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了手,回家後乾不了重活,輕省的活計也輪不到他,雖然比現在晚了兩個月,但也是被淨身出戶了。
在陸老頭他們的幫助下,在這個破茅草屋安家,每天就靠著去鎮上賣柴度日,偶爾也能獵到一些兔子野雞,院子裡種了些簡單的蔬菜,勉強糊口。
最後在冬日某一天,去山上找獵物時,再也沒有下來。
對於一個離家十年,而後又去世幾十年的堂哥,陸學棋早就忘記了,因此在陸學武出現前,她從未想起過還有這麼一個人。
沒想到,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本該早死的人,竟還因此改了命。
這種感覺,比吃了餿飯還令人難受!
陸青竹生怕陸學棋不夠生氣,繼續說道:“二堂哥以後跟在小公子身邊,要什麼前程沒有?可惜大堂哥是讀書人,也隻能一步一步考上去,沒個三五十年的,隻怕是考不上去的。”
說著,又看了眼茅草屋,“等小公子的院子修建好,二堂哥便要跟著小公子一起住進去了,這茅草屋也隻是個暫時的落腳地。”
陸學棋也有“死對頭不能過得比我好”的毛病,陸青竹簡直就是精準地踩在了她的痛腳處,讓她如鯁在懷,嘴角抽搐得像是得了羊癲瘋一般。
陸青竹嘴炮了一番,也不戀戰,說完就背著小背簍小跑著離開,離得遠了些,才哈哈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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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陸三丫能消停幾天,結果到了中午又鬨了起來。
原本村民們在地裡乾活已經很累了,但看熱鬨的本性生生戰勝了疲憊的身體,一群人端著飯碗看笑話,竟也挺下飯。
陸三丫大病初愈,不願意去跪祠堂,實在餓極了,中午便回家翻箱倒櫃找吃食,沒想到陸大娘也正好回家,這一碰麵,好家夥,陸大娘差點被氣得厥過去,舉著棍子便要揍人。
若是以往,陸三丫早跑的沒影了,但現在她根本跑不動,於是被陸大娘狠抽了幾棍子,差點就起不來。
最後趁著陸大娘不注意將她推倒,跑出院子,一邊喊“殺人了”,一邊往工地跑去找村長。
後麵還跟著一群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嬸子大娘們。
“這三丫也該好好收拾一頓了,指不定哪天就殺人放火了!”
“敢不敢放火我不知道,可這殺人,你說三丫把陸夏他家老二推下去,這算不算殺人?”
“這十裡八村的,有不少小娃子們死在那河裡,要不是有糧家二小子,楊小子可不就死了!”
“……”
陸學棋在前麵死命跑,嬸子大娘們優哉遊哉端著飯碗議論她。
還沒到工地,就被聞聲而來的村長攔住了。
村長的臉黑得像碳,看著陸學棋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不耐煩,甚至隱隱藏了幾分厭惡。
“你不在祠堂罰跪,又在鬨什麼?”
村長還不知道陸學棋壓根沒去跪祠堂,否則不會這般壓著怒氣說話。
陸學棋才不管這些,她被陸大娘抽了幾棍子,現在渾身都疼,“我奶不給我吃飯,她還要打死我,我不跑還等著她打我?”
聽到這,村長察覺到不對,質問道:“你好好的跪在祠堂,你奶為什麼打你?”
“我為什麼要跪祠堂?”陸三丫扯著脖子怒吼:“我再跪下去腿都要廢了!”
說得好像她真的跪了一般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