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
“你是秦賊長子扶蘇?!”
五國之人大叫起來,隔著巨石,胡亥雖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足夠感覺到他們的震驚。
胡亥笑眯眯的道:“我實話告訴你們罷!韓公子是我們自己個兒人,他一直臥底在你們那處,臥薪嘗膽,其實是為了將你們的情報悉數報告給秦廷。”
“不可能!”有人大喊:“韓公子與你們有滅國之仇,不共戴天,怎麼可能是細作?”
“如何不可能?”胡亥信誓旦旦的胡攪蠻纏:“倘或韓談不是細作,那我們又是如何得知你們齊聚於此的呢?又是如何得知這條隱秘的地道的?又是如何喬裝改扮順利混入梁父山的?更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將你們的糧食、囤水全都搬空的?”
五國之人啞口無言,他們自然不知胡亥是穿越的,更不知扶蘇是重生的,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爆發出破口大罵。
“該死韓談!!”
“韓賊不可信!”
“豎子小兒,竟是秦狗的細作!我早便看他不順眼,果然如此!”
胡亥計劃得逞,這下子五國之人便不會再相信韓國,六國計劃,瞬間減少了一國。
胡亥對扶蘇眨眨眼,扶蘇點點頭,有條不紊的上前,隔著巨石朗聲道:“各位都是久經沙場的英雄豪傑,說句難聽的話,眼下的境況,你們心裡頭最為清楚。”
嘈雜謾罵的聲音慢慢平息下來,扶蘇的嗓音溫文爾雅,繼續道:“如今地道裡水米儘失,被巨石封死,又不通空氣,諸位在地道之內,便算是不被餓死、渴死,亦會很快被悶死、憋死。”
五國之人立刻慌了,小聲道:“這可怎麼辦?”
“地道前後兩路都被堵死了,也沒有糧食,咱們怎麼辦啊!”
“必須想個法子!”
他們雖然慌張,卻虛張聲勢的道:“秦賊!你不必危言聳聽,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們五國將士,雖不是甚麼英傑好漢,但亦不怕死,今日為國捐軀,死得其所,絕不皺一下眉頭!”
“好,”扶蘇道:“予看重的,也正是諸位英傑的氣節,實在不忍心看你們被活活悶死在地道之中,若諸位肯投誠我大秦,予可以擔保……既往不咎。”
“長公子,”章平壓低聲音,不讚同的道:“這把子五國之人,還不如我們馬匪,嘴巴都是鳥嘴,說出來的話根本不可信,你又何必讓他們投誠呢?便算他們今日答應投誠,誰知不是緩兵之計,一旦放出來,絕對會反咬公子一口!”
扶蘇微微搖頭,同樣低聲道:“平弟有所不知,予要的,並非是他們的投誠。”
這可把章平說糊塗了,章平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的迷茫。
扶蘇輕笑一聲,他的笑容溫柔至極,猶如春風拂柳,卻透露著篤定,自有一種光彩之感,道:“予要的是他們互相猜忌。五國互相本便不信任彼此,隻是口頭上說的好聽,擰在一起結盟罷了,如今麵臨危險,若是有人假意投降,必定會在其他幾國心中種下一根倒刺,等他們被放出來,也會彼此猜忌,潰爛的糾繩,再難擰在一起,又如何與我秦廷抗衡?”
“予隻是用投誠作為借口,”扶蘇又道:“消磨他們的意誌力與耐力,屆時也好一網打儘,不費吹灰之力。”
“原是如此!”章平恍然大悟,拍手道:“長公子真真兒能人,想得如此長遠,看來是我淺顯了,還有許多要向長公子習學的。”
胡亥一看,自己不能落後,於是浮誇的道:“哇——哥哥好厲害哦!”
【拍馬屁還是很油膩的穿越者胡亥】
扶蘇揉了揉胡亥的頭發,道:“亥兒也很厲害。”
【弟控濾鏡開滿且不覺得油膩的兄長扶蘇】
胡亥挑眉,沒錯,就這樣兄友弟恭下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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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
泰山山腳扈行營帳之中,一身材高挑的白衣男子來到幕府大帳門口,輕輕打起帳簾子,步入幕府。
嬴政坐在幕府正中的案幾前,垂頭看著泰山的築壇圖,他並沒有抬頭,卻已經分辨出來者的跫音,道:“蟜兒來了。”
皇弟公子成蟜拱手道:“君兄。”
嬴政這才將目光從築壇圖上挪開,道:“如何了?”
公子成蟜臉上出現一抹擔心,道:“已然出動了大批虎賁軍,隻是……還未尋到兩位公子的蹤跡,還請君兄責罰。”
嬴政擺擺手,道:“不是你的過錯。”
公子成蟜道:“封禪大典今日便要開始,兩位公子卻遲遲沒有消息,君兄,是否將封禪儀式推遲?”
嬴政微微眯眼,道:“無妨,不必推遲,一切按照原定謀劃。”
公子成蟜拱手道:“敬諾。”
泰山封禪由儒生博士主導,丞相王綰牽頭,用茅草包裹著車路,不破壞泰山的一草一木,封禪的大部隊緩緩登上泰山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