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營長當初可是號稱閻王啊,徐成新都快有心理陰影了,他其實也不想說,可這不是他也愁嗎?
袁剛這種人,被判個幾十年,那是鐵定的,可誰知道他這麼狡猾,居然在換地方刑拘的時候,心狠手辣直接利用以前跟著他的小弟,跑了。
四周都是寂靜的。
徐成新心底更是毛毛的,不過他還是說了一句:“這邊公安局,已經聯係了幾個相鄰公安局,協同抓捕他,宋團您也不必太擔心。”
公安同誌又不都是廢物,真去聯動抓人的時候,再狡猾也得給扒層皮抓回來判的。
那邊真的是沉默好一會兒,良久,徐成新才聽到一聲十分克製冷靜的聲音:“謝了,我會回來一趟。”
聽到老營長說要回來,徐成新是真長長地鬆口氣,甚至還有一絲期待,就宋團的意思,他多半會親自協助抓人的。
這可是他們局裡最受歡迎的人物呢,畢竟好幾個窮凶極惡的案子,有老營長出手,可都解決了。
害得他們局長都一臉心痛,說就宋團這樣的人物,就是最適合回去做刑偵大隊的隊長。
徐成新哭笑不得,就他們老營長這麼年輕的團長,那前途是大了去啊,部隊領導哪裡舍得放人。
“恩,宋團您放心,這邊一有嫂子消息,我保證立馬跟您取得聯係。”
他也發愁,就嫂子那樣漂亮嬌氣的小姑娘,在外麵,那精致漂亮的五官得多吸引男同誌愛慕,那風險是大大大大啊!
*
而說過這個話的,還有幾天前一副看好戲的江少爺。
江家的人脈係統廣,葉蔓菁這個名字,曾經被江少爺找了人去幫這個小姑娘兄長敲定工作的事情。
這次她用了介紹信去買票,那些想討好江少爺的人,可不還好好將這個信息報給他。
江少爺憋屈得要死,可他這個人也犯賤……,那高嶺之花哥越不讓他乾什麼,他就越賤兮兮地非得要乾什麼。
於是,收到消息的江少爺,可不就大晚上的,先去將兄長種的花種薅一把花苗後,到底沒那膽子直接毀掉,十分憋屈種回去。
然後噠噠噠踩著步子去樓上給那高嶺之花哥打電話了,“哥,我的親哥耶……,你那讓又出錢又讓小心護著的小姑娘,你猜怎麼著了?”
因為人不在身邊,江少爺膽子大了不少,說話,那就是一個字‘欠’,十分地‘欠抽’。
結果對麵傳來長久的沉默。
江少爺都要氣吐血時,那邊才傳來那如遠山霧靄一般的聲音,“她感情穩定,就不用管了。”
快一口血梗阻的江少爺:……?
他就覺得他那高嶺之花的哥多半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但是,怎麼辦?他好像看熱鬨怎麼辦?
所以他就十分欠抽地說了出來:“哥,我的親哥啊,……,這次要讓你失望了,葉蔓菁那小姑娘,好像跑路了。”
一想起兩人接電話那次,那小姑娘嬌嬌軟軟的,甚至還帶了一聲呢噥軟糯的嬌聲,那聲音多好聽啊。
可軟軟的話語,一出口就將他氣得跳腳。
草啊。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虧啊?
偏偏,如果不是他那高嶺之花的哥在,他非得順著電話聽筒爬過去,捏死她……
不帶重樣的那種。
他想乾的事情,還沒成功呢,那高嶺之花的兄長,就約束他行為不讓他乾了?
那這次呢?
那邊果然問了:“是跟她愛人嗎?”
江少爺嘚瑟:“哥,親哥耶……並沒她愛人呢。”
他憋著壞,還一副看好戲的心思,直接一句“那小姑娘聲音多好聽啊,好像長得也好看,嘖……單身女同誌一個人走在外麵,那些人販子什麼的……”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忽然輕咳一聲,就在江少爺以為他可能要倒黴的時候,卻聽到一聲如冰雪一般的聲音:“我知道了,有認識的人,先護一下她安全。”
等著看好戲還期待神仙哥去拆cp的江少爺:……?
