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起來隻是普通的感冒,但嶽鑫還是很緊張,甚至從心裡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個地方的風水不好,因為不光顧君淵,連林小東兄弟倆也感冒了。
“不然我現在叫車,我們出去?”嶽鑫皺著眉提議道。
顧君淵聞言,下意識抬眼看向因為心虛一直一言不發的賀澄。
賀澄察覺到他的視線,拿手背在他額頭上測了測,連忙道:“我陪你一起去醫院。”
賀爺爺端著給嶽鑫倒的熱水,聽見這話,便有些為難道:“你們怕是暫時出不去咯,昨晚上下那麼大的雪,上麵朱家坡上的路還有下麵黃軋村的路怕是已經結冰了,車輛都走不了了,連班車都停了。”
顧君淵和嶽鑫都稍稍一愣,兩人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而且他們都是從勾心鬥角的豪門出來的,下意識就是猜想著更壞的結果。
賀澄帶他們來這裡是不是故意要困住他們的。
但是這個想法就在顧君淵腦海裡閃過了一瞬,被他拋開了。
賀澄也反應過來,他們是正兒八經地四麵環山,若是一下雪就容易路麵結冰,車輛就不通行。
若是大城市,還會有專門的工人鏟雪,但是在賀澄老家這邊是沒有,若是晚回來一天,賀澄就可能回不了家了。
“嘶,那爺爺,你看這種情況幾天能通車啊。”賀澄坐在顧君淵旁邊,安撫似地拍了拍他的背。
賀爺爺將泡好的芝麻開水放在桌上,望了一眼還在簌簌下著的大雪,歎氣道:“雪還下得這麼大,怕是沒個三五天出不去了。”
嶽鑫臉上有些不好,三五天的時間,若顧君淵的孩子有事情,怕是屍體都涼了。
“沒事,我沒感覺其他不舒服。”顧君淵出聲道,瞧見嶽鑫越來越鐵青的臉色,給他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們下麵有個藥店,要不讓小君去看看?”賀爺爺提醒道。
“我們如果有什麼病痛,都是去那裡打針的。”
嶽鑫表情稍緩,有藥就行,他就怕顧君淵吃藥退不了燒,那就麻煩了。
“淵兒,你先吃點退燒藥和消炎藥,晚上的時候還沒退燒,就給你打針。若是明天還沒好轉,那隻能安排私人飛機來接了。”嶽鑫緩了緩臉色,才慢吞吞地端起熱水,抿了一口:“謝謝爺爺的熱水。”
賀澄去幫忙準備早飯,跟著賀爺爺下樓了。
顧君淵放下手中的熱水,靠在沙發上,將被子扯了扯蓋住大半身體,雖然臉上發熱,但是身體一陣陣發寒。
“這地方是不是邪門啊。”嶽鑫也有些凍,脫掉鞋子跟顧君淵並排躺著。
“你什麼時候信這些了?”顧君淵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林家兄弟倆今天也發燒感冒了,你說說你們,一個個的......我能不懷疑嘛?”嶽鑫感歎道,然後吐出一口芝麻茶的渣,苦著臉說道:“這裡麵怎麼有薑絲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是,顧君淵,你跟我說一句實話,你到底和這個賀澄是什麼關係,想乾什麼?”嶽鑫正色問道,那表情居然有幾分嚴肅。
“沒什麼關係。”顧君淵淡淡回答。
“沒什麼關係,你大過年不在家裡美美休假,來這兒鳥不拉屎的地方乾什麼?”嶽鑫壓低了些聲音。
“你大過年的不是也跟著我來了嗎?”顧君淵垂著睫毛,顧左右而言他。
“嘿,我是因為你的身體啊......你一定要和我裝蒜是吧,顧君淵。”嶽鑫挑眉道。
顧君淵閉著眼不說話,不想回答他的話。
“他知道你懷孕就沒有懷疑過什麼?”嶽鑫眯著眼猜測道:“還是說這個孩子其實就是他的!?”
他有些震驚,因為他之前一直以為這個孩子是顧君淵和一個女人生的,畢竟生理常識,要精子和卵子才能合成受精卵。
但是又覺得自己的思想還是不夠發散,男人都懷孕了,為什麼還要拘泥於什麼男女呢?
顧君淵閉目養神,不吭聲。
“成,你不說是吧,我直接去問賀澄了,到時候我還可以問問他,未來有什麼打算,是打算入贅呢還是當你顧總的情夫......”
“是他的孩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顧君淵擰著眉打斷他的話,雙眼帶著一絲冷然。
得到他回答,嶽鑫眉頭皺得更深了,聲音也更小了:“在機場的時候,你也看見了,賀澄就是貪財好色的,你真不怕他利用這個孩子對你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DIN總裁男身生子的新聞一傳出去,可比什麼當紅女明星隱婚生子的更勁爆......”
“你這是主動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他手上......”
