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 141 章:“公子,你快管管他啊。”(1 / 2)

何越拍了拍四餅,清了聲兒嗓子:“好了,人家姑娘隻是要買字畫,你又何必揭人傷疤,快些同人道歉。”

他溫溫和和的,說的話卻很是有威信,四餅轉臉就朝她說:“對不住了姐姐,小子還小,你彆跟我計較,你不去就不去吧。”

他還歎了聲兒。

這會兒若是他二哥在,隻怕還得加上一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

楚毓沒聽出半分歉意來,眼裡都帶著淚花兒的朝何越跺跺腳,嬌滴滴的喊道:“公子,你快管管他啊。”

何越連臉都未變一下,從容的取了一副字卷遞過去:“小弟頑劣,姑娘見諒,這副字卷就當是給姑娘的賠禮吧。”

楚毓臉一喜:“這字可是公子寫的?”

何越笑笑,並未開口。

他沒承認,但也沒反對,楚毓便以為他這是承認了這些字畫是他所做,當下便保證起來:“公子放心,我也是愛字兒的人,生平最佩服的便是讀書識字的人了,這些字我定會好好愛惜的。”

她極為敬佩的看著人。

按楚毓以往周旋在男子之間的經驗來看,這世上的男子哪怕再窩囊,也是希望女子溫婉又善解人意,尤其是誇他們的時候,隻要崇拜的看著人,這些男人心裡便大為感動,視他們為貼心人,她先前能勾搭上大堂姐的未婚夫婿,靠的便是這一招,如今楚毓又故技重施起來。

楚毓先前就已經把何府的人丁梳理了一遍,尤其是這位在平城府裡大名鼎鼎的大公子。

整個平城的少女們想嫁給他的不知有多少,這位大公子年紀輕輕便是秀才功名,學問極好,便是那書院的舉人老爺都誇,出身又好,從來不曾在外拈花惹草的,這滿城的紈絝公子們在外頭留名時,大公子卻是在鑽研學問,這一對比,便如那星辰與瓦礫。

隻是這位大公子再好,人物模樣再是無可挑剔,卻是甚少出現在人前,不得不讓人惋惜,而何府也半點沒有要給大公子尋摸親事的意思,尋常人壓根接觸不到,她這是走了大運,竟然知曉了大公子的身份,楚毓覺得這便是上天安排好的緣分。

尋常時候她做出這般模樣來,再是厲害的男子也會下意識一軟,繼而覺得她善解人意,是個心正端莊的,又格外享受這種被全心依賴的感覺,越發對她們有好感。

楚毓大度賢惠的開了口,等著那種異樣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但她覺得過了許久,這位何大公子的目光仍舊絲毫沒有變動。

怎麼回事?楚毓忍不住抬眼,卻見何大公子目光一如先前一般沉穩溫和,半點變化沒有,還對著她淺淺頷首,便再不言語了。

楚毓還要開口,卻有彆的人上前把她給擠開了去,讓她上不了前,無奈隻得捧著副字畫回去了。

一到家,楚毓把懷中的字卷一扔,哪有半點珍惜之意。

她娘忍不住道:“這是甚麼你就隨手一扔,不要錢的麼。”

還真是不要錢。

楚毓把今日的事跟她說:“娘,這可是知府家的大公子,那長相就不必提了,可比楚荷那未婚夫婿都好,你說我若是嫁到知府家,咱們家在這城裡還不得橫著走,哪裡還用得著看三房的臉色,去討好他們的。”

本來三房在他們幾房裡那就是墊底的,如今楚荷攀上了何家,把他們兩房都給比了下去,反倒要他們上趕著討好,楚毓早就不想乾了。

還是那話,靠人不如靠幾,楚荷嫁過去她最多沾沾光,還不定能沾上,若是她自己嫁過去,就不隻是沾沾光了。

楚毓心眼子多,她娘也好不到哪兒去,當下就誇她:“還是我兒想得周到,就照你說的來,等你以後嫁到了何家,成了知府府的兒媳婦,你爹娘也能跟著沾光了。”

前兩日她還讓楚毓到三房多往何安跟前兒走動走動,今日一聽有那何家正兒八經的公子,楚二娘子立時便同意讓楚毓換個人。

還道:“大房那個你記得跟人斷個清楚,免得牽扯不清傳到了大公子耳裡。”

楚毓點頭:“娘你放心,他就是我大姐夫,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便是有甚麼,那也是大姐夫這人不厚道,見色起意,女兒一個良家女子,怎能跟自己大姐夫糾纏不清的。”

楚二娘子點了點她:“我兒聰慧,就是如此。”

母女倆之前還在大房跟前兒耀武揚威的,說大房的閨女沒本事,都定婚了還能被人把未婚的夫婿給搶走了,怪不得旁人,把那男子給勾得魂不守舍的,要為了楚毓退了前邊的婚事,鬨得沸沸揚揚的,兩家幾乎成了仇人。

如今楚二娘子出門再不提這事兒了,見了大房還歡歡喜喜問人家何時定下喜宴討杯喜酒喝,一副很是為大房著想的模樣,再不肯承認那侄女的未婚夫婿與自家有牽連的。

但這婚事鬨成了醜事,大房哪裡還會撿著二房不要的,楚二娘子這番話再他們看來那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把人給冷嘲熱諷一頓,轉頭就把這門親事給退了,還盯著二房,生怕這不要臉的母女倆又出甚麼陰招來。

當初死皮賴臉的巴著,眼紅他們家得了門好親,連親戚情分都不顧的要搶,如今又巴巴的還回來,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當誰是傻子不成。

楚毓打從那一日去了字畫攤後,每日便雷打不動的往那跟前兒跑了,她運氣不好,去十回隻見到人三兩回,還不是每回都能說上話,若是她買上兩副字畫,倒也與她說上一句半句的,幾日過去,說的話一手都能數得出來,但楚家卻堆了一堆的字畫來,銀錢倒花了不少。

這回她又來,正遇上二餅來換大餅何越,何越收拾了東西要往家走,被楚毓給半路攔了下來,她微微紅著臉頰跟他打招呼:“公子是要回家了嗎?不知公子可還記得我?”

