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拿著本子仔細看了看,發現她娘算的還挺好的,過程結果清晰明了。
“你這是得出來結論了?”林夏指著最後的結果問。
“嗯!”方英秀重重點頭:“就像書記說得,遷戶口更劃算。我遷戶口。”
而且方英秀心裡也清楚,這邊已經沒她的親人了,她本身就是逃難過來嫁給林夏她爹的。
林夏爹的那些親戚和她都不親,以後回老家祭祖,也都是林春的事。走了回來的次數機會不會有很多。
地就算包出去了,人不經常回來,收益也沒多少,倒不如直接遷走。
方英秀還問林夏:“你爹的墳能不能遷走?”
林夏看向自己娘說:“可以。但是我覺得林家這邊的人不會同意。不過娘你可以帶著爹的牌位,在京城的家裡給爹單獨供一個房間,一樣的。”
方英秀點點頭,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
不過不能遷走墳,她心裡還是遺憾的。
林夏和方英秀說:“以後有機會,讓我哥來遷走。我在京城買好墓地。”
方英秀說:“把我的和你爹的買一塊兒。”
林夏知道方英秀這句話沒什麼意思,就是表達她去世後想和她爹在一起。
其實她買墓地,也是這樣想的。
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後麵的手續就走得快了。
遷戶口還需要去公安局辦手續。
幸好各種證明文件林夏回來前就準備了,她做了兩手準備。
如果方英秀願意遷戶口,這些證明可以直接用,不用再跑一趟京城了。
如果方英秀不願意遷戶口,那就先留著這些證明,回頭她願意遷了再說。
有大隊長帶著,還有林夏爹以及自己哥哥戰友的關係,方英秀的遷戶口手續辦得很快。
三天就走完了手續,如果是其他人,絕對不會這麼快。少的的一周十天,多的半個月一個月不止。
手續辦完,林夏和方英秀就開始收拾準備去京城的行李了。
至於村裡的地,方英秀直接和大隊長說,讓他看著處理。
反正她戶口就要遷走了,這地也不歸她了。
至於房子,方英秀拜托了大隊長媳婦平時來看看。
因為拜托了彆人幫忙,林夏家裡帶不走的牲畜,還有菜園子裡的種的菜,包括各種生活用品,都送給大隊長媳婦了。
大隊長和方英秀說:“這一季的玉米你肯定回不來收了。種子是你買的,還有上的糞,除的草,回頭地分給誰,我讓他們把錢不給你,直接給你彙到京城。”
方英秀同意大隊長說的,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其實原本不需要這麼趕的。
但是林夏說還是趁著暑假把事情辦好吧。
而且她的第二套房子還在翻修,得回去看著情況。
方英秀本身對這個村子也沒多少留戀。
要說好朋友,她也沒有結實幾個。大家都是鄰居關係,她本來就不是本地人,沒有彆人那麼融入。
所以說走的時候,除了不舍得那五畝地,其他的倒是什麼都沒有。
拿著各種戶口遷入證明,還有家裡方英秀這不舍得扔,那不舍得送的各種東西。
兩人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車。
大部分大件的東西,林夏直接走了郵寄。
沒辦法郵寄的,比如方英秀非要帶走的一隻雞,就是上火車的時候帶著。
索性也不是沒人帶雞上車的。
方英秀不是第一次坐火車了,對火車沒什麼稀奇的,還覺得味道不好聞,也擠。
現在又是夏天,車上的味道更難以言說了。
方英秀坐在座位上,和林夏說:“火車上人還是那麼多。”
林夏“嗯”了一聲。
“不管什麼時候,火車上都不缺人。”
方英秀和林夏的座位挨著,兩人坐的是個兩人座,旁邊站著的人一直往這邊擠。地上堆的全是行李。
方英秀非要帶的那隻雞,就在座位下麵,上車後就蔫巴巴的。
方英秀往林夏那裡又坐了坐,小心地問林夏:“現在火車上是不是還是扒手很多。”
林夏點頭,“這個避免不了的,隻能自己小心。”
現在的治安確實不如她前世好,社會是慢慢發展的,現在正是極速發展又極度混亂的時代。
不過這種事,林夏提前就和方英秀說過了,兩人的錢都是林夏拿著,方英秀害怕丟。
林夏把貴重物品都放儘了空間裡,免得真遇到了扒手。
夏天的火車上,極度悶熱,極度難熬。
加上車程又長。
反正整趟火車坐下來,林夏和方英秀都很難受。
中間旁邊的人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波。
一開始方英秀還有心情和對麵的人說說話,後麵也沒有精力了。
下了火車,清新的空氣重新吹過來,林夏和方英秀都感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不過林夏看看這個天色,覺得實在不算很好。
“娘,我們得趕緊走,我覺得這天像是要下雨。”
方英秀也看出來了,天上的黑雲都快壓下來了,整個天空都是灰沉沉的,還起了很大的風,一看就是大暴雨的前奏。
“快走快走。火車站據你住的地方遠嗎?”
