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她們的人員是F國和她們交流演出的那個歌舞團的人。
用一輛大巴車,把所有人載到了酒店裡。
到了F國,林夏發現,在飛機上還頗為活躍的眾人,此時都有點拘謹。
麵對外國接待人員時,都是逃避的眼神,不想多說話。林夏知道,這是大家初來陌生地方的表現,等過幾天就會好。
交流演出是在兩天後,她們有充足的時間可以調時差和自己的狀態。
周好是帶隊老師,她和接待人員是英語交流全程毫無障礙,十分流利。
林夏做不到這樣流利的英語對話,她能聽個大概,但是說的話,她會有點慢。
周好這一屆的學生,在曲藝屆個個名聲響亮,除了本身專業能力過硬,她們每個人的學習能力還都很好,會多種語言的不在少數。
林夏如果真的拿出來這個時間去學了外語,她可能專業上就沒有那麼出色了。
進了酒店,兩人一個房間,周好讓她們自由結合去挑房間。
林夏沒有先行動,她和總政裡麵的人大多數都不是很熟,她準備看誰剩下來了,到時候兩人之間自動分成一間房子好了。
“林夏。”
“嗯?”
石玲玲怯怯地看著她,眼裡帶著猶豫。
林夏對著她溫和地一笑:“怎麼了?”聲音緩長,帶著安撫的味道。
“你有沒有人一間房子啊?”
“沒有。”林夏搖頭:“回頭看誰剩下來了,到時候我們一間就可以了。”
石玲玲眼睛一亮,立馬說:“那我們一間房子吧,我還沒找人呢。”
說完,她就用亮晶晶地大眼睛看著林夏,特彆期待。
“好。”林夏聲音不大,但是聽在石玲玲耳朵裡,如同天籟。
林夏就看她瞬間笑容滿麵,提過來她的皮箱子,輕快地說:“我們快去找周老師選房間。”
林夏不愛睡酒店走廊的兩頭,所有她和石玲玲選的房間,就是走廊中間的一間房子。
酒店的房間是標間,一人一張床,裡麵的裝潢倒是很有F國浪漫的特色,桌子上還擺著兩個花瓶,裡麵插著兩束新鮮的鮮花。
石玲玲進去後,“哇”一聲:“我在國內還沒有住過這麼好的招待所呢。”
林夏收拾著自己的行李,隨意接道:“過幾年你就能在國內住到了。”
前世華國,什麼樣的酒店沒有呢,隻要你有錢,就可以享受得到。
距離這個時間點,也過不了太久了,畢竟這二十多年,華國的發展真的非常迅速,不是一般國家比得上的。
林夏用自己的床單被罩替換下來酒店的。
石玲玲看著她的行為,咋舌道:“你出門還自帶床上的東西啊?”
“嗯。”林夏把最後的枕套套好說:“我習慣用自己的東西,外麵的東西不放心。”
石玲玲低頭聞了聞她的床:“香香的,而且都是白色的,我覺得應該很乾淨。”
林夏扭頭對她笑了一下:“個人習慣,我沒說這裡的東西臟。”
石玲玲點頭,問她:“是不是就像有些人,稍微有點亂就不能忍那種。”
“差不多。”林夏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她提出來了,就順著她的話說。
酒店提供一日三餐。
周好在大家收拾好之後,把所有人叫到一起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中心思想就是,這兩天不要亂跑,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就在酒店待著等著演出。
萬一出去了跑丟了,在異國他鄉找人可是非常麻煩的。
吃飯大家餓了就可以去下麵的餐廳吃,這個不規定時間。
演出前她還會有開會,因此她說了這些事情後就解散了。
酒店提供的飯菜,都是F國的特色菜,味道還可以,吃幾頓行,但是如果天天吃,大家肯定受不了。
林夏就喜歡早上吃包子或者餅,吃麵包她就不習慣。
但石玲玲胃口很好,不管什麼都能吃,麵包她一嘗就喜歡上了,宣布成了她的早飯最愛。
林夏挺喜歡這個樣子的石玲玲的,心思簡單,相處也不複雜。
大家用兩天時間調整好時差,在演出前,周好帶著所有演員去了F國大劇院。
這次的交流演出,就在大劇院裡進行。
剛到大劇院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這又高又大還非常具有設計性的劇院震撼到了。
