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托給漢尼拔的?拜托什麼?又教導了什麼?
於盞臨控製不住自己往最壞的方麵設想。他在剛剛本就因為漢尼拔的話而心神不寧,這下子漢尼拔可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他自己……才是凶手?
不不不,漢尼拔知道他失憶了,所以很有可能這隻是為了誤導他,讓他主動成為替罪羊……於盞臨在內心為自己無力地辯白著,但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為這的確是有跡可循的。
漢尼拔大概是看出了他此時此刻不想麵對這個可能,不疾不徐地說:“你應該也發現了你記憶中的關聯吧?既然你還沒有忘的那麼徹底,還記得你之前見過凱西·格林特。”
於盞臨緊抿著嘴唇,下頷也繃緊,一言不發。
“這可真是讓我有點頭疼,沒想到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可不能讓你忘乾淨,隻讓我一個人記得……”漢尼拔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帶有滿滿惡意的笑容,“在見到你的第二天,凱西·格林特就死了……而你恰好出現在現場,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奇怪。於盞臨心想,卻並沒有說出來,反而是更加警惕地看著漢尼拔。
漢尼拔也不焦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也不看於盞臨,於盞臨隻能透過茶上繚繞的霧氣猜測他的想法,最終還是他最先憋不住,回答道:“這是個巧合。”
儘管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但此時此刻在場的是一位心理學專家,他的不安與猶疑在漢尼拔的眼中無所遁形。
“嗬,”漢尼拔輕笑了一聲,放下了茶杯:“那麼換一種說法……在那天以前,除了凱西·格林特,你還記得什麼?”
於盞臨的瞳孔劇烈收縮,咬緊了牙關,使勁的思索著想要拿出點證據反駁漢尼拔,卻驚恐地發現……沒有。
他拚命回憶也隻能想起那個長椅冰冷堅硬的觸感,然後他就遇見了凱西·格林特。這一切都與凱西·格林特有關。
“不談你那天遇見凱西·格林特之前……在遇到她之後,直到她死的這段時間,你又記得什麼呢?”漢尼拔的問題十分尖銳,讓於盞臨一時間無法招架。
他依然不記得。
於盞臨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等他穩住心神,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已經讓自己在漢尼拔麵前矮了一頭。
“即便你現在不相信我,你也總會想起來的。”漢尼拔近乎憐憫地看著他,誠摯地說:“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希望你去自首或者是彆的什麼……我的老師,隻要你想,我可以永遠為你保守這個秘密,但我不希望你對此是毫無防備的。”
他真摯的模樣就仿佛他是真的全心全意在為於盞臨著想。
“不……”於盞臨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漢尼拔見他仍不死心,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道:“你是主動申請為警察們提供證據的吧?我看了你的口供,十分精彩,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專業知識你是從哪兒來的呢?你顯然不是一個警察,更不是一個特工。”
“也許彆的知識可以從課本上學到,但你對於屍體的剖析已經到了一種絕非業餘的程度,那麼就隻存在兩種可能性,第一,你私下學過這種知識——可假如你要自學,從哪裡能得到素材呢?你的知識經驗如何積累呢?又要……應用到誰的身上呢?”
“第二種可能性……你對她的屍體如此熟悉,是因為這些傷痕都是你親手造成的啊。”漢尼拔沉重地說。
“那臉頰肉呢?我在你的地下室看到她的屍體了。”於盞臨靈光一閃,反問道。
漢尼拔冷靜地回答:“我的確是有些私人小癖好,但……你忘了嗎?我剛剛才說過,是你拜托的我幫你處理它,如果是我,我會處理的更加沒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