這他媽的,怎麼跟他想的一點不同啊!還又給自己撈一肚子的事情?
就他媽的憋屈回家開門,憋屈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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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3更)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那頭宋文景先與顧家的人聯係,去確定媳婦兒是否去了東北農場那邊時。
與此同時,宋家村這邊,卻因為宋文霖帶回去的消息,在整個宋家徹底炸開鍋。
宋文霖回去,隻說一句‘哥並沒讓人來接嫂子去隨軍’,就一句話,屋裡就有一瞬間的安靜。
宋家都徹底炸了,都懵逼了。
所有人腦子上都掛滿了大問號???
“沒隨文景去隨軍?怎麼可能?”
反應最厲害的,居然不是宋母,或者說,她震驚太過度了,還沒反應過來。
第一個提出質疑的居然是宋二嬸,她瞪大一雙眼,聲音都是發出顫意:“不可能。”
本來都料定了葉蔓菁沒錢不敢走的,結果她走了?
本來以為她沒骨氣提離婚的,結果她直接用‘隨軍’的名義,直接消失了?
眾人徹底傻眼。
好幾人的臉都被打得啪啪響。
這些人中,就以曾說過葉蔓菁壞話的宋二嬸和小姑子宋文書最尷尬。
眾人都徹底呆了。
一個懷孕的孕婦,早早就開了介紹信,然後並沒去找部隊的宋文景,反而直接消失了?
這些都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這個姑娘,也許可能根本沒將這門婚事放在心底。
可對方都懷孕了啊?
一個小姑娘,連懷著孕都要走,這得是對這個家多失望,被些什麼行為,什麼流言直接逼迫她走了?
宋家眾人的反應:震驚,驚呆,呆滯,各種情緒交織,都無法表達他們的震驚情緒。
宋家眾人的反應也奇異地統一,幾乎是眨眼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嗖嗖嗖地掃向宋二嬸。
一股涼氣從腳底席卷而來,宋二嬸隻得憋著一口氣,一雙本就不大的雙眼瞬間瞪得溜圓,連手裡的紅薯粥都忘記喝了。
筷子吧啦一下就掉落下去,她嘴角抽動,滿臉呆滯地反問:“不是靠用命威脅才嫁進來嗎?”
“不、不是靠下藥才跟文景同、同房嗎?直、直接走了?”
宋二嬸有特彆不好的預感,甚至心底隱隱有心慌的感覺啊。
這不是說這丫頭,真不稀罕這份感情嗎?
整個村子也都在說,那小妖精拚了命地嫁進來,那……
她怎麼敢?
怎麼舍得的啊?
那小妖精怎麼這麼討厭,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她在私底下說她幾句後,就走了?
宋二嬸心底好慌啊。
心底又氣得要死,這小妖精,估計要害死她。
都嫁進來幾十年了,她從來沒見過公公的臉黑成這個樣子,宋二嬸的手都在抖,就更不要說還能好好吃飯了。
“嗚嗚,我的菁菁啊。”宋母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捂住嘴巴,聲音都帶著哭音:“菁菁這還懷孕啊,她,她出去外麵,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宋母這話一說,宋老爺子臉色就更黑了,他手也在抖。
畢竟這介紹信,是他首肯這丫頭開的,雖然都是正常流程走的,可就怕那丫頭在外麵出了個好歹,這可真的是妥妥的她一個人身上係著幾條命啊。
咳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傳來,宋奶奶一驚愕過後,趕緊給老頭子拍背:“老頭子。”
宋父是從公社回來時,整個臉色就十分嚴肅,他是做公社乾部的,臉上的表情早就喜行不怒於色的。
可這個事情,還是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一個家,一個不穩定的家,合在一起,會鬨出矛盾。
甚至會將僅剩的那點情分耗儘不說,還會逼得他家兒媳婦,或者說他的孫子孫女都要死在外麵?