“得坐公交車。”
林夏和方英秀拿著行李,包括那隻已經蔫得不行的老母雞,趕緊往公交車站趕。
大家顯然都知道快要下雨了,公交車站很多人。
林夏對方英秀說:“娘,一會兒我推你上公交車,你努力往裡擠。”
方英秀麵色鄭重地點頭,她看著這麼多人,也知道公交車難上。
公交車一來,一群人蜂擁而至,林夏和方英秀的力氣大,強力擠了上去。
不過因為那隻雞,兩人遭受了好幾個人的白眼。
有人直接躲得遠遠的,捂著鼻子說:“真是什麼都當好的,這是公交車,又不是自己家的,居然帶隻雞上來。”
“也不知道那雞會不會拉在車上。”
“彆說了,我現在就聞到味道了。”
方英秀一整個人特彆尷尬,臉都紅了,她拽拽林夏,仿佛做錯了事一樣小聲地問:“夏夏,我是不是不該帶這隻雞?”
“沒事,娘,雞下麵我都包住了,不會有味。不要在意她們的話。”
其實帶雞上車這個鄉下挺普遍的,城裡也不是沒有。
但總有些城市人瞧不起農村人,看到他們帶這麼東西,天然的討厭。
林夏看向那些人,把雞往麻袋裡一扔,對著她們說:“既然嫌臟,以後就彆吃雞算了。對了,菜也彆吃,因為它們長得那麼好,全都是因為上的肥料,知道肥料是什麼嗎?就是剛剛你們最討厭的這些牲畜還有人的排泄物。”
“嘔!”
林夏說的話,成功讓很多人變了臉色。
其實雞為什麼那麼蔫巴,就是林夏把它的翅膀爪子還有下麵全包住了,就是避免在車上亂拉有味。
每隔段時間,就會帶著雞去廁所處理一下。
如果有人嫌棄雞,可以和她說,她絕不會多說什麼。
但是用鄙夷的目光,嘲諷的語氣去說,整個人那高高在上一副看不起鄉下人的態度。
林夏就很不高興了。
而且這是她娘第一次來京城,就給她娘留下這麼一個印象,還讓她娘這麼委屈。
那就彆怪她反擊了。
這些人也是欺軟怕硬的。
林夏這麼一懟,那幾個人對她和方英秀是敢怒不敢言,林夏完全不在意這些目光,隻對方英秀說:“娘,我們沒有弄臟公交車,沒有做錯事,我們就不用怕這些話。很多人都是欺軟怕硬。”
方英秀一臉若有所思:“和村裡人一樣嗎?”
“對。”
方英秀明白了。
公交車速度不快,儘管心裡一直祈禱著不要下雨。
但是下車的時候半途的時候,外麵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直到林夏和方英秀下車,雨都沒有停。
林夏一直有隨身帶傘的習慣。
不過麵對大雨,傘的作用不大。
兩人趕回小四合院時,依舊渾身都濕透了。
背著的行李也都濕了。
不過行李裡麵林夏都包了防雨布,就是怕行李來來回回拿,不小心地是濕的臟了行李。
林夏打開淋浴,有熱水。
她讓方英秀趕緊去洗,她自己隨意換了身乾衣服,去廚房燒了一鍋薑糖茶。
方英秀出來的時候,就被林夏送上了一碗熱乎乎的滿是薑味的薑糖茶。
方英秀接過來問:“你喝了沒?”
林夏:“喝了。廚房在那裡,那個房間是娘你的,你可以去看看,我先去洗澡了。”
洗了個舒服的澡出來,林夏擦著頭發,就看到方英秀坐在客廳裡看著外麵下的大雨,不知道在想什麼。
“娘?”
林夏走過去,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蹲下來看著她:“怎麼了?”
她怕方英秀不適應京城,麵上也帶上了這種擔心。
“沒事,我就是覺得這房子太好了。”
好到超出方英秀的想象。
家裡的房子是土坯房,房頂還是茅草,一到夏天遇到大暴雨,就會漏水。冬天還擔心雪會不會壓塌。
但是這個房子,是磚瓦房,窗明幾淨,連外麵的院子,都不是泥濘的,鋪著石磚。
還有讓她都害怕弄壞的洗澡設備,廁所也不是家裡臭烘烘的旱廁,水一衝就沒了。
“娘。”林夏趴在了方英秀的腿上說:“這房子在京城很常見。”
方英秀點頭,她看到了。
一路坐公交車過來,她看到了各種房子,大部分都是這種,還有更好的。
這是一個和家裡完全不同的地方,方英秀這時候才意識到,她來到了京城。
那個她做夢也不敢想的地方。
“夏夏,你告訴我,這房子貴不貴?”
“挺貴的。”林夏實話實說。
對於她來說,這個錢在前世,根本不算什麼。但是算算現在的物價和工資,這個錢就真的非常多了,很貴。
“你的錢夠嗎?”