顧君淵聽得有些煩,嶽鑫說的這些他都考慮過,一開始不承認這個孩子是賀澄的也有這個原因,但是後來被賀澄逼得不得不承認,那也沒辦法,隻能把賀澄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如果賀澄抓著你這個把柄不放,向你勒索,你也這麼無所謂嗎?”嶽鑫不是看不起賀澄,而是人心這種東西,他在醫院見得太多,就算原本是一顆赤誠乾淨的心,在巨大利益下也會變得深不見底。
“勒索我?多少錢,幾萬?百萬?千萬?”顧君淵眼皮因為生病有些泛紅,語氣漫不經心,輕聲道:“這些我都給得起。”
“......”嶽鑫無話可說了,若說他朋友裡麵誰最有錢,那非顧君淵莫屬,就算是五星酒店全國連鎖的葉家,也得退避三分的程度。
那是顧家世代積累下來的財富。
他說這話還真沒毛病,顧君淵他媽的就是錢多。
.
“來,喝藥。”賀澄端著泡好的藥,把在沙發上睡著的顧君淵叫醒,抓著
他的手,將人拖起來。
顧君淵睡眼惺忪,垂著眼,抿著唇,有些起床氣模樣,臉頰紅潤泛著粉白的顏色,看著有些可口。
賀澄朝著樓梯看了一眼,見爺爺奶奶沒有跟上來,便湊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
男人的睫毛輕顫一瞬,才慢吞吞地掀起眼簾,一雙懵然的鳳眼,嘴唇又被賀澄貼著啄了一下。
“先喝藥。”賀澄將冒著熱氣,隔著空氣都似乎能聞到苦味的藥遞到他麵前。
顧君淵下意識偏頭躲開,有些不想吃。
賀澄隻覺得有些新奇,顧總無意之間流露出一點撒嬌的模樣,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顧君淵眉頭微蹙,打掉他的手。
“這麼大個總裁,還怕藥苦啊?”賀澄語氣調侃,坐進沙發裡,在他身後半摟住他,“那句老話怎麼說的,好藥都苦的......”
顧君淵端著那陶瓷杯子,擰著眉一飲而儘,苦澀的味道在味蕾發酵,仿佛吃了黃連。他雖麵無表情,但上下滾動的喉結,都在勉強適應那苦味。
賀澄手在他後腰處撫摸著,見他死死皺著眉,先將杯子放在桌上,隨後嘟囔道有這麼苦嗎。
下一瞬,顧君淵感覺後頸被一隻大手捏住,強製般令他揚起下巴,眼前的男人彎腰親了上來。
先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又吮住嘬了一口,似乎想要將他嘴角殘留的苦味藥水吃掉,然後才用舌尖頂開他的齒列,攪動著那苦澀生麻的唇舌。
顧君淵表情稍緩,兩人距離近得他能聽見賀澄吞咽口水的聲音,仿佛真的在嘗藥苦不苦。
賀澄鬆開他,手指在他後頸肉上捏了捏,才皺著一張臉道:“嘶,真的有蠻苦哈。”
顧君淵淡淡看他一眼,不太相信他說的話,更像是在哄他。
“晚上有什麼想吃的嗎?”賀澄躺在他旁邊,從後麵環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輕聲問他。
“沒什麼胃口。”顧君淵實話實說,他原本就挑,現在更是什麼都不想吃。
“不吃也不是個辦法呀。”賀澄低聲提議道:“給你燒魚吃?我奶奶買的活魚,現在還養在我家後院的小池子裡。”
“隨便。”顧君淵依舊淡淡地道。
賀澄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良心發現般,語氣輕輕:“也是我不對,昨晚雪下得那麼大,溫度那麼低,我還弄得那麼凶,現在害你感冒。都是我的錯,我真不是人。”
他承認錯誤可勤快了。
顧君淵臉上臉色稍霽,雖然賀澄昨晚有些過分,但也沒有這麼嚴重,不至於就不能當人了。
顧總剛想開口安撫幾句。
聽見賀澄下一句便是:“我應該夏天的時候再弄的,或者在顧總的大彆墅裡弄的,有空調暖氣。嘖,大意了......”
“......”顧君淵算是聽出來,其實賀澄沒有半點後悔的意思。
賀澄見顧君淵又變了臉色,心中好笑,這位顧總逗起來像是會變色的娃娃,很可愛呢。
他抬手捏著他的下巴,對上那雙冷淡的鳳眼。因為生病,顧總的嘴唇有些乾燥,剛剛被他吸過所以帶著殷紅的唇色。
賀澄舔了舔唇,目光動了動,輕聲道:“顧總,真好看。”
顧君淵不為所動般看著他,見他越來越近的臉,他下意識閉上眼睛。
在耳邊傳來洪亮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來。
“澄寶,你們晚上想吃什麼?”賀奶奶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顧君淵感覺抱著他的手臂一鬆,原本和他相距隻有厘米的男人直接彈射般離開,端著那已經被他喝完藥的杯子,緊張得直接喝了一口。
賀澄喝到一半才發現這杯子是顧君淵剛剛喝藥的空杯子。他抿了抿唇,假喝了一口,望著他奶奶,沒事人般回答:“奶奶,我想吃魚了,咱們把後池子裡的那條魚殺了吧。”
“行,小君呢?小君的感冒好些了沒有啊?”賀奶奶麵露擔憂。
“我也吃魚,感冒已經好多了。”相比賀澄的心虛,顧君淵可以說得上是麵色淩然,半點看不出異樣。
賀奶奶點了點頭,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顧君淵應了一聲。
賀澄跟在奶奶身後離開,抬手還在背後對顧君淵比了個心。
顧君淵見他又是拋媚眼又是比心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露出一個淺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