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溪解釋道:“一次是巧合,兩次就是故意為之啦,有鬼在幫我們擺平後事,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
薑雨摸著下巴思索道:“那會是誰呢?”
已經猜到“真相”的葉嵐溪胸有成竹的走到餓女床邊,她拉起餓女的一隻手,一臉感動地說道:“餓女姐姐,這兩天謝謝你的幫忙。”
餓女:???
她剛才睡過去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誰能給她解釋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啊?
看餓女陷入沉默之中,葉嵐溪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她語氣愧疚的說道:“你身體還沒恢複好,就為我跑東跑西,我真的很過意不去。等你養好身體,我一定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餓女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厚著臉皮承認道:“沒錯,就是我在暗中幫你。”
對不起了,那位做好事不留姓名的雷鋒。
葉嵐溪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薑雨忽然想起來,昨天半夜她摸黑起來上衛生間,那時候正好是十一點五十分。餓女躺在床上睡得像是一頭死豬,她的鼾聲猶如雷響,隔著衛生間的門板都能清楚得聽到。
薑雨疑惑的問道:“但是餓女你昨天半夜不是睡得”
話還沒能說完,餓女的方向便射來了好幾道凶悍的眼刀。
薑雨下意識的抖了下身子,她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
葉嵐溪疑惑的看向薑雨:“怎麼了嗎?”
薑雨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沒事,我是說,我昨天半夜夢到了餓女。”
“這樣啊。”葉嵐溪點了點頭,並沒有懷疑薑雨話中的真實性。
林蔭推了推眼鏡,說道:“已經很晚了,大家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白修文過來為餓女例行檢查身體。
餓女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五六分了,原本僵硬的肌肉也慢慢的鬆懈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無法隱瞞白修文太久,於是在這次例行檢查的時候,她主動向他展露了一部分真相。
餓女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呀,我的手指能動了。”
“我看看。”白修文牽起她枯瘦的手掌,動作輕柔的捏了捏她的手臂。
白修文勾起唇角,展露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恢複的不錯,但這幾天的飲食還是需要注意一下。”
葉嵐溪:“這沒問題,不過餓女姐姐要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飲食呢,總這樣清粥白菜的喂,營養跟不上吧。”
白修文說道:“大概要一星期左右,這期間你可以適當的帶她出去運動一下,照射陽光也有助於維生素d的合成,能加快她的身體恢複速度。”
葉嵐溪身體陡然一僵,她從這番話中察覺到了幾分不對。
鬼照陽光有用嗎?
好在白修文並沒有察覺到她麵上一閃而逝的異樣狀態,他語氣柔和地說道:“你們好好休息,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葉嵐溪:“可以問下是什麼事情嗎?”
白修文:“告訴你也無妨,技術人員正在加急修理監控,估計這幾天就能找回丟失的監控視頻了。”
葉嵐溪不動聲色的套話:“那幾個小時的監控很重要嗎?你好像很緊迫。”
“確實是蠻重要的,因為我最喜歡的那隻小白鼠丟了,它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為了養育它,我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現在它跑了,我很擔心它的安危。”白修文的語氣透著幾分傷心,眼神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波動,像是在訴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葉嵐溪:“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她。”
白修文走遠之後,林木徹底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在病房裡來回踱步,臉上表情極為慌亂:“完了!還要是他把監控修複好了,那豈不是要第一時間來找我們算賬,他一定會把我們碎屍萬段的!”
林蔭按住他的肩膀,語氣嚴肅的說道:“哥你冷靜點,他就算發現了真相,也要等我們觸發了殺人規則之後,才能夠對我們下手,至少現在我們還是安全的。”
聽著這段雲裡霧裡的對話,餓女心中忽然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因為朋友的事情,她曾和白修文打過幾次照麵,雖然一眼看透了白修文笑麵虎的潛質,但不得不說,對方的麵子工程做得極為到位,大部分和他一起共事的鬼都對他評價極高。也顯少有鬼怪看到他情緒外露的模樣。
餓女完全想象不到,白修文會因為什麼事情而生氣。
難道說
餓女心中浮現出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他們幾個不是半夜出去挖他祖墳了吧?!
“怕什麼。”
葉嵐溪指了指餓女,說道:“餓女姐姐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餓女:???