石玲玲咂咂嘴羨慕地說:“什麼時候咱們國家也有這樣一個豪華的大劇院啊。在裡麵表演感覺一定特彆好。”
林夏沉默了下說:“會有的,以後都會有的。”
語氣堅定,她說的是真的。
一行人進去,大家都被檢查了自身的身份,確定是演出人員才被放行。
林夏能感覺出來,這些檢查人員,對於她們這群人的態度是漫不經心的,沒有什麼重視。
林夏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齒,在心中暗想,總有一天,她們華國的人出來,受到的是熱情歡迎和尊重,而不是這樣輕飄飄的對待。
裡麵F國的演員已經在後台忙碌起來了,而且有點在台上進行彩排。一會兒她們也要上去彩排。
那些F國演員,個個都是金發碧眼,身材極好,而且高挑,皮膚典型的白種人。
她們進去之後,沒人理她們,那些演員,連眼神都欠奉。
林夏倒是早就有心理準備。
說是友好交流,但其實她心裡清楚,這就是一場兩國表演演員之間的一個比賽,看哪個國家的演員更出色。
她們國家現在實力比不上F國,而且因為之前十多年不對外交流,外國對於華國的印象還停留在又窮又苦的階段。
再加上華國人在國外本身就不怎麼受歡迎,有現在的情況,非常正常。
周好倒是沒有很受影響,她的名氣在國外也有。
不過和國內比,尊敬還是不如。
隻是不像林夏她們一樣,誰也不搭理。
她安排林夏這群人的時候,找工作人員時,工作人員對她的態度很好。
時不時還有其他的人過來和周好說話。
林夏看到了F國的指導老師,也過來和周好進行交談。
兩人用著熟練的英語,說話特彆快,你一句我一句,交流得很熱烈。
等到結束,那個老師還衝周好豎起大拇指,讚歎道:“你很厲害。”
林夏可以聽懂。
她一直聽著兩人交流呢,她們之間的對話,對她也是有幫助的。
那些理念,讓她對於歌曲的理解,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果然多出來學習是對的。
彩排時又遇到問題了。
F國的演員以她們沒有彩排好為理由,不想下來舞台,想霸占著舞台不下來繼續彩排。
但是又輪到林夏她們彩排了,如果她們這會兒不上去,等會兒晚上的時候正式開始表演,她們的演出會很被動。
因為沒有彩排可以看看她們演出的效果。
林夏這邊的人都非常著急。
“F國的人怎麼這樣啊?”
“就是,太沒有風度了。”
“真過分,明明該我們上台了,不讓位置。”
“就是欺負咱們國家的人。”
石玲玲皺著眉頭,非常生氣地和林夏說:“我太討厭F國的人了,明明是兩個國家商量好一起交流演出的,現在他們這樣,真沒道德。”
林夏淡定地說:“放心,周老師會解決的。”
“你怎麼不生氣?”石玲玲疑惑地看向林夏,覺得她氣度真大,這都能忍。
林夏搖搖頭說:“沒什麼值得生氣的。等會兒我們好好表演,壓過她們就可以了。”
現在這種局麵,不是她們能解決的。
就像上次出國一樣,就是國家強大起來了,還會有國家不買賬呢,為此生氣沒必要。
彆人看不起,那就努力壓過她們,直接用實力打臉。
說得再多,沒什麼用。
石玲玲認為林夏說得特彆對,抿著嘴唇重重點頭:“等會兒我們的表演,肯定是最精彩的。”
“嗯。”
周好去交涉了,那群演員也隻能耍一耍自己的脾氣,這次演出也是有規定的,肯定不會由著這群演員胡來,所以她們很快被工作人員勸下來了。
勸不下來強製帶下來。
之前和周好交流的指導老師,也幫著訓斥學生,說他們沒有F國的風度。
作為主人,怎麼能為難遠道而來的客人呢。
林夏就看著,沒多久舞台清場了,開始她們這邊演出團的表演。
林夏的節目一個在第三,是合唱,一個在倒數第二,是獨唱。
中間隔的時間很長,正好可以讓她好好休息。
彩排時鄧康和她的心態都很平和,兩人都是經曆過很多次大型演出的,鄧康甚至出過幾次國演出。
他實力確實強,彆看他外表看著挺好欺負的。
兩人這次彩排,非常順利地過了,她看到周好眼裡的滿意,結束時在台下給她們兩個豎大拇指。
下來後,周好衝兩人招招手,語氣驚喜地問:“怎麼怎麼練習的?進步很快啊。”
鄧康沒有說話,看向林夏,示意她回答。
林夏笑著說:“就是這幾天加班練習。鄧康的實力強,我們之間的磨合比較順利。”