林夏點頭:“夠。娘,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情,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遷戶口,然後我帶你去看看我和方芝的店,到時候你就不會疑惑我為什麼能買得起房子了。”
林夏蹭進方英秀的懷裡,讓她幫她擦頭發。
這時候就需要給方英秀找些事情,她才不會胡思亂想。
床褥是方英秀從家裡帶來的,林夏給她鋪上新的四件套,是和她屋裡的一起做的。
方英秀的是淡藍色,上麵印著素雅的小花。
方英秀看著她套的時候就一直說:“太嫩了,顏色太嫩了。不適合我,容易臟。”
“怎麼不適合你了?”林夏反問方英秀:“我覺得這顏色正配你,多好看。而且我們的床單被罩本來就要經常換洗,耐臟不耐臟都一樣。”
晚上,方英秀躺在充滿乾淨皂香味的被褥裡,看著林夏放下來的淡棕色主色,中間一段白色的窗簾,聽著外麵嘩嘩大雨的聲音,整個人都有種不真實感。
她居然住進了這麼好的房子裡。
燈光明亮,房間素雅,她之前再怎麼想,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房子。
方英秀以為自己會睡不著。
但是看著窗簾,不知不覺,眼皮就重了。
第二天一醒,發現屋裡還是暗的。
她起來拉開窗簾,外麵的陽光灑進來,她才發現,已經豔陽高照了。
這窗簾隔光能力有點強。
而且她居然這麼能睡。
方英秀趕緊換衣服出去,林夏正坐在客廳裡看書。
看到方英秀出來,林夏立馬放下書,笑著問方英秀:“娘,昨晚上睡得好不好?”
方英秀嗔怪地看她一眼:“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叫我起來?我在家從來沒這個點起過。”
“這兩天坐車太累了,我想讓你多休息會兒。娘,飯在鍋裡,我去給你盛,你去洗漱吧,東西我都放在浴室裡了。”
浴室和洗漱池挨著。
方英秀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方便,昨天林夏帶著她每個房間走了一遍,教會了她用各種東西。
她洗漱好出來,林夏已經把飯菜都端出來放在桌子上了。
“你吃了沒?”
方英秀夾起一個小包子塞進嘴裡,肉香麵軟,特彆好吃。
“我吃過了,這些都是你的。”林夏看方英秀喜歡吃包子,把包子往她麵前推了推。
方英秀不知不覺,又吃撐了。
她發現,隻要跟著林夏,她總是不自覺多吃。她警告自己,以後不能這樣了。
戶口遷進來還是在公安局辦。
林夏帶著方英秀去公安局,提交各種證明。
□□明的人認識林夏,當初她來開準遷證明的時,是張平海帶她來的。
張平海和□□明的人是兄弟。
所以各種證明一交上去,方英秀的戶口遷入很快辦了下來。
方英秀手上有了一個京城的戶口本。
林夏和她不在一個戶口本上,她的戶口和哥哥一樣,都在軍隊。沒有退伍,戶口都是跟著部隊。
辦好了戶口,一個大事落下。
方英秀和林夏一起出了公安局的時候,整個人還很不可置信。
“不是說戶口很難轉入城市嗎?我怎麼這麼容易就遷進來了?”
林夏抱著她的胳膊說:“因為我們各個證明都是齊全的。”
林夏沒有和方英秀說裡麵的彎彎繞繞。
方英秀一想,也是。
但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過林夏趕緊拿過來她的戶口簿,塞進她隨手提著的布包裡說:“彆想了,娘我帶你去我和方芝的店看看。”
方英秀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
因為在公安局浪費了不上時間,現在快臨近中午了。
雖然昨天雨很大,但是現在的太陽也不小。
林夏怕曬傷,打著一把大傘罩住她和方英秀。
方英秀一開始還很不自在:“又沒下雨,打什麼傘?”
“防曬啊。這太陽那麼毒,外麵走一圈人就黑了。打著傘也不那麼熱。”
方英秀出去後,特彆是遇到沒有樹蔭的地方,體會到了有傘的好處,一點不覺得打傘矯情了。
坐公交車來到京城最繁華的那條街上。
方英秀整個人大開眼界。
“這就是京城嗎?果然人還是得出來見見世麵。”
方英秀看得眼花繚亂,這裡街上走著的人,也和老家的不一樣,穿衣打扮非常好看,已經脫離了藍黑灰三色。
“娘,京城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帶著你一個個去看。”
方英秀擺手:“算了算了。你還是好好學習吧。”
方英秀知道林夏提前學習大學知識的事,她不想林夏因為她浪費時間。
終於走到華衣的店鋪,林夏沒有直接帶方英秀進去,而是站在對麵給她指著說:“娘,那個就是我和方芝開的店。不過我就是出設計,這個店是方芝自己盤下來的,店名是我們一起想的。”
一路走來,方英秀見到了很多家店,但都沒有華衣給她的震撼大。
“怎麼這麼多人?”她看著店裡擠滿的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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