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沉白日說了要上京,當晚夜深人靜時,若愚便趕著馬車出了陸家村,走官道往京城而去了。
等陸青竹第二日照常去顧宅時,才發現顧星沉已經走了。
但書房的長幾上依舊有新做的點心,以及溫熱的茶水,一切好像又沒什麼不同。
雖然上課變自習,但陸青竹還是一絲不苟地練字,每日的作業都整理好放在書桌上,等著顧星沉回來檢查。
課業積攢一兩個月,甚至三四個月會有很多,但大佬他就是能一張不落的檢查過去,陸青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偷懶。
大約也是這幾年在大佬威壓下養成的好習慣。
稍微不適應了兩三天後,陸青竹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好不習慣的,開始了每天快樂自習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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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竹哼著亂七八糟的調子進了自家院子,就看到陸青榆端坐在堂屋長桌上認認真真練字。
“唔。”陸青竹輕手輕腳走進去,偏頭去看陸青榆的字——是記憶中熟悉的印刷體了。
陸青榆寫完一個字,放下筆,抬頭看著陸青竹抿唇一笑,“青竹,你回來了啊。”
陸青竹點頭,順勢坐下,看著他的字稱讚道:“四哥,你的字進步好快啊,寫得比我好呢!”
要知道陸青榆練字比陸青竹晚了一年多,還沒有人指點,屬於照貓畫虎式的寫法。可即便如此,如今陸青榆的字已經緩慢的要超越陸青竹了。
陸青榆聽到陸青竹這麼說,簡直就是兩眼放光,可表情又很矜持地道:“是嗎?”
陸青竹連連點頭,“真的啊,我感覺寫得比我好多了。”
這麼想想,陸青竹還真是汗顏,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分嗎?
“四哥,你很喜歡書法嗎?”
“嗯,感覺特彆有意思。”陸青榆問她:“你上次說,除了楷書,還有草書、行書、隸書,是什麼樣子的?和楷書差彆很大嗎?”
“額……”陸青竹被問住了,“我現在也隻學了楷書,彆的都沒接觸過,應該會比楷書要難吧。”
“楷書板正,可能大家寫出來的字,相差不會太大,也不容易分辨字跡。但是草書、行書那些,它們沒有楷書筆畫平直,每個人寫出來的風格都不相同,更具風骨吧!”
陸青竹說完,怕誤導了陸青榆,又忙說道:“我自己這麼想的,不知道對不對。四哥你想學的話,我以後幫你問問小哥哥,看有沒有字帖讓你摹貼。”
“好,謝謝青竹。”陸青榆肉眼可見的高興,眼睛都笑眯了。
心情大好,陸青榆又忍不住開始練字。
陸青竹:“……”
比不過比不過,她能寫好楷書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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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過春耕後,顧星沉也已經離開一月有餘,卻還沒有任何要回來的跡象。
陸青竹也隻是偶爾閃過一些念頭,想著京城的事情也能有些麻煩,這才拖著顧星沉不得離開。
這一天下午回家時,遠遠看見陸孫氏送一個婦人出門,兩人在門口說了幾句話,很快那婦人便笑著離開了。
“奶奶。”陸青竹快步跑過去。
“嗯。”
陸孫氏應了聲,祖孫兩人一起進院子去了堂屋。
坐下後,陸青竹問道:“奶奶,剛剛那個是張媒婆吧?”
陸家村附近也隻有兩個媒婆,村裡的少男少女到了說親的年紀,也基本是這兩個媒婆給說親的,陸青竹見的次數不算少,所以記住了兩個媒婆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