,一天都用嗓子唱歌都沒問題。
不過這音調確實讓不熟悉的人聽著奇怪,她一張嘴,原本悠閒的兩隻天鵝撲棱棱立馬張開了翅膀,飛走了。
專心練嗓子的林夏沒有注意到天鵝飛走了,也沒有注意到,兩個老人走到了林夏的身後不遠處。
老人一男一女,相互攙扶著,頭上的頭發已經全白了,但是依舊脊背挺直,能看出來身上優雅的氣質。
他們聽著林夏的吊嗓子,手打著拍子,越聽臉上的笑容越多,看向林夏的目光也越是和善。
林夏吊嗓子用的時間長,兩個老人站了一會兒受不住,坐在了林夏身後的石凳上。
林夏吊完嗓子,照例先喝口水,慢慢轉身,和兩位老人的目光直接對視。
她喝水的動作停頓了下,咽了嘴裡的水,疑惑看向老人:為什麼一直笑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