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的,吳寡婦先前是不知道,這個確實是有錯,但是縫縫補補不就行了,誰家不都是這樣的。
還有,這些衣服拿回來的時候瞧著就很乾淨,還清洗過一遍,不得更乾淨,甚至是在吳寡婦眼裡,這些衣服就沒必要洗,不過當著管事的麵,她可不敢這麼說。
隻是就算是她動了心眼,可在旁人看來,也實在是一言難儘。
那管事當即就道:“越洗越臟,再給你你能洗乾淨?破了的也用不著縫補,我家主子不許下人穿縫補過的衣裳,隻會縫新的,你隻管賠錢就好。臟了的這些我也不叫你賠錢,但是漿洗衣服的錢我是不會給的。”
也就是說,不但不會給吳寡婦錢,還得她往外賠銀子。
“統共破了五件,拿五百個大錢。”管事心情很不好,但還是解釋了句,“縫新衣裳至少也得一百五十個大錢一件,我沒找你要一百五十個大錢,是因為衣服有些穿舊了。”
這麼一說,一件衣服要一百個大錢,是真的不算多。
可吳寡婦能拿出這麼些銀錢嗎?
當然拿不出來。
吳寡婦也不打算拿,當即尖叫道:“不就是破了幾個地方,縫一縫不就行了,縫在裡麵根本看不出來,還是跟新的一樣。這些衣裳你不給我銀錢也就算了,憑什麼還叫我給你銀錢!”
“我眼瞅著叫人洗的,都洗得乾乾淨淨!”吳家小子也跟著說,他是真的覺得這些衣服特彆乾淨的。
邊上圍觀的人都有些無語,這會子都不用大家說什麼,吳寡婦和吳家小子自己就把活計折騰壞了。
李瑤柱這邊擠著到了老那邊,距離周大郎也不遠,他還特地瞥了眼周大郎,低聲道:“是看上去很乾淨,可人家跟咱們是不一樣的。像咱們,平日裡下地乾活,褲腿上都是泥點子,回來也不洗,還得繼續穿。冬天的襖子,能直接穿小半年,從來都不洗的。”
那麼長時間不洗,能乾淨嗎?
都沾滿灰塵,有的都有油光,布料都看不出布路子,也就是一根根線的樣子了。
“大戶人家的,衣裳沾點油點子就不行,或者下雨淋了雨,那也不行。”李瑤柱輕聲解釋,“洗的時候尤其是得注意,洗完了,這些油點子、水點子一點都不能有……”
這樣乾淨的衣裳洗起來其實很輕鬆,隻需要細心一點就行。
吳寡婦也覺得很容易,叫吳家小子看著就沒管。吳家小子把活計分派下去,叫村裡的婦人洗,那些人家有的木盆拿出來,舀了水,放點草木灰進去,水都是黑的,乾淨的衣服放進去可不是更臟了。
況且那邊都覺得衣服本來就是乾淨的,洗的時候隨便意思意思就行,像是吳家小子還偷偷穿了人家的衣服,洗沒洗不知道,反正看上去是比之前更臟的。
早些日子老李家的鋪子也接過這樣的活計,李瑤柱回來早就跟大家說清楚過,村裡的婦人幫忙的時候,自家木盆那是用熱水衝刷,又洗了好幾遍,草木灰、皂角輪番用上,直把自家木盆洗的比家裡所有東西都乾淨,又洗了手,這才給洗衣服。
不過李瑤柱這邊給的銀錢也多,接了活的婦人都願意幫忙,還有的說順便燒水洗了個澡,叫自個兒乾乾淨淨的乾活。
“周大郎能拿出銀錢不?”李瑤柱問老,“這還隻是一家,剩下的衣服還有沒有破的?”
老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我現在還沒拿著工錢,大郎跟著我吃飯,也是沒有工錢的。”
吃飯這個容易,再怎麼說老也是個管事,縣衙裡麵有大廚房,也有小廚房,大廚房是給下人的,吃飯不用花銀錢,小廚房得花銀錢,老和周大郎一直吃小廚房,反正是不會餓著肚子。
邊上張氏冷了臉,“她自己折騰的,自己想法子。”
萬萬沒想到吳寡婦這點小事都沒辦成,還給辦砸了,張氏就算不承認自己眼光不行,可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她轉念便想著周大郎怕是要找老要銀錢,便想也不想的拒絕。
周大郎果然擠過來,“老,你看這事怎麼辦?要不你出麵,就說是在縣衙當差,叫管事賣個麵子,不給銀錢。要不你借我五百個大錢,以後我有錢了肯定還你。”
這話說的,事情賴在老頭上了。
沒等老說話,張氏就尖了嗓子,“周大郎,這是你媳婦惹出來的事,憑什麼叫老來處理?”
甭管是賣麵子還是拿銀錢,都不是老應該做的。
明明周大郎是靠著老過活的,怎麼忙沒幫上,反而是給折騰出事兒來了?
這叫張氏心裡難受,隻覺得周大郎和吳寡婦太不是東西,尤其是周大郎,簡直跟養不熟的白眼狼似的,有好處沒想著老,出事了馬上找老了。
“老,你必不能答應!”張氏拽著老,叫他表態。,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