一向穩得住的宋父有點亂,他那跟宋文景極其相似的濃眉凝著,剛定下決心要準備分家,就聽老爺子一直咳嗽。
宋父宋二叔宋三叔幾人驚慌之下,趕緊去給老爺子順氣。
這個時候,整個宋家都亂了。
還是察覺自己闖禍的小姑子宋文書,弱弱地舉手發出一聲聲音:“爺,奶,爸,媽,就就是嫂子離開的時候,特意有給了一封信,說是給哥的。”
“要,要不去看看信說了什麼?嫂子她哥那天也親自來接嫂子的,應該暫時還、還安全吧?”
這一句話,可算大大地緩解了家裡的緊張氛圍。
“對,有信,肯定是那小、就是菁菁故意的,故意想讓家裡人急。想……”想讓她倒黴。
宋二嬸氣得要死,心底憋屈得要命,更是心慌又生氣啊,她覺得小妖精就是故意這樣做的。
尤其家裡人都瞪她,她隻得將臟水都往那小妖精身上潑。
“她,她明知道文景過兩天就要回來接她去隨軍了,她剛好掐著這個點走,不就是料準了文景很快能找到她嗎?”
“她肯定是故……”意的。兩個字都沒說完,她就發覺大嫂那雙眼睛看著她,很不對勁兒了。
她將剩下的那句:‘那小妖精說不定是從頭到尾設計好,專門用來陷害她’的話吞了下去。
還是宋奶奶發話:“文嫻,菁菁那丫頭一直很乖巧,你看她是不是真留了信,看看她去哪裡了?要先確定她安全。”
宋奶奶說話,宋二嬸還嘀咕呢:“什麼乖巧,不定都是計謀。”
宋二嬸實在憋著一口氣,尤其想到對方特意用這麼個下作手段算計她,氣得吐血,就忍不住嘀咕一句,她也不相信那小妖精真說什麼地址,不定就是說她壞話的。
“你閉嘴。”
宋二嬸還想說什麼,宋二叔臉色就拉下來,狠狠地瞪她一眼,屋裡總算安靜下來。
宋母也想起來姑娘遞給她的信,姑娘當時是說嫂子給哥留的,她根本沒打開的,就放在抽屜裡。
她壓著心底的擔心,急忙讓姑娘去拿,然後才對宋奶奶道:“媽,菁菁確實有留信,”
她沉吟片刻才道:“那天菁菁在門口不知聽到什麼,當時我看她沒什麼變化,沒想到丫頭生氣了。”
“菁菁走時是給文書的,說是專門給文景留下的,我就沒打開。”
“不定是裝可憐的,什麼信大家還見不得了?”宋二嬸實在頂不住壓力了,又嘀咕一句。
這一句話徹底讓緩和過來的宋老爺子惱了:“夠了,先看信。”
“來了。”
宋文書急忙將信抱著出來,她還挺納悶:……,這得寫多少信,才這麼整個信封都脹鼓鼓的?
她總覺得有點怪,其實她一開始送信給她媽的時候,就覺得有點怪了。
信拿來,首先遞給的是宋老爺子,畢竟這才是家裡的定海神針。
宋二嬸不高興得很,全家人都跟瘋了一樣,就寵著個小妖精?
她憋屈得咬住牙齒低聲跟兒媳婦抱怨:“宋家不知道給了多少錢給葉家,全家還這麼寵著她?一個個還都怨我,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進們就是家裡拖油瓶一樣貼補她娘家,我至於這麼大意見嗎?”
宋大嫂都感覺牙齒在打顫,拉著婆婆,一直打眼色:“媽,你少說兩句……”吧字剛落。
屋裡就將視線打響宋老爺子打開的信封,眾人差點眼睛沒瞪出來,都呆滯了。
彆說宋家眾人如何,就連一直沒吭聲表情嚴肅的宋文霖,和宋家二房三房的孫子輩男孩子,全都震驚地站了起來。
眾人一雙眼都瞪在宋老葉子打開的信封,忽然從裡麵滾出一大疊錢。
宋文書性子活撥,她最先發出聲:“錢,怎麼這麼多錢?”
她見眾人都傻了,就趕緊過去幫忙將錢撿起來,她撿起來時,眼睛都差點不夠看了,整整有1500塊錢。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都被這麼多錢打懵了。
彆說屋裡眾人,就是宋父宋老爺子都呆了一下,“那丫頭怎麼留下這麼多錢?”
