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花房看看?”賀澄帶著顧君淵來到了花房,那些原本擺在花園的名貴花種,因為天氣變冷移到了花房。
“我能摘下一朵嗎?”在暖房內,瞬間又覺得有些熱了,賀澄手蠢蠢欲動。
“這裡麵最便宜的是哪一朵?”
顧君淵鬆開他的手,拍了拍沾上雪的圍巾,其實這些花的具體價位他並不清楚,但不下四位數,他隨便指了一朵:“那個。”
賀澄在動手前,又問道:“最便宜的多少錢?”
他要掂量一下自己賠不賠得起。
“幾百?”顧君淵不確定這個價位是否在他心理承受範圍內。
賀澄手指縮了縮,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摘下了那朵玫紅透粉的花,他掐著尖尖,然後戴在自己耳鬢,眨著眼問他:“好不好看?”
顧君淵凝神看了他兩眼,那朵花顏色偏豔色,他的黑發已經長出來了,散亂的發絲帶著一絲桀驁不羈,五官立體精致,這般一襯,倒顯得有幾分姝麗。
“一般。”
賀澄不滿這個答案,撇了撇嘴,張揚又痞氣地說道:“哥們這個顏值,在古代高低混個花魁當當。”
人家在古代都想當萬人之上的皇帝或者清風廉潔的大官,賀澄倒好他想當花魁,儘想些坐享其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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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宇牽著趙清翼,身旁跟著一個正在打電話的黑衣女人,她是趙清翼的媽媽,也是顧君淵的姐姐,顧昭。
“嗯,半個小時之後,嗯嗯,好,見麵我們詳談......”顧昭有些疑惑看向突然停住腳步的李長宇和趙清翼,掛了電話,抬眼看過去:“怎麼不走了......”
眼前的場景讓她微微一怔。
在不遠處的雪裡,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她很熟悉,是她那清冷又禁欲的弟弟,他正帶著格格不入的藍色毛線帽子,一個色係的圍巾。
她很了解顧君淵,他從前是那種一年四季都是西裝的男人,她從來沒見他戴過帽子,現在卻穿著羽絨服戴著圍巾。
最讓她大跌眼鏡地是他正在和一個男人接吻。
她那平時眼高於頂、清高至極的弟弟正在和一個男人接吻!!
她驚得差點手機都抓不穩掉地上了。
比她心態更崩潰的要數李長宇了。
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兩個人明明他很熟悉,卻又覺得陌
生。()
賀澄怎麼會和顧總接吻?
?本作者顧西子提醒您《男主懷了我的崽》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有一根線在李長宇心底被悄然被串聯起來,一幀一幀畫麵在眼前逐漸清晰,所有的疑惑似乎都豁然開朗了。
為什麼顧總會拒絕他,為什麼賀澄會在顧總彆墅裡,為什麼那天電影院回來顧總主動送他回家,半夜賀澄又要出去。
他眼眶倏地紅了,內心有什麼東西轟然坍塌,那被背叛的痛苦灼燒感似乎能抵禦嚴寒,他此刻怒火中燒,幾乎將他燒成灰燼。
顧君淵掀起眼簾,看見了站在賀澄背後的人,稍稍怔了一秒,又淡淡垂下睫毛,配合賀澄的索吻。賀澄的手按在他後頸,臉頰上落下冰冷的雪,唇舌卻被賀澄滾燙的唇包裹著,冰火兩重天的刺激。
賀澄半點沒察覺到身後有人,鬢邊的鮮花在動作中掉落。他睜開眼,對上顧君淵染上冰雪的烏黑睫毛,襯得他眉宇間越發清冷淡漠。
他舔了舔唇,剛想逗他幾下,便感覺身後傳來一股拉力,他毫無防備,臉上已經挨上一拳。他一個踉蹌差點倒地,顧君淵扶住他,皺眉看向動手的李長宇。
賀澄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李長宇雙眼通紅地瞪著他,眼底涔出驚人的怨恨,像是被奪走食物的狼崽子。
“操!”賀澄嘗到了齒間泛出的血腥味,他頂了頂腮,看見這般發狂似的李長宇確實有一瞬間的心虛。
“賀澄,你真他媽的夠賤!”李長宇伸手去推他,顧君淵伸手擋了一下,差點將他給直接推倒了。
賀澄見狀心裡一星半點的心虛也消失不見了,他連忙伸手拽住顧君淵,將人往身後擋,瞪著李長宇,“你他媽說什麼?”
“我爸一點也沒說錯,你就是拖油瓶,就是賤人,吃我們家的,用我家的,還不懂感恩的白眼狼!”李長宇見兩人的做派,更加生氣了,直接怒火攻心,有一種全世界都對不起他的感覺。
他這麼一說,賀澄想也沒想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他手勁可比李長宇大,直接打得他摔了個跟頭。
賀澄依舊不解氣,他對李長宇也好,顧君淵也好,感情非常複雜,像是糾纏不清的麻繩,上輩子,他是李長宇的替死鬼。
被人殺死,甚至屍骨無存啊。
他確實有一絲愧疚搶了弟弟的男朋友,也對顧君淵有愧疚,因為懷孕確實辛苦。
但他不是沒有怨言的。
這些話他沒辦法說出口。
“李長宇到底誰是白眼狼?!”賀澄抓著李長宇的領子,將人從雪地裡拎起來,望著他溢出血絲的嘴角,眼神凶狠:“我哪裡對不起你們家了?!啊?!”
李長宇被打得眼冒金星,卻咬著牙惡狠狠瞪著賀澄,抬腳就踹在他肚子上,罵道:“你搶了弟弟喜歡的人,是不是很得意啊,你從小就愛欺負我,搶我的東西!現在你開心了吧......”
