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木寒敏銳的轉過頭去,隻看到一片深藍色的衣角。
顧不得眼前的宋絨絨,木寒連忙追了出去。
等他走後,葉嵐溪和柏明昱才慢慢地從桌子下麵爬了出來。
葉嵐溪麵色凝重地看著木寒遠去的背影:“看他嫻熟的手法,應該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柏明昱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問道:“木寒?可他看上去很老實啊。”
葉嵐溪語重心長的說道:“弟弟,人不可貌相。”
很多人都會有這樣一個誤區,認為殺人魔的樣貌和他們的心地一般醜陋不堪,但事實往往與之相左。就葉嵐溪個人經驗而言,他們當中的一部分長相老實憨厚,生了一張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的皮囊。還有一部分,顏值要高於普通人水準,這樣的長相很容易就讓世人苛責的目光變得柔和幾分,甚至有的還會對於他們走上歧路這件事而感到惋惜。而真正貌醜無鹽的,卻占少數。
葉嵐溪:“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木寒隱藏的很好。他的脆弱和崩潰都拿捏的極其巧妙,若不是我們親眼目睹了他行凶殺人,恐怕也不會對他產生懷疑。不過眼下,我們得先把宋絨絨的屍體處理好。”
葉嵐溪抓著宋絨絨的雙腳,正準備將她的屍體拖出去,就在這時,羅然忽然闖了監控室。
葉嵐溪不得不停下襲擊手頭的工作,她抬起一隻沾滿鮮血的手,友善地朝著羅然打招呼:“嗨,羅然,好巧啊。”
“哼。”羅然沒有搭腔。
數秒之後,渾身是血的木寒也走進了監控室。
葉嵐溪心裡咯噔一聲,感覺到了幾分不妙。
看木寒又恢複到了神色慌亂驚恐的模樣,葉嵐溪都忍不住感慨一句:這屆奧斯鬼獎沒頒給木寒還真是可惜了。
這個老陰比估計早就發現了她和柏明昱的存在,然後順理成章的將殺人的黑鍋甩到她身上了。
羅然語氣不善的質問道:“你殺了宋絨絨?為什麼?”
葉嵐溪:“羅然,我看你也不笨。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了木寒的一麵之詞呢?柏明昱是偵探,如果我真的殺了宋絨絨,那我為什麼不乾脆點,把柏明昱也解決掉呢?還能放走木寒這個目擊證人,那我這個凶手當的可真是蠢到家了。”
木寒顯然沒有發現到柏明昱也在場,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針對眼下情況,他很快就做出了解釋:“葉嵐溪都到這種時候了,你辯解也沒用!要不是我有保命道具,我早就和宋絨絨一樣死在這裡了。至於柏明昱,他可能是躲起來了,你沒有發現而已!”
葉嵐溪差點就忍不住為他鼓掌了。
不得不說,對方真的很厲害,能在短時間內想到這種反咬她一口的方法。
要不是她有隨時錄音的這個好習慣,這次真的要被木寒坑死了。
葉嵐溪拿出手機,木寒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可還沒等她按下錄音鍵,事情就出現了驚天反轉。
羅然語氣凝重的說道:“屍體怎麼不見了?剛才還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呢!”
木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發現濺到自己身上的鮮血也徹底消失了。宋絨絨的屍體又和上次一樣,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羅然推測道:“我們難道都產生幻覺了嗎?”
木寒連忙反駁:“不可能,我這一路都和宋絨絨在一起,她還和我說話了,我也能碰觸到她,如果是幻覺,怎麼可能那麼真實?”
葉嵐溪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關鍵點:“等一下,你說一路都跟宋絨絨在一起?”
木寒語氣不善的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葉嵐溪沒有說話,隻是扭過頭來和柏明昱交換了個眼神。
問題大了!
他們之前在監控中看到的宋絨絨是跟顧悅之兩人在一塊的,木寒則是孤身一人。
如果木寒沒有說謊的話,那一路跟他走過來的那個宋絨絨,說不定是鬼怪幻化的。
眼下也隻有這一種說法可以解釋這詭異的一幕。
因為道具的限製條件很多,宋絨絨如果真的有可以製造出如此逼真的□□的道具,那使用過一次之後,她必然無法在短時間內繼續使用了。
不過葉嵐溪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真有這樣一個鬼怪的話,那對方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還是說,她/他一直都在這棟學校裡?
就在葉嵐溪思索之際,水心走了進來,看著麵麵相覷的四人,她調笑道:“這麼熱鬨,開會呢?我是不是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羅然語氣凝重的說道:“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又怎麼了?”水心調直站姿,語氣染上了幾分嚴肅。
羅然:“宋絨絨的屍體消失了,就在我們幾個眼皮子底下。”
水心:“我就知道那家夥有問題。但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到底誰殺了她?”
葉嵐溪和柏明昱一齊指認木寒。
木寒和羅然則一同指認葉嵐溪。
水心笑道:“你們要不先商量一下?”
羅然忍不住說道:“宋絨絨是凶手難道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嗎?可現在卻又出現了殺人案,死者還是宋絨絨,水心,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
水心:“很顯然,宋絨絨還有幫凶啊。”
說到這裡,水心適時的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她的話鋒已經猛然轉了180度:“又或者,凶手並不止一個。”
單獨搜索的時候,水心又經曆了一次記憶回溯。好巧不巧,她又見到了屠殺之日的場景,不過這一次她附身的對象變成了一個叫做何美燕的女鬼,她是硬生生的被人從背後捅穿了心臟,下手的家夥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點拖泥帶水,明明有著骨骼阻礙,但對方還是毫無障礙的從背後取出了她的心臟。因為刀刃是從背後沒入的,所以她依然沒有看清殺害何美燕的家夥,在何美燕的視角中,她最後看到的畫麵是一雙染血的黑色皮鞋。
殺她的極大概率就是這位穿著皮鞋的男鬼。
那這麼看來,真相就非常清晰了。
凶手有兩位,一位是女性,而另一位則是男性。
再結合眼下發生的事情,水心倒是覺得,木寒殺了宋絨絨的概率要比葉嵐溪更大。
但她沒有說出自己的推論,而是環抱雙臂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凶手不止一位?”羅然被這個結論嚇了一跳。“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吧,也就是說,凶手說不定還會對自己的同夥痛下殺手?嘶,這遊戲可真夠陰毒的。”
水心懶散的打了個哈氣:“彆忘了,這個遊戲是鬼怪舉辦的?他能想出來什麼好點子?肯定是竭儘全力的把我們這些玩家往死裡坑。”
羅然沒有回應,麵色卻變得尤為難看。
水心看著默不作聲的羅然,忽然試探道:“羅然,你該不會是另一位凶手吧?”
“你放屁!”羅然猶如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身上的貓毛在這一瞬間全都倒豎起來了。
水心雙眼微眯,語氣染上了幾分凝重:“羅然,不會真的是你吧。”
羅然冷笑道:“你已經懷疑我了,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水心沒有說話,隻是拿出了那根火紅色的長鞭,在場所有人都以為,她要與羅然之間展開一場殊死搏鬥之時,水心卻揚起長鞭,朝著葉嵐溪、柏明昱以及木寒的方向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