你真是個大孝子,這時候還不忘拉上我墊背。
“吱呀——”就在這時,緊閉的病房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陳涵茵站在門口,依然維持著昨天的裝束。
葉嵐溪提醒道:“醫生姐姐,你是來做檢查的嗎?不過白院長才剛走沒多久呀。”
陳涵茵:“白院長剛剛跟我說,他剛才檢查的不夠全麵,讓我再為餓女檢查一遍。”
葉嵐溪點了點頭:“這樣啊。”
她乖巧的退到一旁,順帶著拎走了放置在床頭的黑色背包。
她將包背到身前,右手不動聲色的探了進去,握住了那把藏在包中的鐮刀。
陳涵茵問道:“今天感覺如何?”
餓女照樣是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情況:“我的手臂已經可以動了。”
陳涵茵:“那就好。這幾天還是要注意清淡飲食哦,食量也要控製一下,不能因為身體好轉就開始胡吃海塞,不然你吃多了胃口會不舒服的。”
餓女:“你”為什麼會知道?
她至今還記得自己死前的感受,胃部似是被火焰燒灼一般,疼痛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她,雖說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燒灼感會逐漸減淡,但饑餓感卻不會得到半分削減,尤其是在聞到食物香氣的時候,緊接著她開始陷入抑鬱,精神開始錯亂,情緒的反複無常,慢慢榨乾了她身體中最後一絲能量。
但諷刺的是她活著的時候沒辦法吃上一頓飽飯,死後依然不能,剛變成鬼的那幾天,她看到食物就跟發瘋似的撲了過去,結果卻是反胃乾嘔甚至瘋狂腹瀉,胃裡燒灼感也變得更重了。
她養了很久,才將身體勉強調整好。哪怕是現在,她也沒辦法敞開肚皮狂吃,因為一時的逍遙過後,將會給她帶來長期的折磨。
這個秘密隻有傑克和針婆婆知道,餓女從未告訴過其他鬼怪。
不對,還有一個家夥也知道這個事。
餓女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陳洇?”
陳涵茵仍然維持著低著頭的姿態,對這個名字沒有露出半分反應。
不是她啊,也是那個家夥早就在五年前的手術事故中魂飛魄散了。
陳涵茵:“你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你好好休息就行。”
陳涵茵將餓女的手臂重新塞回被褥之中,然後轉身走向門口,可在出門的前一刻,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問道:“對了,你們聽說了嗎?黃醫生失蹤了。”
葉嵐溪明知故問:“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陳涵茵:“他昨天白天就不見了,聽說有個病人也跟著他一起失蹤了。總之這幾天,醫院裡可能有些不太平,你們不要亂跑,會遇到危險的。”
“好的,你放心。”葉嵐溪乖巧的點了點頭。
陳涵茵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餓女,她還病著,更需要照顧,你們儘量不要離她太遠。”
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陳涵茵這才放心離去。
見她離開,葉嵐溪終於能夠放鬆下來了,她鬆開已是有些僵硬的手掌,將背包重新放回床頭。
餓女:“小溪,我有點渴,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好的。”聞言,葉嵐溪起身前往灶台的方向。
等她離開,餓女偷偷地將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靜靜地看著那枚躺在掌心中血紅色糖果。
這是一種能夠為鬼怪補充氣血和能量的特殊糖果,價格不菲,但卻能讓她在短時間內恢複到巔峰狀態。
那個醫生為什麼要幫她?
餓女有些疑惑,但她並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算了,管她的,這糖還沒拆封,她總不可能在裡麵動什麼手腳吧。
餓女剝開糖紙,眯著眼睛享受地將糖果塞入口中。
隻是入口的滋味並非她想象中的香甜美味,而是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臭味,像是茅坑在她嘴中爆炸了。
“呸!”餓女連忙將糖果吐出來,她看了眼包裝紙上印著的日期,發現這個糖果居然是一年多以前生產出來的,距離現在已經過期了三個月。
艸!她果然沒安好心!
“水來了。”葉嵐溪端著水杯快速跑來,她將水杯遞到餓女嘴邊,正準備慢慢喂她,但滿嘴糞味的餓女根本等不及。
她一把奪過杯子,泄憤似的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噗!燙死我了!”熱意迅速席卷口腔,眼淚應激流淌出來。大約過了四五秒之後,她握著杯子手掌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那股滾燙的溫度。
葉嵐溪:“水是我剛燒好的,我還沒來得及提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