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翻白眼,“我去了鎮上再回來也不耽擱。”
不過其實平時養豬也不是老七一個人,老五、老六經常在家,都會搭把手,有時候老七不知道去哪忙活,都是誰在家誰養豬。
隻是這會子老五也想去鎮上,就跟老七嗆嗆起來了。
李瑤柱當沒聽到,吃完飯就回屋歇息,才坐在炕沿上脫了鞋襪,朱九端來熱水叫泡腳,老七晃悠著進來了,顯然老五沒能嗆嗆贏。
“銀錢在木盒裡。”李瑤柱指了指炕頭的木盒,“除了買肉,看看有沒有骨頭,買點骨頭。再看看有沒有賣鴨的,那東西比雞便宜,有就都買下來。”
“那我多拿些大錢。”老七抓了把大錢數了數,又抓了把,嘟噥道,“一天天的,淨買骨頭,也沒多少肉。”
嘟噥著就出去了,那骨頭雖然沒肉,但燉的湯喝起來確實是香,比以前吃的水煮菜,隻灑一把鹽,那滋味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屋裡李瑤柱泡了腳上炕,福哥兒已經躺著睡著了,不一會兒朱九也上了炕。
兩個人躺在兩個被窩裡,誰也沒靠著誰,但這是在一張炕上。
“明天還有的忙,睡吧。”李瑤柱說。
朱九‘嗯’了聲,又小聲說,“我那些銀子在縣城能買個不大的小院子,實在不行……”
“恩。”李瑤柱也沒馬上睡,聽到朱九這麼說,就知道這應該是深思熟慮的,“我琢磨著,等鄭大哥那邊再有一筆生意清賬,甭管能攢下多少銀錢,我都拿出來跟你的銀錢放到一起,到時候咱們買個稍微大一點的院子。”
“行。”朱九應聲。
李瑤柱趕忙又說,“先彆著急答應。我現在手頭的銀錢,說是我自己賺的,可家裡兄弟都幫了忙,甚至是可以說這些銀錢大部分都是家裡賺的。我要是拿出這些銀錢跟你一塊買宅子,這不等於是我跟你兩個人,而是這一家子跟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這樣的人,是家裡從牙縫裡摳出糧食把我養大的,我肯定不能說分家就分家了,尤其是現在我賺了點銀錢,就更不能跟家裡分開。”
要不是老李家費儘心思把李瑤柱養大,哪裡會有現在活著他。
不說彆的地方,就說村裡,那些從小體弱多病的,誰給花銀錢請大夫,就是平日裡吃口飯都吃不飽,更彆說細糧,隻能靠自己熬,有多少都是沒長大直接熬死了的。
又有多少人家,生病了,也是躺著熬,哪能像李瑤柱這樣,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到現在他已經十六歲了,哪頓飯不是細糧,家裡有點肉不都給他了,就是雞蛋也沒落下。
在這樣的家裡長大,李瑤柱沒法子說跟家裡分開,又不是跟家裡合不來,家裡那些兄弟,那個不是心裡記掛著他。
就是說要建宅子,老大直接說銀錢得留一部分叫李瑤柱攥著,家裡誰說什麼了?
李瑤柱細細的說著,“我跟你在一塊,是我跟你過日子 ,可我跟家裡分不開,真要算起來,還是得叫你委屈。”
“不委屈。”朱九道,“這樣一家子挺好。”
“我都想好了,到時候院子寫名,寫我跟你的。爹娘那邊肯定願意,就是兄弟幾個,也得聽我的。”
“妥當嗎?”朱九感覺有點不太妥當,這個家裡做主的是李老頭,他看的清楚,偶爾老大說什麼,大家也都聽。
李瑤柱嘿嘿笑,“隻能是我。”
“爺奶現在不管事,肯定不行。爹也不行,娘不會同意。老大也不行,老二更不行了。下麵老三、老四成親了,也不行。老五、老六、老七,看著都好好的,不過他們心眼都不夠。”
李老頭雖然掌家,大事小事都管,但是幾個兒子不是一個親娘生的,更彆說還有個收養的。
這麼些年家裡攢點銀錢都花到李瑤柱身上了,李老頭那邊沒多少銀錢,這樣就挺好,要是他手頭銀錢多,就是兄弟幾個不多想,李老太卻會顧著自己親生的,到時候擎等著鬨矛盾。
老大不是李老太親生的,要是宅子寫他的名字,李老太也不能願意。
老二也不行,跟誰都靠不上。
老三、老四成親了,到時候隻跟媳婦還有嶽家就得掰扯起來。
下麵老五、老六、老七遲早也得成親,而且他們都不如老大精明,根本沒本事掌家,尤其是家裡這麼複雜的情況。
算來算去,還真就是李瑤柱合適。
兩個人小聲說了許久的話,福哥兒睡醒了,爬起來跑出去方便,也沒停下說話,不過福哥兒也沒聽,回來躺下就睡著了。
李瑤柱還好奇,福哥兒這小家夥,經常性的跑去聽彆的屋裡的牆角,他耳朵好使,聽完了跑回來跟李瑤柱說。
等天亮了,福哥兒醒了,李瑤柱還惦記著昨晚的疑惑,就問:“福哥兒,昨晚我跟九哥說秘密,你咋沒聽?”
“啥?”福哥兒站在炕上穿衣服,“八叔又沒有偷偷說話,沒啥不想叫人聽的,有啥好聽的。”
所以人家福哥兒精明的很,隻喜歡聽那些心裡有鬼的人說話。
穿了衣服,福哥兒跑出去溜達一圈再回來,就又聽到了,“八叔,四嬸跟四叔又吵架,說四叔給你乾活吃大虧。”,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