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整齊排列中正中央獨獨多了一個缺口,就像一片黑暗中突然多了一塊白色,讓人無法忽視。
“怎麼少了個人。”中原中也說。
空青將集體照翻到背麵,對著後麵的名字,找到了空缺的人名:麻生裡子。
“集體照這種事,一般都是必須要到的,既然能空出麻生裡子,那一定是因為她出了什麼事。”空青說。
“難道墜樓的就是她?”中原中也說著又看向窗外,紅裙依然在外麵徘徊。
“不是。”空青肯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
空青將集體照翻回正麵,指著第一排站在班導佐藤光左邊的女孩說:“墜樓的是她——藤原裡惠。”
照片上的女孩抿著著唇,似乎有些害羞,朝右邊微微偏了下頭。右邊發鬢上卡著一個小小的白色蝴蝶結。
這時中原中也才想起來剛才與紅裙近距離對視時,她頭發上那枚紅色發卡,還有身上的紅裙。他忽然反應過來,是墜樓的血染紅了女孩的白裙和發卡。
“再找找吧,應該還能有點提示。”空青將佐藤光的證件掛在自己脖子上,又開始尋找新的線索。
最下麵的櫃子裡放著兩大遝作業本,空青費力將作業搬出,心想這麼重怎麼也能賣個二十塊。
失去了作業的櫃子立刻變得空蕩蕩,空青打著手電看見裡麵還留著一個粉色信封,因為長時間被壓在作業最下麵,信封已經變得像一張紙那麼薄。
空青小心翼翼地將它拆開,發現這是一封送給佐藤光的情書,但遺憾的是這封情書沒有署名,空青並不知道這是誰送的,她將情書放進口袋。
“喂,你看這個。”中也拿著一張紙對空青說。
這是一張寫著姓名的座位表。
“做得好中也。隻要找到座位表就能弄清楚他們的身份了。”空青忍不住誇讚道,甚至想伸手摸摸對方的腦袋,但也隻是想想。
作為一個有社交恐懼症的人,主動產生身體接觸還是太超過了。
戴著兜帽的中也正專心看表尋找線索。
一方麵空青想實在邁不出這一步,另一方麵她又在心裡感慨這個陰間遊戲的強大,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拉進與初次見麵的陌生人之間的關係。
讓她產生與彆人接觸的想法。
就著手電筒已經微弱的光,兩人湊在一起看座位表。
讓人吃驚的是第三排正中央的位置上寫著麻生裡子。
空青微微皺眉,陷入了困惑:“真的會有人在自己桌板下那樣刻自己的名字嗎?”
而最後一排那個遭受到校園霸淩的桌子則是藤原裡惠的座位。
“現在線索太少,根本看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能確定的是墜樓,被校園霸淩過的藤原裡惠,以及缺席畢業照的麻生裡子。”
這是進入私人訂製的第一個遊戲,怎麼說都還算是個新手教程,難度肯定不會高,如果目前係統隻給出了兩個女孩的信息,那他們之間必然是存在聯係的,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突然空青想起了什麼,她翻開三年級A班的名單表,發現麻生裡子和藤原裡惠的名字是挨在一起的,他們在同一個宿舍——417。
“找到了,他們之間的聯係。”空青拿著名單指給中原中也看。
線索是找到了,但紅裙還在門外,辦公室又隻有這一扇門,兩人怎麼出去又成了個問題。
空青走到背麵的窗戶,他們所在的樓層不過六七米。
跳下去不死也該殘了,而且外麵實在是太黑了,給人一種掉下去就會被整個學校吞噬的感覺。
中原中也探頭掃了一眼,扶著窗台沒有半點猶豫就跳了下去。
“中也!”空青焦急地喊出聲。
“彆喊了,”隻見男孩穩穩地站在二樓的空調外機上,中也動作靈巧地像隻在黑暗裡行走的黑貓,語氣淡然地說:“快下來。”
看著窗台到空調外機的高度,空青還是有些猶豫,中原中也的身體素質明顯不是普通人,而且翻窗這種事對他來說熟練又容易,但對空青這種從小到大隻知道背書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冒險。
而且年久失修的空調外機就那麼小一點地方,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承受兩人的重量。
“跳,我能接住你。”中也抬頭看著在窗前猶豫不決的空青說。
空青相信中也說得不假,但是身體卻怎麼都動不起來,直到她聽見門外的撞擊聲,紅裙似乎發現了他們的意圖,正在撞門。
恐懼的撞擊聲催促著空青快點作出決定。
辦公室的門鎖早已老舊,在藤原裡惠的連續撞擊下,隱隱有要脫落的跡象。
空青扶著窗戶,踩在窗台上,深吸一口氣祈禱到:“孫思邈先生,您可一定要保佑我啊。”隨後低頭看向中也的方向,閉著眼跳了下去。
一落在外機上,劇烈的震感就從腳底傳向小腿,震的空青腳跟和脛骨生疼,還沒徹底感受疼痛的滋味,她的身體就控製不住平衡,直直往前撲去。
“啊啊啊啊啊!”
墜樓的恐懼讓空青尖叫出聲,千鈞一發之際,中原中也一把將她扯了回來。
空青猝不及防撞進中也的懷抱,神魂未定地喘氣。
“這也會被嚇到,你才像個小孩。”
她聽見中原中也在自己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