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竹本來隻是半飽,但喂他吃了這麼多肉,竟也看飽了,此時再沒了想吃的胃口。
顧星沉大約也是猜到了,便又提起合巹酒:“卿卿,該喝合巹酒了。”
陸青竹:總有種“大郎,該喝藥了”的既視感。
晃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畫麵,陸青竹應了聲,便看到顧星沉鬆開她後起身從食盒裡麵拿起兩個——葫蘆瓢?
陸家用來舀水的是個挺大的葫蘆瓢,而顧星沉拿出來的這兩個葫蘆瓢看著很袖珍,且柄端還用紅線連在了一起。
“怎麼喝?”不是用杯子嗎,怎麼是用葫蘆瓢?
“你我各飲一瓢。”
陸青竹有些懵的看了眼靠得極近的顧星沉,又低頭看了眼沒法分開的兩個瓢。
兩人同時飲酒,頭抵著頭,瓢連著瓢,同飲一巹酒,從此夫妻合為一體、同甘同苦、永不分離。
一瓢酒的量不多,但陸青竹喝白酒本來就隻能喝出辣味,如今這酒裡還摻雜了匏瓜的苦味——她要吐出去的那瞬間,好懸想起這是合巹酒,隻得一口咽下。
眼底有霧氣升騰,陸青竹吸了吸鼻子,趕緊將瓢塞給顧星沉,抄起筷子夾了菜送入口中。
吃了幾口菜遮掉原本的酒味後,陸青竹突然覺得頭暈乎乎,似乎腦袋變輕了。
到底不是第一次喝酒,陸青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酒氣上頭了。
陸青竹扶著桌子趕緊坐下,擰著眉看顧星沉,杏眼圓溜溜霧蒙蒙看著他,帶了些委屈的催促道:“你快去打水啊,我要洗漱。”
嫁衣看著美麗,穿著卻不如常服舒適,酒氣上頭後這點不舒服就被放大了許多。
陸青竹不耐的扯了扯衣領,卻沒能扯動。
顧星沉還捏著那一對瓢,看到陸青竹扯衣領的動作後,眸色暗了暗,他伸出手覆在少女揚起的小臉上,大拇指輕輕在眼角一抹,喉結微動。
“好,你乖乖坐著,我去給你打水。”男人聲音溫柔,更帶有輕哄的意味。
陸青竹“嗯”了一聲,她揉了揉太陽穴,雖然腦子很清醒,但身體卻微微有些不受控製。
顧星沉快速將桌上的殘羹收拾放入食盒一起帶走。
陸青竹腳步發飄的走到梳妝台前坐下,開始拆頭上的鳳冠,長發傾瀉而下,她盯著鏡子裡的少女瞧了好久,竟感覺有些陌生。
男人很快端著一盆溫水進來,陸青竹隨手撿起一根長簪將頭發盤在腦後用簪子固定。
“卿卿。”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的臉也出現在鏡中,挨著少女的臉頰。
陸青竹這會暈的更厲害了些,她皺了皺眉,無力的推開男人,起身搖搖晃晃去洗漱,男人閒庭漫步跟在她身後,並不幫忙。
她扶著盆架彎腰,看了眼水麵不甚清晰的倒影,往臉上撲了些水,男人站在一旁遞上澡豆方,她接過拿在手中搓了搓又隨手一放,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
洗去臉上的妝容後,陸青竹還未起身,男人便用柔軟的帕子一點點擦去臉上的水珠。
“顧星沉,我頭好暈,想睡覺!”少女軟綿綿的靠在男人胸膛前,聲音又軟又嬌。
顧星沉眼底如墨般暗沉,他隨手將帕子丟進水盆中,攔腰抱起少女,大步走向拔步床。
散落在床鋪上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被男人直接掃落下地,他輕輕將少女放在床榻上,動作輕柔的取下霞帔。
帔墜落在地上發出“叮”的輕響,陸青竹眯著眼,男人的清冷的眉眼似乎染了粉,透著彆樣的美。
“顧——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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