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長風下了車,立馬感受到十幾年前那種古樸的小鎮風情氣息撲鼻而來,今天街市上的人流很多,叫賣吆喝之聲不絕於耳。
今天應該是湯塘鎮的“墟日”吧。
所謂“墟日”,就是趕集日,侯長風印象中記得,每逢日期後麵帶二、五、八的日子,就是湯塘鎮的“墟日”。
在這一天,方圓二十裡內村落的老百姓便會不約而同的前來“趁墟”做買賣,一些大山裡的人也會坐著五毛錢一趟的拖拉機出來趕集,一些為省錢的老人家則會一早吃過早飯,然後慢慢步行十幾二十裡的路出來趕集。
侯長風小的時候,也很喜歡湊這種熱鬨,經常在“墟日”這一天,約上三五個小夥伴到鎮上去,看看又什麼新奇的,餓了就吃個雲吞再回去。
想到這裡,侯長風還真的忍不住跑去年少時逛街經常去的那一家雲吞店。
雲吞店的老板依然是當年的老板,樸素厚道老實的小本經營者,從不會少給一個雲吞,也不會用地溝油。
想到後來的社會風氣的變遷,特彆是使用地溝油成了普遍現象,吃不死人就當沒事的經營之道,不宰客就是對不起遊客的信條等等的一連串的社會風氣,侯長風不禁感歎:還是舊時候的風氣好啊,大家都淳樸!
侯長風點了一碗雲吞,一塊錢。
熱氣騰騰中帶著一絲蔥花味道,蔥花味道中又帶著一絲胡椒粉的味道,侯長風吃得津津有味。
小時候的那個味道,才是正宗的味道。
侯長風吃飽後,穿過密集的人群,向自己家中走去。
侯長風的家就在小鎮邊上的農村,過了一座高灘橋,然後再走七八分鐘就到了。
在橋上的時候,侯長風還遇到了出來趕集的二叔公,這二叔公已經差不多七十多歲了,但每逢“墟日”,便要出來喝上幾杯。
侯長風很有禮貌的喊了一聲:“二叔公,又來趁墟啊!”
二叔公眯著眼看了一會,才認得出是侯長風,然後笑嗬嗬的說道:“哦!是風仔啊!今天不念書麼?不念書怎麼考大學,二公還等著喝你的升學酒呢!”
侯長風大聲說:“今天學校放假,特意回家看看!”
二叔公又說道:“哦!那你回家吧!我要去喝酒啦!”
......
侯長風穿過高灘橋,很快就到了自己的村子,剛走到距離家門口還有一百米左右的時候,一條黑狗就向侯長風飛奔過來。
老黑跑到侯長風麵前,不斷的搖著狗尾巴向著侯長風活蹦亂跳起來,像是見到多日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侯長風記得,這是他家2003年的時候養的老黑,侯長風讀高中的時候,基本都是一個月左右才回一次家,但這老黑沒每一次見到侯長風回來就會歡蹦亂跳,似乎是在用它自己的方式歡迎主人回家。
侯長風也是很喜歡這老黑的,在家的時候還經常帶它去遛彎,有時候是帶它到村邊不遠的小河邊洗澡,有時候是帶它到田野上抓老鼠。
不過,在侯長風2005年暑假回家的時候,這老黑有一天在村裡亂竄,不小心吃了人家用來撒在地上用來滅老鼠的老鼠藥。
侯長風依然記得老黑準備斷氣時那一刻的哀鳴,以及它望著自己時的那雙絕望的眼神,侯長風的心都碎了。
人與狗,是有感情的,侯長風為老黑的離開傷心了好一陣子。
如今再度見到前世的老朋友,侯長風突然想起了前世2017年看過的一部電影《一條狗的使命》。
該電影講述了一條狗貝利經曆多次重生,在一次次生命的輪回中尋找不同的使命,最後又回到了最初的主人身邊的故事。
“如今重生再度見到老朋友,那我也當你是電影裡麵的貝利,跟我也是經曆重生後再度重逢吧!”
侯長風看著老黑,會心一笑,然後對著老黑“發號施令”:“老黑,站起來!”
老黑似乎聽懂了侯長風的話,果真把前麵的兩條腿抬起來,隻用後麵兩條腿撐地,做出了一個站立姿勢,然後足足站立了五秒鐘!
“很好!”
侯長風伸出手,把手掌放到老黑的頭上,“老黑,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