周好點點頭,她也知道鄧康的脾氣,但凡換一個人,和林夏的合作都不會這樣順利。
畢竟突然換合作對象,之前的都熟悉了,甚至關係也更好。想不開的,脾氣衝點的,直接找林夏的茬不好好配合的可能都有。
現在能有這結果,她很滿意了。
林夏說:“或許正式表演的時候,我們超常發揮,還能更好呢。”
周好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全在一起,但是能看出來她很高興。
她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好樣的,我相信你們。”
合唱沒有問題,林夏的獨唱就更沒有問題了,她在唱《故鄉情》時,甚至比在春晚時的表演還要精湛。
周好看得連連驚奇,喃喃自語道:“林夏又進步了,這天賦……”
這樣的天賦,真的讓她驚歎了。
如果她和林夏生活在同一輩,她估計也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嫉妒。
林夏真的太優秀了,還努力,天賦也比很多人好,真的不想讓平常人活啊。
不過現在林夏屬於表演團的,這樣的表演,就讓周好很高興了,可以壓住F國的優秀獨唱演員。
從她聽的所有演員裡,現在能比得上林夏的,她還沒有聽到。
F國的人聽完林夏的獨唱,在後台也沉默了。
緊接著,就是熱烈的討論聲,用F國語言,除了本地人,其他人也聽不懂。
“這個女人是誰?”
“她的歌聲好像有魔力。”
“像海妖一樣,會勾人。”
“她的實力很強,以前好像沒有見過她。”
“我有點印象,她好像幾年前和我一起參加過比賽。”
“那那時候怎麼樣?是不是沒有現在厲害?”
“不。”說有印象的女生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壓力很大的樣子:“那時候她就已經很優秀了,她和她的朋友拿了亞軍。”
“上次你那個比賽?那個你好像沒有名次。”
“嗯,是那個,這麼些年過去,我沒想到她進步這麼快。”
說著,她咬起嘴唇,眉頭緊鎖,心裡升起一股嫉妒。
這樣的人,真的可怕。
華國是個神秘的國家,連人這這樣神秘,短短的幾年,她們的差距居然這樣大了。
其他人聽完這個女孩說的話,再度陷入了沉默,同時感覺到了壓力。
除了林夏之外,其他每個人的演員的表演,都非常精彩,不輸於她們現在的任何一個人,甚至有的還更強。
有人罵了一句臟話。
“這些人怎麼會是那個落後的國家出來的?不是說她們很窮嗎?怎麼會有優秀的老師帶出來這樣的學生?”
“我聽說她們國家很大,人很多,肯定會有優秀的人的。”
“我們國家就是吃虧在人少上。”
彩排的結果是順利的,整體表現的效果,周好也非常滿意。
等最後一個節目表演完,周好把所有演員聚集到了一起說:“剛剛大家的表演很精彩,後台F國的演員我看到了他們的臉色,已經有了壓力。等會兒正式演出的時候,大家不要緊張,就按照彩排的狀態來。還有,不要隨便喝彆人給的水,自己的水離開視線了,也不要喝。”
每次表演之前,周好都會這樣囑咐她帶的演員,小心駛得萬年船。
其實林夏平時就是這樣做的,她一聽周好說,就抬頭看了過去,覺得這個老師真的很細心了,也很負責。
接下來大家就是補妝換衣服,在底下繼續練習,等著正式演出。
林夏和鄧康站在後台一角,兩人也是抓緊時間再磨合一下,她覺得他們還可以把歌曲的表達得更好。
“在情感方麵,我覺得不能再外放了,要收著點,這裡的愛情隱忍比表達出來更動人,你覺得呢?”
林夏問鄧康。
鄧康看林夏一眼,慢吞吞地說:“可以。”
“你還有沒有其他的想法?”林夏問他。
鄧康搖頭:“按你說的就好。”
林夏對他無奈了,脾氣好是不錯,但是一點意見沒有,也是個缺點啊,她隻能自己再想想怎麼改進了。
不過臨近演出,也沒多少改進的方法,隻能繼續練習磨合,讓兩人唱歌時更融洽。
隨著觀眾們入場,距離演出也越來越近。
林夏沒有看到,進來的觀眾,有很多是黃皮膚的,因為觀眾們從前麵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