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儒景得到紅袖的消息是在兩天後,果然是何大奶奶動的手腳,連手法都與前世差不多,宋薇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孟家一時間雞飛狗跳,沈七爺的踐行宴也就沒大辦。
眾人便約了沈七爺去小滿樓吃酒,算是踐行。謝阮玉也沒閒著,攜著翡翠和丁誌在城內四處逛,把湖澤有趣的東西搬搬撿撿,塞了滿滿一車。
“夫人,聽說紅珍寶家的點心特好吃,咱們進去嘗嘗吧。”謝阮玉不是個嚴肅的人,翡翠也被她帶的很是活潑,指著不遠處的西洋鋪子笑道。
“淨瞎喊,也不怕彆人聽的笑話。”對於謝阮玉的稱呼,沈七爺向來睜一眼閉一眼,直到某天翡翠不知抽了什麼風,當著七爺的麵喚了她一聲夫人,她自然不敢答應,氣氛驟降,嚇得翡翠忐忑了半天。結果晚上沈七爺的打賞就到了,一件鑲著紅寶石的鏤空金鐲子,一件雕花的包金翡翠吊墜,說是她照顧謝姨太這麼些年的辛苦費。打那晚起,翡翠就改了口,不管什麼場合,都要喚她一聲夫人。
“誰敢笑話您,我去撕了她的嘴。”翡翠拎著謝阮玉的小皮包,做了個請的動作,“夫人,去飲茶吧。”
紅珍寶是二層小樓,一層是琳琅滿目的西式點心,二樓則是分成了若乾單間,謝阮玉挑了個靠窗的,輕紗打下,微微遮住了刺眼的太陽。
孟儒景坐在車內,抬頭看著樓上的女子,半透明的紗遮擋了她半個臉,更顯的唇瓣紅潤,像初夏的櫻桃。
“副官,七爺他們還在小滿樓呢,咱們已經遲了。”司機扭頭看著眼神有些迷茫的孟儒景,剛要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就聽“啪”的一聲,車門被孟儒景飛快打開,“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就這些吧,多了也吃不完。”謝阮玉數了數,將將八樣,覺得差不多了才合了單子,“一會走的時候,再給七爺帶兩份回去嘗嘗。”
沈七爺不愛吃甜食,眾所周知。一聽她這話,就知道是帶給她自個的。這也不能怪謝阮玉,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苦吃多了,她這輩子愛極了甜甜膩膩的吃食,隻是這些東西吃多了,難免
對身體不好,沈七爺也就越發的控著她。後來謝阮玉就學會了這一招,打著給沈七爺買零口的幌子,再次正大光明的把這些搬到府裡去,弄的沈七爺哭笑不得。
嗒嗒——
外邊傳來敲門聲。
謝阮玉和丁誌相視一望,他點點頭,開口道,“誰?”
“下官孟儒景。”清朗的聲音透過木門,傳入謝阮玉的耳中,引得她眉頭微皺:他怎麼來了?
似明白了謝阮玉的心思,門外的男聲繼續響起,帶著絲笑意,“今日本該去小滿樓陪七爺吃酒,奈何府裡實在有事去不得。此番回保寧路途遙遠,下官也備了些東西,正巧看到您,就想著把東西交給您也是一樣的。”
心裡默默歎了口氣,謝阮玉示意翡翠去開門,“孟先生請進。”
微風輕拂,謝阮玉秀發被輕輕挽起,又留了一半披在身後,棗紅色的長衣腰身掐的極細,更襯的她曲線玲瓏,四目相對,她就這麼落落大方的看著他。
離得這麼近,卻又那麼遠。孟儒景低頭笑了笑,然後把禮物雙手放在了桌上。
“這是什麼?”謝阮玉好奇,有些東西不用沈七爺提醒,她也知道是不能收的。
“您打開看看便是。”孟儒景往她麵前輕推,“不是什麼貴重的。”
他說的溫和,謝阮玉也不好收了禮物就把人趕出去,何況屋內還有翡翠和丁誌,謝阮玉覺得充滿了底氣,“先生若是不嫌棄便請坐。”
孟儒景點頭,剛落座,謝阮玉點的糕點就被端了上來,漿果的香甜伴隨著咖啡的苦澀,濃鬱的味道充滿了整間屋子。
謝阮玉禮貌性的給孟儒景倒了杯咖啡,才小心的打開了禮物。
方方正正碼著兩排翠色的糕點,帶著濃厚的薄荷氣息。謝阮玉手一僵,連忙用笑聲掩掉了麵上的尷尬,“這是?”
“府裡的廚子做的,加了薄荷,最是清腦,若是路上暈車沒什麼胃口,這種電心最好不過了。”孟儒景端起咖啡,飲了兩口,便要起身離開,“我府中有要事,不好多做耽擱,還請夫人見諒。”
待謝阮玉點頭,他才笑著轉身告退,身後的門被輕輕的掩上,孟儒景掛在嘴角的笑意漸漸收斂,他深深的回看了眼緊閉的屋門,最後頭也不
回的決然離開。
“哪有人送禮送點心的。”翡翠看著有些嫌棄。
“翡翠,不要亂說。”丁誌不認同的嚴肅道,“這可是孟副官的一片心意。”
“他這心意也太小了點…”