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抽口氣,還沒開口,身後,另一個婦人扯了扯她的衣角。
這是何金霞的婆母曹氏,生得頗有些尖酸刻薄,不易相處,米仙仙倒是見過一回。
曹氏忙把另一個婆子給扶了起來,笑著打起了圓場來:“平宴媳婦彆生氣,你這大姑姐就是性子直了些,但人沒甚壞心的。”
等她說完,米仙仙才開口:“何夫人。”
曹氏還有些不解。
“叫我何夫人。”
以為誰在她跟前兒都能以長輩自居呢。
曹氏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果真如媳婦金霞說的,這是發達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到底是有求於人,曹氏也無法,隻得說道:“何夫人,怎麼說咱們兩家那也是姻親不是,金霞再如何那也是何家出嫁的姑娘,看在這情分上,卻有一樁小事請夫人幫幫忙。”
“對你來說,那就是抬抬手的小事兒,一點都不耽擱的。”
“哦,什麼事兒。’’
米仙仙倒真好奇是甚麼小事兒。
曹氏看了眼另一個婆子,推了推她,那婆子便苦嚎起來:“夫人啊,我兒子是個本分人啊,村裡誰不誇他的,誰知道我們趙家卻娶了個攪家的婆娘,把我們老趙家給敗壞了不提,如今她更是狀告我兒子包那樓子的,誣蔑我兒子啊,夫人可得給我們老趙家做主啊。”
婆子苦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得出來確實是真情流露,很是傷心。
米仙仙皺了皺眉。
很是嫌棄。
“你說你家姓甚?’’
“姓趙?’’
米仙仙臉上神色變換,最後隻彙成一句:“你那兒子,該不會就是那趙方吧。”
趙母點點頭,趕忙又說:“但我兒子是冤枉的啊。”
“好一個冤枉。’’米仙仙是連一眼都懶得看她,也不欲同她們爭辯,隻淡淡道:“趙方的事大人自有定論,他若是沒做出那等喪了良心的事自是安然無事,若他做了……”
趙母臉一下變了。
何金霞看不得她高高在上的模樣,忍不住譏諷:“不過是親戚間的小事而已,連這點忙都不肯幫。”
米仙仙偏生氣她:“是啊,特彆是你何金霞的事兒,你最好這輩子都平平安安,不要求上門,哪怕你求上門,我也一定不會救你。”
“你!’’
米仙仙揮揮手,等不及要換一身裙子了。
“送客!’’
她連一頓飯都不會留。
何府的下人們一看主子這副態度,對何金霞幾個也不耐起來,見她們還想大吵大鬨的,直接捂了嘴兒給推出了門。
“砰’’的一下,大門被關上。
曹氏隻覺得灰頭土臉的,一張老臉都掛不住。何金霞自嫁到城裡後自詡是城裡人,一貫學了那些城裡人的輕言細語的做派,但這會兒她氣得甚麼體麵都顧不得,在何家大門口直接罵道。
“臭不要臉的,我何金霞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哪怕是死,窮死,餓死,我也絕對不會求到你門前來!”
屋裡,米仙仙問:“她真這麼說?”
“是,一字不差。’’
這感情好,在村裡的時候看在爹娘的麵兒上,米仙仙哪怕早就想趕這大小姑子了,但也沒趕,如今何光夫妻不在,她也用不著顧這分麵子情。她優雅的打了個哈欠:“行了,我睡會。”
趙方的案子定了下來,如今趙方已經被收押,隻等明日便要開堂審理。
衙役把告示一貼,各大茶館裡更是熱鬨得很,有說何大人明察秋毫,有說何夫人賢慧的。茶館一角,梳著雙鬢的丫頭憤憤不平:“這些人當真是攀權富貴,小姐你開了鐘家商行,所賣貨物給這縣裡娘子婦人們不知省了多少,她們不提一句,反倒處處吹捧那一鄉下來的,實在可惡得很。”
鐘離夏也很是不悅:“誰讓她是知縣夫人呢。”
“甚麼夫人不夫人的,’’丫頭撇撇嘴兒,“明日柳夫人生辰,這米氏也定然會去的,她一鄉下婦人哪裡懂甚規矩,明日在宴上還不知道得出多大醜,小姐你等著瞧便是。”
鐘離夏唇角微微帶笑,但不知為何,心裡又有些不安。
縣衙裡,何平宴也得了何金霞幾個被攆出何府的事兒,尤其是聽到何金霞在府門外的叫囂,來人每稟報一句,他眼裡的冷意便添上一分,等說完,冷哼一聲。
“既然她不稀罕何家的撐腰,那以後便當沒這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好冷呀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