賀澄氣得手指發抖,被踹得倒在一旁,李長宇翻身騎了上來,對著他拳打腳踢。
賀澄顧及不
() 了什麼兄弟情了(),抓著他的手腕狠狠一折?()_[((),同時膝蓋頂開他,幾乎將人懸空了。李長宇發出一聲慘叫,眼尾瞬間飆出了眼淚,他抬腳把李長宇踹開。
李長宇根本不是賀澄的對手,被打得無法還手。
顧君淵見賀澄占據上風,看了一眼想去幫忙的林小東兄弟倆,兩人瞬間不動了,看著賀澄兄弟倆在雪地裡互毆。
白雪上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誰欺負誰了?”賀澄捏著他的下頜,他嘴裡正在吐著鮮血,將他的臉掰著望著顧君淵,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和你爸確實清高,像是個活菩薩。我媽生病的時候,你他媽那時候已經和顧君淵搞在一起了吧?”
“怎麼?你拿不出那七十萬嗎?你不能去求他嗎?”賀澄狠狠捏住他的臉,那張俊臉上青紫泛紅,李長宇雙眼含淚看著站在旁邊冷淡看著他的顧君淵,眼底閃過沉痛。
“我知道,你和你那虛偽的爸爸一樣,自私自利,隻考慮自己。你怕顧君淵以為你接近他是為了他的錢而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對吧,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你親媽啊!”
“你的愛情多高貴啊,我媽不配。你爸他媽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當時都要死了!我媽嫁給李洪生也二十多年了吧,我問他願不願意先把房子抵押出去,先救命,你猜他怎麼說的。”賀澄臉頰上滑過冰冷的眼淚,心也像是浸泡在寒潭裡,盯著弟弟那雙幾乎絕望的眼睛,覺得荒唐:“他說那房子要留著給你娶媳婦用的,那是你們一家人在A市的根基。”
“不是的......”李長宇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似的,從哆嗦的齒間發出輕聲的反駁。
賀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手指凍得僵直,他雙眼彎彎帶著笑,用手背擦了擦李長宇的眼淚,說:“你爸知道你是個同性戀,會氣死吧,嗯?”
“還有,還沒完呢。”賀澄拍了拍他的臉,看了一眼仿佛置身事外,麵色冷漠的顧君淵,雙目赤紅。
但是賀澄知道,若顧君淵真的對他們兩個人的談話一點也不在乎,他不會傻傻站在雪地裡看他們打架,他多怕冷的一個人啊。
“你知道我拿出的那一百萬哪裡來的嗎?”賀澄嘶啞著聲音,輕聲道。
“不要......”李長宇渾身發冷,眼前視線越發模糊,卻能看見賀澄幾乎狠絕的眼神,仿佛被激怒的凶獸要將他開膛破肚,他忍不住膽寒。
“顧君淵給的,條件是我陪他上床。”賀澄說話聲異常清晰,那些話變成了無形刀刺向了李長宇的心臟,但是這個剖開他心臟的凶手依舊不肯放過他:“所以啊,顧君淵早就跟我睡過啦,而且天天睡。你那天的表白,看起來非常地可笑。”
“但是這能怪誰呢,隻能怪你自己李長宇。記住了,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你自命清高。”賀澄說完這句話,望著已經痛苦暈死過去的李長宇,赤紅的雙眼泛著紅血絲,猶如困獸。
他鬆開李長宇的衣領,任由他倒在雪地裡,地上有破碎的花瓣,他發麻的膝蓋艱難地站起來,轉身
() 準備回彆墅拿手機叫救護車。
顧君淵攔住他,雙眼冷靜:“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
賀澄沒看他,望著遠處,眼神中似乎沒有焦距,他一直緊咬著牙關,所以襯得臉側越發硬朗倔強。
顧君淵眨了眨眼,抖落了睫毛上的細雪,伸手碰了碰他捏緊凍僵的拳頭,賀澄抬臂往後躲開,甚至往後退了一步。
顧昭把兒子送回房間,才下樓,便看見雪地裡躺著個人,星點的血跡落在雪上,她嚇得咬了咬唇,然後被林小東勸走。
顧君淵眼神一暗,將手塞進了口袋裡,沒有再主動去碰他。
好半晌,再也沒有人主動開口,顧君淵陪著他站在冰天雪地裡,身體似乎在逐漸失去溫度,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咬著唇抗凍。
“你先進去。”賀澄看了他一眼,聲音嘶啞至極。
他沒有忽視他,這個想法讓顧君淵突然覺得沒那麼冷了。
“你也回屋裡去。”顧君淵站著沒動。
賀澄呼出一口氣,微微紅腫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不行,我要陪著弟弟呢。”
顧君淵張了張唇,還想說把李長宇也抬進去,下一瞬,唇角落下一個冰冷的吻,他便忘了自己下一句話是什麼了。
“乖,你先進去,外麵太冷了。”賀澄語氣輕,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顧君淵默默抿了下唇,神情似乎有些不情願。
賀澄偏頭冰冷的嘴唇在他唇上印了印,眼神還有些未完全褪去的淡淡的凶意:“你看見李長宇來了,故意沒提醒我,我還沒跟你算賬,現在彆讓我生氣了,嗯?”
顯得他整個人鋒芒畢露,桀驁難馴。
顧君淵轉身回去了,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呆呆站在雪地裡的賀澄,雪落在他肩膀上,帶著一層濕意。
他想,賀澄還是心軟的。
賀澄對李長宇還是有兄弟情的。
十多分鐘後,嶽鑫醫院的救護車將李長宇接走,賀澄也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