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不僅擠,還散發著各種難聞的味道。
陸青竹時不時憋氣,覺得自己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
好在車是敞篷車,隻要有風吹過來,勉強忍一忍,還能活。
好不容易回家,陸青竹揪著陸青柏的手讓他聞,“二哥你聞聞我是不是臭了?”
傻憨憨哥哥真的湊上去猛嗅,然後——“嘔!”
“妹妹你是抱著豬崽回來的嗎?”陸青鬆退後幾步狂吸新鮮空氣。
豬圈那味兒,真的聞一次就忘不了了。
陸青竹:……
並不是!
“我去換衣服!”
陸青竹哼了一聲,扭頭往屋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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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衣服,洗了好幾次臉和手,陸青竹終於覺得身上沒那股子臭味後,才去堂屋吃飯。
孩子們認真吃飯,陸三嫂吃了沒幾口,按捺不住開口:“剛在村口遇到了張媒婆,學文的親事這幾日就定下了。”
提起這事,陸三嫂百思不得其解,“張媒婆說鎮上有兩家商戶願意和學文結親,一家是東街翠玉軒東家的二女兒,一家是布莊掌櫃的女兒。”
翠玉軒是賣首飾的,東家在縣城也有兩間鋪子,算是鎮上的富戶。
而布莊掌櫃,隻是小商戶,隻賣些棉麻粗布,沒有綾羅綢緞。
“就這麼奇怪,學文定下的,居然是布莊掌櫃的女兒。我聽說翠玉軒東家的二女兒雖然是小妾生的,可十分貌美,識文斷字的,嫁妝也多,給一個鋪子呢!”
布莊掌櫃就一個鋪子,還有兒子兒媳,肯定不會給女兒當陪嫁,嫁妝更不會比那庶女多。
有這麼一個鋪子誘惑著,陸大伯家居然忍住了,實在令人好奇和不解。
“難得要臉了一次。”陸大嫂評價道。
陸青竹心想,那可不一定,有陸三丫在,隻怕是那個庶女有什麼不妥,或者布莊掌櫃的女兒更有利可圖,總不會是真的良心發現了。
“牛美麗一輩子就沒要過臉,沒道理這次突然放著餡餅不要,隻怕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事情。”陸孫氏不好奇陸大娘的決定,隻希望他們彆出事牽連自家。
“說是過幾日就提親去,照這速度,婚期應該也不遠了。”說到這,陸三嫂又開始好奇陸大伯家能給出什麼樣的聘禮,“再怎麼準備都會顯得十分寒酸吧!”
陸二嫂卻突然出聲,“大伯娘會不會來借銀子給學文準備聘禮?”
不怪她會這麼說,陸大娘曾經多次以陸學文的束脩不夠來借銀子,第一次借完沒還又來借,讓陸孫氏拿著掃帚打出去了。
“這……”陸三嫂傻眼了,想想竟還真有可能,又氣得不行,“那不行,前些年借的銀子一直沒還,再借那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陸大嫂看了眼麵無表情吃飯的婆婆,開口說道:“咱家哪來的銀子,青鬆哥幾個都是半大的小子,天天跟吃不飽似的,銀子都買糧食填他們的肚子了。”
男孩子們覺得挺冤枉,他們也就一般能吃,哪裡就吃光家裡的銀子了?
陸二嫂也煞有介事地點頭,“是啊,一個比一個能吃。”
鬆柏楊柳榆:“……”
飛來橫鍋!
陸孫氏沉默著吃飯,陸大嫂也就明白婆婆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