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七不是命大,是命好,要是換了咱們,誰家拿的出來這麼些銀錢,也舍不得。”
“那可不是。”
“哎哎哎。”李瑤柱翹著二郎腿,崴了的腳踝還有點疼,也不敢晃悠,隻說,“今晚咱們把這野豬給宰了吧?雖然是我跟九哥發現的,但是能扛回來每個人都出了力的,我覺得,與其咱們殺了分肉,不如燒了殺豬菜,咱們家家戶戶都吃上一頓。”
又說,“正好裡正和族老來了 ……”
屋裡老七閉了眼睛,頓時覺得放鬆許多,隻想著,現在花了銀子,以後定然要想法子掙回來。
裡正,張氏族長和族老都來了,聽李瑤柱這麼說,馬上就開始安排。
張氏是有祠堂的,屋子高大不說,裡頭鍋碗瓢盆都有,尤其是大鍋就有好幾口,每年祭祖的時候,這些大鍋都能用上。
現在是張氏族長親自叫了族裡的小子,大鐵鍋都搬出來,又喊了村裡的媳婦 ,洗洗刷刷的,又有小子拿出殺豬刀跑到邊上磨。
福哥兒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拿了小板凳跑來坐在李瑤柱邊上,小聲說:“八叔,我剛才跑過去看,有個爺爺叫我過去,我沒過去,喊了聲爺爺就跑了。”
“嗯?”李瑤柱也低聲問,“是祠堂裡麵?”
“是!”福哥兒有點疑惑,“往年那邊熱鬨的時候,大鐵鍋裡會燒肉,豬肉、牛肉、鹿肉、驢肉都有,有時候還會有頭,我聞著香,偷偷去看,差點叫人給打了。”
“後來爹跟我說,人家姓張,咱家姓李,是兩姓人家,人家的祠堂我是不能去的。”
像這種一個氏族,祭祖或者祭天等時候,一般都是張氏自己人去,像是媳婦這樣的都不能進去,再如果是入贅的女婿,雖然是外姓,但孩子是姓張的,孩子可以進去,女婿卻也是不行的,而像是老李家這樣跟人家非親非故的,自然不好進去。
但是現在又有不同。
李瑤柱耐心解釋,“現在不是祭天、祭祖、祭神的時候,隻是張氏平日裡的活動,像咱們這樣的是可以進去的。而且那野豬到底還是我跟你九叔發現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唄。”福哥兒煞有介事的說,不等李瑤柱詫異,馬上站起來,“八叔,那我得去看看……”
“咋?”李瑤柱問。
“我去看看鈞哥兒有沒有進去 ,人家祠堂很多東西都不能動的,我擔心鈞哥兒亂動人家東西。”福哥兒說著,噠噠噠跑遠了。
邊上就有人笑,“福哥兒懂的還挺多。放心吧,鐵鍋都支在外麵,屋裡不讓進去的,也是怕小孩亂動。”
“那就好。”李瑤柱也笑,“福哥兒說是去找鈞哥兒,怕是想去看看肉熟了沒。”
“快熟了。村裡的小子都去了……”
朱九回來,拿了兩包藥,得自己搗成糊糊,氣味反正是不好聞,兩種都是。朱九負責一種,另外一種是李老太過來給搗的。
糊糊敷上,李瑤柱隻感覺腳踝子有點熱有點涼,反正是不疼了,就是還不太敢動彈,那邊屋裡老七鬼哭狼嚎的,是覺得疼,可疼也沒法子,得忍著。
福哥兒和鈞哥兒一塊跑回來,嘴巴上都是油,顯然是吃到肉了。
等老大從縣城回來,把接到的活都捋順了,大家都散了,老李家開始擺飯,那邊殺豬菜也燒好了,直接給送過來一大盆,裡頭是大塊大塊的肉,還有一整個豬頭,都處理的乾乾淨淨的。
過來送殺豬菜的是裡正的兒子,張大根,看了眼老李家飯桌上擺著的菜,不由得又多看了眼,想著老李家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桌上的菜看著沒肉,可裡頭有好幾根骨頭,周氏眼前有個煎蛋,李瑤柱眼前也有一個,還有一大盤子炒菜,裡麵也是有雞蛋的。
“下水一塊鹵了,明天差不多能吃,回頭我再送過來。我爹說野豬是老八看著的,豬頭得給老八,豬尾巴我家留下了,豬蹄子是幾個族老分了……”
都是些不好煮的,正兒八經的肉全都煮了殺豬菜,不過村裡人多,能勻給老李家這麼大一盆,這肯定是不一般。
等張大根走了,屋裡隻剩下自家人,李瑤柱才道:“明兒個去拉家具,老七得有些日子不能喂豬,老四幫著喂吧。 ”
老四得早晨下午去嶽家送飯,在家裡的時間倒是比較固定,喂豬正好。
“咱們家進山,老七傷了,豬還都給了人家。”飯桌上就一盆菜,肉雖然有,但跟一整個野豬比起來,這算什麼,周氏心裡不痛快,覺得李瑤柱做得不對,至少不能把野豬都給了村裡人。
邊上老四沒說話,也是覺得心疼,尤其是老七還傷了,結果野豬也沒撈著。
李瑤柱還崴了腳踝,這會子吃飯都有氣無力的,隻看著就知道胃口不好,進山一趟,自家傷了兩個,好處是沒撈著。
“哼。”老大冷笑,張嘴就要開噴。
他看不上底下這幾個弟弟,平時悶不吭聲還好,嘴巴一張,說出來的話就叫人覺得不中聽。也不想想,自家吃虧了嗎?
就好比縣城的鋪子,自家是沒賺幾個錢,可難道李瑤柱不是因為自家鋪子,所以才說想要木料,直接在家裡等著就行了,村裡人主動上門,說要找木匠,親戚幾個一扒拉,事情就成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