她都買了那麼多字畫了,幾乎每日都買,稱得上大客人了。

何越看了看,道:“是你呀。”

“是我,我仰慕公子的字畫,覺得過往那些名家的字跡跟公子一比也不過如此,公子如今隻是筆鋒稍顯稚氣了些,假以時日,定能超過這些名家的字兒,成為一方大儒。”

楚毓認真思考過,覺得前幾日她誇的時候說得太淺顯了些,太白了,諸如大公子這般人物,想聽的定然不是一兩句誇讚。

他們是天驕,生來便被人注目仰慕,她的崇拜委實不過是那其中之一,並不突出,再有大公子的修養學問也不是那些需要女子依賴誇獎的普通男子能比的,她必須得換個花樣才能得她青睞。於是楚毓又花了大價錢,拿了字畫去請教人,記在了心裡,這會兒正好在何越跟前兒賣弄起來。

要凸出她有學問的模樣。

何越很是謙虛的請教:“是麼?”

“不知姑娘覺得這幾個字哪處稚嫩,姑娘說出來我也好加以改正。”

楚毓怎麼說得出來,她就是說這幾句都是請彆人教的。楚家不是那等精窮的人家,早前各家也是請了人教導她們的,楚家大房三房學得都不錯,唯有二房母女不屑一顧,覺得楚毓生得一副好樣貌,以後隻要把那高門大戶一嫁就行,這時候學這麼多技藝,以後還不是給人做活的,哪有當主子來得貴重?

是以,楚毓隻跟著插科打諢的學了幾個字兒,餘下的都跟著楚二娘子學怎麼鑽研,這兩年更是一門心思把放在怎麼勾搭男子身上去了。

“這個、這個,小女子也隻是這麼一說,見了這字有這麼個感覺罷了,真要說出哪裡有問題,卻是一時說不出來。”她很快扯了個謊。

“原來是這般。”何越恍然大悟,又恨是善解人意:“沒關係,這些字畫每一副每一字都有所不同,姑娘你不看不懂也實屬正常的”

“誰說我不懂的!”楚毓生怕他嫌棄,忙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觀摩,下回再與公子好生分說。”

她不由分說回攤子上買光了所有的字畫抱回了家,挨個挨個的看。她也不敢在待下去,怕多說兩句就露了餡來。

何越站著,身後幼弟等人過來了,紛紛看著他:“大公子可真厲害,方才那位女子隻跟大公子說了幾句話便跑回攤子上把我們的字畫全給買光了。”

他們也賣了好幾日了,剛開始兩日旁人覺得新鮮,賣出去不少,這兩日賣得少了,尤其是今日,攤子上還剩下了好些字畫卷。

幾人原本還以為今日就這樣了,沒料楚毓一買就給買光了。

約好了明日算一算賬,幾位同窗先行離開,隻剩下了兄弟幾個,小餅環抱著手,不高興的哼道:“這個姐姐眼神也太差了些,分明是我寫的字兒,她老說是大哥寫的,還每回問我些彆的,太煩人了。”

要不是看在她經常來買字畫的份上,小餅壓根不想理她的。

二餅看了幼弟一眼,沒告訴他,楚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她可是瞧得分明,甚麼買字畫,分明是衝著大哥來的。

她還當真以為大哥是那等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呢,小小手段彆說大哥了,就是他也看得分明,可笑得很,楚毓那張容貌在楚家可以稱得上一句上等,但他們兄弟見多了母親那張貌美的容貌來,對楚毓這張臉哪會有甚驚豔的,至於那些拙劣的手段就更是不放在眼裡了。

真把大哥當成普通的公子哥,那她就算錯了。

反倒是她被大哥幾句模糊的話給牽著鼻子走,白白買了這麼多字畫,甚至連誰寫的都沒弄清楚。

“大哥真厲害。”他背著小手誇。

何越依舊是那副溫潤的模樣,嘴角還噙著笑,沒應:“二弟說錯了,我可甚麼也沒做。”

其實他甚麼也沒做,連話都甚少說,至於楚毓為何誤會他卻是不知道的。

女人心海底針呐。

二餅撇撇嘴兒。

他才不信。

攤子的買賣變差了在做買賣的人眼中其實太正常不過,平城彆說字畫攤,就是字畫鋪也有不少,各大家的字畫數不勝數,便是茶坊裡也掛了不少的名家字畫,四餅幾個這攤子不過是小打小鬨的,彆人瞧著新鮮才來買買,但哪有整日都買同樣的字畫的,便如那菜一般,再好吃也不能整天吃那一樣吧。

分了銀子,幾個半大少年掂了掂手頭的銀兩,前兩日的意氣風發儘數散去,各個唉聲歎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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