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顧君淵的胃口一直都不好,經常吃什麼吐什麼,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
賀澄瞧著乾著急,卻也毫無辦法,自己半吊子手藝也隻是獻醜,他在百度上收藏了【關於懷孕一定要知道的一百件事】。
顧君淵去醫院檢查了,沒什麼毛病,一切正常,開了藥,吃了也沒什麼效果。
賀澄再次肯定了嶽鑫醫術的平庸。
他騎著電驢在四點半的時候回到彆墅,他手上提著顧君淵昨天多吃了兩口的涼菜,隨後看見了一個熟人。
李長宇正拘謹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神情強裝鎮定,臉頰泛紅,而顧君淵坐在他旁邊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姿態放鬆。
哦,中間還有個半大的小孩,正在嘰嘰喳喳吵著。
李長宇抬眼就看見了自家哥哥風塵仆仆的樣子,表情變化似五彩霞光,下意識害怕,又疑惑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總之五味雜陳。
顧君淵臉上笑容微斂,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心底情緒也有些複雜,一個是他有好感的人,一個是他孩子的爸。
“哥?你怎麼在這裡?”李長宇率先開口,語氣疑惑。
顧君淵:?
他並不知道李長宇和賀澄還有這一層關係。
難怪兩人長得這麼像。
賀澄大腦飛速運轉,然後想到一個情節,李長宇曾經是顧君淵親外甥的家教老師,畢竟李長宇的學習是真的好,當家教老師也正常。
顧君淵的外甥被送到他身邊呆了一段時間,因為顧君淵的姐姐和他姐夫鬨離婚。
這段時間裡李長宇和顧君淵每□□夕相處,感情也是飛速發展,如膠似漆。
兩人當著小孩兒的麵彬彬有禮,背著小孩兒乾柴烈火。
賀澄對上顧君淵沒什麼表情的臉,扯了扯嘴角,掩飾道:“我在顧總家當管家呢,你看這外麵的花草啊,這屋裡的地板啊,花園的衛生,全是我的工作呢。”
李長宇狐疑道:“你不是在和周家軒一起做串串嗎?”
“周家軒那小子單乾了啊,你還管上我了?你不在學校好好呆著,你來這乾嘛?”賀澄瞪他一眼,見顧君淵還直勾勾看著他,他給他偷偷比了個拿捏的手勢。
“我在做家教啊。”李長宇視線也下意識掃向顧君淵。
“李老師,這個題目怎麼做啊?”那趴在沙發上做試卷的卷毛小孩兒,突然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賀澄知道顧君淵大概率不想讓李長宇知道他們兩個有一腿的情況,金主有要求,他自然是要幫忙瞞著的。
賀澄將涼菜拿到廚房,見鄒嫂正在處理大閘蟹,便將涼菜用碗裝好。
鄒姐便道:“小賀啊,你晚上想吃什麼,鄒姐給你做,今天顧總不在家吃飯。”
“那他去哪兒吃?”賀澄便問。
“跟外麵的小帥哥一起去吃飯吧?”鄒姐小聲說著。
這兩周鄒姐已經和賀澄混熟了,他一口一個姐姐的,嘴巴沁甜,做人也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溫暖,聊天說話不尷尬,鄒姐也把他當遠房表弟了。
“哦。”賀澄笑著道:“隨便呀,鄒姐做的,我就沒有不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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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知名餐廳。
李長宇感受到對麵靜靜盯著他的男人那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像是在巡查他的領地,李長宇心臟跳動得極快,強裝鎮定地給旁邊的小孩兒倒上果汁。
混血小卷毛趙清翼乖乖吃飯,並不打擾老師和自家舅舅聊天。
“顧總......”李長宇欲言又止,話還沒說,耳廓就全紅了,血色逐漸往臉上蔓延開。
顧君淵看著眼前有些可愛的少年,眼神忍不住泄出一絲笑意,這和他第一次見李長宇時的反差感很強。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李長宇正在主持一個節目,麵容清俊溫柔,年紀小小卻遊刃有餘地成熟,在台上大方得體。
第二次見麵是在大學之間的辯論賽中,他語詞犀利,眼神鋒利,清冷倨傲,辯得對手無話可說。
他表現得向來清高冷傲,從前都是顧君淵主動,李長宇很少出現這種情況,羞得半張臉都紅了。
顧君淵等著他的下文。
李長宇頓了頓,才害羞道:“我能請您看電影嗎?”
顧君淵望著那俊美的眉眼,微微恍神,相似的眉眼,卻說出純潔得過分的話。
若是能讓賀澄害羞成這樣說出的話,怕是要驚世駭俗?能把他弄死在床上吧。
他不由蹙眉,眉眼間浮起一陣煩躁,將賀澄這個名字從自己腦袋裡趕出去,他嗓音低啞:“當然可以,不過就是看個電影而已,我們之前也看過不是嗎?”
成年人的默契,兩人都將那天在酒吧說的話淺笑忘記,都想繼續接觸。
“那不一樣,從前是你邀請我,今天是我邀請你。”李長宇那雙眼亮晶晶的沁著羞赧的歡喜。
怎麼會不喜歡呢,顧君淵幾乎是他交友中的天花板。
長得帥、有錢又紳士禮貌,同時對他也那麼好。
“行吧。”顧君淵無所謂地笑笑,笑容極淡,目光在觸及自己最愛吃的牛排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纏繞在他周圍,頓時一股強烈的反胃感湧上來,喉結滾動一瞬。他端起旁邊的清茶抿了一口,試圖將那股惡心感壓下去。
“顧總,你怎麼不吃?”李長宇小嘴吃了一口沙拉,桃花眼黑潤清亮地看著他。
“我沒什麼胃口。”顧君淵幾乎咬著牙說的,他張嘴就感覺要吐出來了,表情有些隱忍難看。
真是見了鬼了,明明在家的時候也吃過牛排,完全不會有這種反應。
李長宇微微垂下睫毛,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起來。
顧總這麼冷淡,還是在介意他那天說的狠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