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不羞呀!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嘖嘖嘖……”然而他們的討論對象好像還意識不到自己身上將會發生什麼,咂著舌控訴兩人的親密行為。
夏油傑也不解釋,坐直身體,在小孩看不見的桌下拉緊了空青的手。
“姐姐……你能不能也幫我看一下我父親。”陽太朝空青喊道,小孩正大口喘氣,似乎這一聲已經用儘了他全部的勇氣。
“當然可以。”空青抽出自己的手,趕忙站起身,生怕錯過這次進入裡屋的機會。
隨著門被拉開的聲音,一股臭氣撲麵而來,帶著麵具的宏樹直接被氣味衝到彎下腰,忍不住地乾嘔。
他立刻遠離了這個房間,嘴上嚷嚷著:“你們去吧,我不進去了。”
空青和夏油傑也不再管他,捂住口鼻走了進去。
躺在牆角的男人早已失去生命,他的頭像是被打爛的西瓜,頭頂明顯凹進去了一塊,他的屍體甚至已經開始腐爛,嘴大張著,頭邊和脖子上灑滿了飯湯。
房間的對角還堆滿了垃圾,臭氣熏天,臟亂不堪。
空青隻覺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整個胃好像扭成了一個氣球,在身體裡撞來撞去。
初次見到屍體沒想到是這種情況,雖然空青早已做好了,陽太父親可能早已去世的準備,但真正麵對屍體時,之前做好的思想準備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跟在空青身邊的井鬼也在一直發抖。
她難以想象陽太這麼多天都在照顧一具屍體,甚至在昨晚與屍體在一個房間共眠。
“姐姐,爸爸為什麼不說話也不吃飯。”
讓陽太苦惱的似乎隻有這兩件事,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已經去世的事。
夏油傑能清楚感受到房子裡有咒力流動,像是幾天前有咒靈來過,殘留下的微弱氣息。
“陽太,過來。”夏油傑朝小孩招手,他蹲下身子朝陽太說出了可能讓小孩難以接受的事實,“你的父親已經去世了。”
小孩在聽到這個詞後,沒有驚慌,也沒有哭鬨,他看起來精神十分正常,隻是語氣略微有些著急地解釋道:“爸爸他沒有,他隻是成為另一種形態了而已。”
這種說法似乎也沒什麼問題,而且陽太好像清楚地知道自己父親去世的事,正當夏油傑準備說,那我們就應該找個地方讓他安息之類的話時。
陽太又突然說道:“他偶爾還會回來看我。”
“隻是變得有點像個怪物,而且他不會說話了,但我知道他就是爸爸。”
一聽這描述,夏油傑心中警鈴大作,他父親可能變成了咒靈。
鬼壓床的經曆讓他試探性地開口:“是那個不可明說嗎?”
陽太搖搖頭說:“那是媽媽。”
這句話無疑給了空青和夏油傑兩人當頭一棒,高橋家是什麼惡鬼之家……
難怪井鬼會怕。
空青環顧著房間,沒有鋪任何東西的地板上,一塊突兀的顏色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剛才她在井鬼所在的家裡見到的暗門。
可怕的猜想浮現在了空青的腦中,每個村民家裡可能都有這樣一道暗門,而暗門裡可能都有一個……
“陽太,我可以問一下你這道暗門是乾什麼的嗎?”
“儲存糧食的。”陽太回道。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空青鬆了口氣,但陽太的下句話又讓空青緊張了起來。
“媽媽和之前的爸爸在一起時,就住在那裡麵。”
“你之前還有一個爸爸嗎?”夏油傑問。
“那個爸爸對我和媽媽很不好,他經常打我和媽媽,讓媽媽住在地底下。”
“媽媽怎麼也跑不出去,後來被他打死了。”陽太平靜地說著他母親的事。
“不過好在沒幾天那個爸爸也死了,我就被現在的爸爸領養了。”
“現在的爸爸是外村人,沒地方住,就住進這裡了。他很好,和村裡的人不一樣,他從來不買女人。”說著,陽太指了一下空青脖子上掛的相機。
“爸爸之前也有一個,他經常偷偷拍下很多女孩的照片,後來被村民抓住,給摔壞了,還被打傷了腦袋,沒人救他。”
“爸爸讓我保管好他的包,說等和他一樣的人出現時,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他們。”說著陽太從房間角落的堆著的垃圾中,翻出了一個小包,遞給空青。
儘管陽太說的顛三倒四,但空青和夏油傑也基本上明白了村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空青拉開拉鏈後,看著包裡三張黑色的儲存卡,隻覺得心中前所未有沉重。
真相就在麵前,空青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她不清楚自己是出於恐懼還是憤怒,但她怕她沒有勇氣麵對關季村可怕的秘密。
一雙寬大有力的手握住了她顫抖雙手,夏油傑溫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彆怕。”
你可以依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