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陸學文太過震驚,便顯得他不信陸青竹所說,口中喃喃說道:“這不可能啊,他的手明明已經不能拿刀了……”
不能拿刀,去了戰場便是送死。
便是還能使刀,陸學武又怎麼會想去上戰場打仗呢?
會死人的啊!
“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想著要去戰場?”陸學文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神卻落在陸青竹身上,好似要一探究竟。
陸青竹搖頭,很是光棍地說:“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呢!”
“這說不通,他……”
陸學文想不通,他覺得陸學武不會這麼傻,但理智卻很清晰的告訴他,陸學武就是這樣的傻子。
否則他不會乖乖上交月錢,不會乖乖被淨身出戶。
更不會明知上戰場會死,依舊去了西北。
陸青竹就這麼靜靜看著陸學文從自我懷疑到自我說服,也隻用了很短的一點時間而已。
“總之,二堂哥已經去西北參軍了,大堂哥你想找他,應該隻能等他回來才可以了。”
陸學文:“……”
他深深懷疑,陸學武還能回來嗎?
陸青竹可不管他到底怎麼想的,完成任務後便揮揮手回家去了。
等回家看到陸孫氏,便將見到陸學文的事情同她說了。
“大堂哥現在好像確實沒什麼精氣神。”陸青竹嘖嘖道:“霜打的茄子,也不過如此了。”
陸孫氏聽後也隻看了大孫女一眼表示知道了,除此之外毫無反應。
陸青竹就知道老太太是不想聽陸學文的事,便捂住嘴表示不再說了。
陸學武去西北參軍的事很快就在村裡傳開了——主要是陸學文回去一說,陸大娘那嗓門太大,又哭又嚎的,便被看熱鬨的鄰居給聽去了,之後整個陸家村就都知道了。
“有糧家老二也是個命苦的,貪上一對狠心爹娘,如今上了戰場,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呢!”
“呸呸呸!你彆瞎說啊,一定能回來的,你可彆咒人孩子啊!”
那人抬手拍自己的嘴,“是是是,我胡說!一定能回來!”
“但也真的是個可憐孩子了。”
“是啊,從小就可憐。活得像個沒爹沒娘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都二十幾了還沒娶親呢吧,如今更是……唉……”
知道陸學武去西北戰場的消息,村裡人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想法:一個還沒娶親的可憐孩子。
上了年紀的人就是希望能落葉歸根,大家雖然口上說陸學武一定能回來,但潛意識裡根本沒想過他能活著,均是默認陸學武要死在戰場,無人收屍了,更無人繼承香火。
陸青竹是不知道村民們怎麼想,但她是很虔誠的希望,陸學武會活著,顧星沉若愚也會活著。
隻要能活著,缺胳膊斷腿都算小事了。
所以她每日都是帶著活下去的信念去抄寫經文,且熟悉內容後日漸加快了抄寫速度,書桌上已經累積了一摞厚厚的手抄經文。
距離上次回信一個月後,陸青竹依舊如約收到了顧星沉的信。
明叔來送信時,笑著說:“西北軍也不是時時都和羌族交戰的,總有幾日停戰的時候。”
陸青竹不懂這些,胡亂點著頭接過信,拆開細看了起來。
這封信倒是略長了幾行字,顧星沉在信中說,方到西北來不及修整便恰逢羌族進攻,西北軍險勝,略有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