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棠捂著臉兒跑了出去,小臉兒跟那火燒雲一般,羞得很。
這些長輩啊,怎的老是不避諱他們當小輩兒的。趙家是,何家也是。
她跑了出去,四餅躲在樹下朝她招手。
“怎麼樣怎麼樣,我娘同意每日給我添菜了嗎?”
原來四餅在聽了二餅的話後也不好意思趕趙海棠走,於是他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終於讓他給想出了法子。
讓趙海棠來幫他說話!
趙海棠吃了他一半的飯菜,幫他去娘跟前兒說說好話那是應該的。
四餅想。
且,他連怎的說話都幫趙海棠想好了,字字句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稱讚他娘親是個人美心善的知府夫人雲雲,定能說得他娘心花怒放,一口便應了下來。
他仰著小臉兒,巴巴的看著:“海棠姐姐。”
趙海棠羞怯頓時轉變成了內疚,她低著腦袋:“四餅、四餅弟弟,是我不好,我、我沒說。”
“何、何大人在。”
四餅不大懂為何他爹在就不能說了,但看趙海棠都快把腦袋垂到胸口了,隻得大度的擺擺手:“算了算了,下回再說也可以。”
趙海棠倏的抬起頭來,跟他保證:“四餅弟弟你放心,我肯定會少吃一點的。”
四餅信了。
夜裡用食,見趙海棠吃了一碗又一碗,把他愛吃的給吃了一大半後,四餅憤怒得小臉兒通紅。
女人的話壓根就不能信!
胡家那頭,劉月琴得了劉三舅的警告不敢再來何家胡鬨,又有那家人不斷拿了胡明跟她談條件,無法,劉月琴隻得應了下來,給足了八百倆的聘禮,還有金銀布匹、各等禮,統共花費了千倆紋銀,徹底把家底掏了個一乾二淨。
過了禮,換了婚書,胡明也被換了回來,但胡明下邊還有弟妹,得知胡明乾出的事兒,與他這個當大哥的便鬨掰了,連著對劉月琴夫妻也很是不滿。
畢竟不是甚麼光彩的事兒,兩家定了親,胡家那邊很快就把人迎進了門兒,倒是還給何家送了帖子來,請他們去喝酒,但米仙仙兩個都沒去,米仙仙甚至連禮都沒送。
她這個人小氣得很,跑她門前來鬨一場,還指望著她和和氣氣的顧念著甚麼親戚情分,那是做夢。
劉月琴往後是再不能踏入何家半步的了。
其後的日子,胡家的鬨劇就沒停過,劉月琴倒是想著等人進了門好生拿捏,最好把她給出去的銀子通通收回來,但她那兒媳婦當初既然敢乾出勾搭胡明的事兒,哪裡是個善茬。婆媳兩個從吵鬨到動手,鬨得胡家就沒安生過。
米仙仙都跟著聽了好幾回熱鬨,下人們聽來的,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市井消息本就傳得快,很快胡家的事兒就傳遍了,那些跟著胡明一般有花花腸子的人頓時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跟大姑娘們調笑,胡家因著胡明掏空了家底,他們還沒胡家家底呢,鬨出這一出,怕是家中都得跟著喝風了。
不止這些混子不敢妄動,家裡人還會耳提麵令,以往在城裡人見人怕的混子,是大姑娘們最避之不及的,如今反倒是這些混子們見了大姑娘們躲得遠遠的了。
深秋,何家上上下下都換上了薄薄的夾襖,府城每日都有事發生,在市井中傳播開來,連著前邊發生那些也逐漸淡了下來,米仙仙正帶著人在園子裡走著,就聽有下人來傳話,說大爺來了。
這大爺,說的是何誌忠。
“大哥來了?’’米仙仙很詫異,往前廳去。
何誌忠在府城的鋪子開得如火如荼的,何家集坊的大名兒在府城裡如今也是響當當的,他在府城買了個小宅子,把何安也給接了去,平日裡忙得很,米仙仙也好些日子沒見過人了。
她剛進了廳裡,見出了大哥何誌忠外,還有何安,父子兩個穿得很是嶄新。
這天,下甚麼雨了。
大哥何誌忠這種向來不在乎外表穿戴的,米仙仙一慣見他都是穿著半新不舊的,今兒還稀奇得很。
她一踏進門兒,何誌忠便跟她打了招呼,何安麵兒上更是帶了些忸怩。
米仙仙:“……”
“大哥?元子?你們這是?”
何誌忠看了看兒子何安,對著她這個當嬸子的也沒客氣:“弟妹啊,你看何安虛歲也都十六了,可他這親事卻一直定不下來,家裡邊娘和你嫂子也著急得很,咱們如今又在府城裡,這不,隻能拜托你幫著相看相看了。”
米仙仙:“大嫂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