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仙仙你個小蹄子,你又吃我家的東西,老娘跟你拚了!’’
張氏腦子裡那根名為弦的筋在見到一桌的蛋殼時轟然倒塌。
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當即就要朝著米仙仙的小臉撓過來。
張氏生得高大魁梧,又常年做慣了農活,力氣可不小,米仙仙要是被她給撓了下可不得了,張氏說著就要動手,米仙仙都沒來得及反應,眼瞅著張氏已經到了跟前兒,劉氏喝了聲:“你敢!’’連忙把人給推開了。
張氏被推到了一邊,指甲離米仙仙的臉不過幾寸遠了。
“反了天了,我這個婆母還在呢,你當著我的麵就敢欺負你弟妹不成?’’劉氏氣得胸脯直抖,也半點不給張氏麵子了,當著米仙仙的麵就開始罵:“咋的,你家的東西?你家啥東西不是我跟你爹的?就是那幾隻雞還是老娘出的銀錢買回來的,你都是吃的便宜,哪兒來的那麼大臉說那是你的?’’
張氏也就是剛剛弦斷了才敢當真劉氏的麵撒潑,這會兒被劉氏一罵,整個人頓時清醒了。
“不是娘,咱們可是分家了。’’張氏委委屈屈的。
分家了,老爺子兩個跟著他們大房,那他們的東西可不得是大房的了?
劉氏聽得越發窩火,跟個惡婆婆似的,大著嗓門罵:“分家了又如何?老娘還沒死呢,哪裡輪得上你來指派了,如今老二出了事,你這個當大嫂的不說主動幫襯著二房,還整天眼皮子淺的跟你弟妹爭,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家就是這樣教女兒的?我何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把你給娶了來,我告訴你,彆以為你平日裡偷偷拿東西給你娘家我不知道,你照顧你娘家我也沒二話,但二房也是老大的親弟兄,論起來可比跟你娘家親!’’
“我知道你不服,但不服也給老娘憋著,在我何家沒你做主的份兒!還是那話,老二沒了你們當大房的得幫襯著,以往老二還在的時候待你們也不薄,甚好吃好喝的你沒吃?要出了事兒的是你大房,我照樣讓二房幫襯你們母子幾個!’’
……
張氏不敢搭嗆。
哪有老太太這樣咒自個兒親兒子的?
“行了,老二媳婦晚上帶幾個餅過來用飯,如今你母子幾個,這往後的章程得拿一個出來。’’劉氏起了身,瞪了眼張氏:“還不回去備吃食去!’’
劉氏一把張氏給帶走了,二房頓時靜了下來。
幾個餅對張氏這副模樣也熟得很,也沒被嚇著,隻大餅有些興致不高的問米仙仙:“娘,我們真的吃白食麼?’’小男子漢已經聽得懂有些話了,比如吃白食這幾個字。
爹曾經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吃嗟來之食。
“大餅,你怎麼會這麼想的。’’米仙仙教他:“兒子,咱們這可不是吃白食,往前咱家也沒少給他們吃不是?如今正好給吃回來啊,你瞧,這一給一收不是兩不相欠了嗎?’’
“好像是。’’大餅不過五歲的娃,壓根不懂甚欠不欠的,隻覺得他娘說的也很有道理。
他坐在凳上,兩條小腿兒一甩一甩的:“我想爹了。’’
二餅三餅也跟著奶聲奶氣的說想爹。
米仙仙吸吸鼻子,小臉上很是委屈。
她也想。
沒有夫君在,這家裡樣樣都不順手,襯得她跟傻子似的。衣裳不會穿,水不會燒,明明沒嫁人的時候,她在家裡也是村裡遠近馳名的勤快姑娘。
都怪何平宴!
想起婆母劉氏說的要商量個章程出來,米仙仙蹬蹬蹬跑回房裡,在枕頭下摸了摸,摸了個小箱子出來,正要拿著箱子出門,床上的四餅不知道何時醒了。
“娘的四餅醒啦。’’米仙仙把小箱子放一邊,抱起在繈褓裡的四餅,先給他看了看有沒有拉,等把四餅好不容易給收拾妥當,又喂了次奶,等人睡下後這才轉身出了屋。
二餅三餅已經滿屋的跑起來了,米仙仙生怕他們給摔了,囑咐他們小心些,大餅對她手中拿的盒子很感興趣,爬在桌上看了過來:“娘,這是啥?’’
米仙仙神秘得很:“銀子!’’
這是她跟夫君兩個攢下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