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1 / 2)

一碗雞蛋花下肚,米仙仙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似的,死死咬著牙,忍著陣陣撕裂般的疼痛,終於在一個時辰後把四餅給生了下來。

“哎喲喂,是個帶把的小子呢。’’

孩子剛出生,被穩婆給穩穩托在手中洗好了包在繈褓裡放到了米仙仙身邊,哭聲哄亮得很,那小臉雖說紅通通皺巴巴的,但米仙仙卻眼一酸。

她的四餅再也不是那個出生後泛著青紫的可憐娃了。

心神一鬆,眼前頓時一黑,昏了過去。

劉氏臉都變了,還是穩婆笑嗬嗬的提醒她:“老嫂子這是亂了心神兒呢,你這兒媳婦好得很,隻是脫力了,睡一覺就行了。’’

劉氏定睛一看,也知道差點鬨了笑話。

她都這把年紀的人了,哪裡還分不清這婦人生產是真出了事兒還是昏了的。

遂點點頭,又低頭去瞧躺在母親身邊的四餅,米仙仙跟何平宴以往整天念叨著這胎是個小丫頭,弄得他們都以為真是個小丫頭了,誰知卻是個小子。

劉氏又愁起來了。

小子是好,但二房可是四個小子了,最大的不過五歲,小的兩個雙胞胎才三歲多,這又添了個剛出生的,老二要是在好歹還是個靠山,如今老二沒了,這母子五個當娘的又嬌氣,下邊的還小,離不得人,以後一口吃的都怕成問題,他們兩個老家夥雖說還有把力氣,但老大跟老二畢竟分了家,他們又是跟著大房的。

總不能吃著用著大房的幫襯著二房吧?

老大平忠老實巴交的倒是沒甚意見,但老大媳婦可是個潑辣的,又一貫跟老二媳婦不合。

劉氏側過身,一下就見老大媳婦張氏氣哼哼的看著床上的米仙仙母子。

她眼一眯,冷哼一聲,心頭一股子硬氣又起來了。

老二沒了,老大可是親兄弟,還是當兄長的,幫襯著沒了兄弟的孤兒寡母是應該的!

劉氏也沒當著穩婆的麵兒給張氏沒臉,笑盈盈的把穩婆給送出了門兒,送到門口時還給添了幾文錢,把穩婆給樂得連連道了喜,門一開,小梨子溝的婦人見了劉氏就問了起來。

“她光嬸兒,你家老二媳婦生了個小子還是丫頭片子?’’

劉氏哪裡不知道這些人想看熱鬨,送了穩婆一出門,在這群婦人身上掃一眼,笑道:“我家倒是想要個丫頭片子呢,但仙仙她肚子不爭氣,生了個帶把的。’’

說著,轉身關了門。

一群婦人方才還說得興高采烈的呢,這會兒一個個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梗得臉紅脖子粗。

好一會兒才有人說道:“真、真是個帶把的?’’

“這個米仙仙肚子也太爭氣了!’’

屁股那麼小,除了翹了點,都沒多少肉的,就這一個小狐狸精似的人,連著生了一串的帶把小子出來,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些,這些婦人都能想象得到,今日過後,那些喜歡給米仙仙這小蹄子鞍前馬後的那些漢子們定是又要說他們比不過米仙仙了。

長相比不過,身段比不過,嬌滴滴的聲音比不過,如今連生孩子都比不過……

事實上,她們還真比不過。

還有啥臉比不過人家還上躥下跳的?

陶春兒臉色僵了僵,又揚起抹溫婉的笑,似歎息似的惋惜了句:“可惜何秀才沒了。’’

頓時,一群比不過的婦人一下又春風得意起來。

“可不是呢,那小蹄子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個沒了男人的寡婦?咱們是比不得人家,但家裡男人還在呢。’’

“說不得何秀才沒了就是這小蹄子給克的,你們看她那臉,哪有半點良家女子的模樣,慣會勾搭男人!’’

這會兒,這些婦人們也不覺得比不過米仙仙了。是,她們是長得不如人,但他們也沒當寡婦啊不是?那米仙仙這麼厲害,不也死了男人?在這點上,她們可就能把米仙仙給壓得翻不了身!

這邊,劉氏轉身回了屋,見張氏還縮在米仙仙屋裡不高興,放開了嗓子吼了:“老大媳婦,這天兒要不久要黑了,你還躲屋裡做甚?還不快些回家準備晚食,你男人不用?你弟妹不用?我們兩個老的和家裡大大小小的娃不用是吧?’’

她還能吼能跳呢,還壓不住張氏一個兒媳婦不成?

等他們兩個老的把張氏給壓著,讓大房那邊多幫襯幫襯二房,再過些年他們老了壓不動了,二房的幾個小子也都是半大小子不怕的了,想到這兒,劉氏便想去找當家的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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