宋老爺子呆滯過後,就心情很複雜。
他將那薄薄的一張信打開,開頭就是‘親愛的三哥’。
信的前麵是解釋,說是小叔子帶回來的靈芝和鐵皮石斛賣&#0塊錢,剩下300是給公公婆婆的生活費。
再然後就交代,說她結婚後就一直感覺不安,所以懷孕後就想讓他回來離婚,偏偏他死活不肯離。
他不肯離婚,她在家裡待著總感覺很危險。
這幾天更是,內心一直感覺很煩躁,一直做噩夢,噩夢裡都是危機,等不了他回來了。
因為怕婆婆和家裡人擔心,不想讓他們傷心,所以以隨軍的名義離開的,還跟他說要在外麵等到孩子生了再出現,身邊也有人照顧,說不用他擔心。
至於家裡他要不要幫忙隱瞞,那就看他選擇了,畢竟她都已經想儘力不讓婆婆他們不開心了,作為兒子的惹婆婆不開心,那就是他的責任了。
宋老爺子看完,心情那是相當複雜。
後就一一遞給宋父看,最後才到了宋母手裡。宋母一看到信裡到處都是‘怕讓婆婆傷心’。
宋母拿著信的手都一直在抖,心底一股股憋悶,鼻頭一酸,眼淚就滾了出來。
這姑娘做一切,都是怕她傷心。
一直覺得嬌氣的兒媳婦兒,結果比自己閨女還靠譜。
尤其看著信中,兒媳婦兒一直說著做噩夢,夢到有很大危機,這種危機逼得她都要躲到外邊生孩子了。
“嗚嗚。”
宋母直接沒忍住,哭了。
信不知不覺傳遞到了宋二叔手裡。
宋二叔幾乎是看得一股寒氣起來,什麼情況下,才能逼得一個孕婦每天做噩夢,做到後麵要偷偷躲到外麵去?
宋二叔從來沒打過老婆,這次生生被宋二嬸氣得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妻賢夫禍少,家裡有你簡直不安寧。”
宋二嬸都徹底被抽懵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從來沒跟自己紅過眼的丈夫,聲音尖叫道:“你、你竟然打我?就為了那個小妖精?”
宋父可從來不愛插手家裡事兒,聽得眉頭都皺了起來:“弟妹,菁菁好歹也是家裡正經擺酒進來的兒媳婦兒,你怎麼一直‘小妖精’‘小妖精’的叫?”
宋母本來看著信,哭得眼睛都腫了,一聽這話,徹底炸了,撲過去就又抽了她一巴掌:“她二嬸,你知道我家文景在戰場上,隨時沒命嗎?”
“他一去打一場戰就好幾年沒消息,前幾年一直叫他結婚他死活不結。”宋母哭的雙眼通紅,越說,眼淚流得越凶,“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他一下就沒了嗎?”
“全家人都要他撐起宋家的未來,可他也是個普通人啊,他怎麼就不能好好結個婚,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了?”
宋母手指在抖,她指著自己,聲音聲聲泣血:“我,我這個當媽的,在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死的情況下,怎麼就不能要個有兒子骨血的孫子孫女了?”
“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嗎?我這訴求很難嗎?為什麼,你容不下菁菁,容不下家裡這個你不喜歡的侄媳婦兒?”
她眼淚一顆一顆滾落,說話時,那聲音還抽著,氣息喘息如抽風箱一般吭哧吭哧地響,她問著一句內心仿佛回蕩的話:“難道就因為我丈夫不是親生的,我就從進門開始要一直避讓著你,小心捧著你。”
“現在連我兒媳婦兒,也要避讓著你,捧著你嗎?”
“憑什麼?”
“憑什麼啊?”
宋母徹底炸了,也徹底爆發了,這一頓質問,直接將宋二嬸問懵了。
那一巴掌也徹底將她打傻了。
屋裡嗚嗚哽咽的聲傳來,整個屋裡都瞬間安靜如鬼一般寂靜,接著就是好幾聲沉重的呼氣聲。
沉重的歎息聲。
就在這詭異的安靜中,忽然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聲:“文嫻,委屈你了。”
“這個家,是得分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